雁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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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发布:2024-10-02 字数:2024

      “那要是考不中呢,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让你爹给我养老。”牡容松开手“无论如何,我不嫁。”“容儿,你难道要奶奶死在你面前吗?”牡老夫人又急又气。

      牡容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牡老夫人接连病了几日,牡老爷对牡容怒目而视。有一日牡老夫人恢复了些精神,对牡容道:“昨夜我梦见你爷爷了,他说我活不长啦,我活了这把年纪,送走他,也够了。只是,我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回过娘家了。”

      “容儿,我外甥这几日会接我回娘家省亲,你陪我回去看看可好。”牡容点头“好,依奶奶的。”

      第二日,一辆马车停靠在牡府门口,将祖孙二人接上车。路上摇摇晃晃,牡老夫人倒了杯茶给她。

      “来,容儿,喝口茶罢。”牡容接过茶杯,慢慢的头昏眼花,天旋地转,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醒来她躺在一张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奶奶,奶奶。”她支起身体喊道,门口响起女声“牡太夫人回牡府去了,您之前睡得熟,叫不醒,便留在了我们府上。”

      “不”牡容心中顿生不祥。她起身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但房门紧闭。门口发出笑声“你家老夫人拿钱走了,四十两银子,说让你以后听夫婿的话,孝顺公婆,早些开枝散叶。”

      “不!”牡容顿时气血翻涌,嘴中一片腥甜,她拼命拍门“你知道拐卖秀才是什么罪名吗!”

      “什么罪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所应当。”牡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牙齿上下不自觉打颤。

      “啊啊啊!!!”她疯狂捶打房门“我是清河县第一个女秀才!我要参加参加科考!我要入仕!”门外发笑的人吓了一跳。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不是秀才吗?怎么是个疯婆子。”

      “少爷”

      “把门给爷打开。”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和一群婆子,在他们身后是浓重的夜色。她隐约看清面前男人的脸,两侧颧骨突出,眉毛浓黑,眼睛耷拉下来,此时正鄙夷地望着她。

      男人打量她半晌,双腿迈进门,门边的两个婆子把门关上。

      “不要!不要关门!求求你们不要关门……”那个男人上前粗暴撕扯牡容的衣裳,牡容尖叫,对着男人又打又踢。

      男人狠狠骂了句娘,一巴掌飞快地扇向牡容,牡容被扇倒在地。男人不罢休,握住拳头朝牡容的头重重地捶打。

      牡容迎来了一阵密不透风的剧痛,到从皮到骨都被打裂开,血和肉往外迸发。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打累了,他喘着粗气停下来。

      牡容身体早已疼到麻木,这时男人再使劲往她头上踹两脚,她也感觉不到疼。黑暗的房间里,牡容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感觉到鼻子里的血和嘴巴里的血,像源源不断的溪流往外冒。

      男人打累后,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要离开了吧。

      她闭上了眼睛,蓦地一根手指凑到她鼻端“他娘的,还有气,死了多浪费。”紧接着,男人一把撕开她衣襟,往更深处的黑暗拖去。

      三日后,一辆马车在牡府门口停下,马夫踹开大门,两个小厮抬着卷成一团的棉被丢进府内,接着急匆匆赶着马车离去。

      今日是回门的日子,牡老爷等着女婿孝敬他,故一大早便在大厅望眼欲穿,不料一直到下午也没动静。

      邻居张婶来陪牡太夫人说嘴“老夫人,寻常人家摆个摊都从早忙到晚,更何况你孙女婿家里有足足三家酒楼,忙得走不开。”

      牡太夫人听得面带笑容,连连点头,突然大门被踹开,牡老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往外面大步走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张婶搀着满面笑容的牡太夫人往外走去。只见大门边横着一卷棉被,张婶奇道:“什么东西放这里面?”

      牡老爷道:“定是贵婿知晓藏品阁新进了宝贝,特意买来孝敬我。”

      牡太夫人笑道:“你这猴头,成天只知道这些。”牡老爷大步向前,一把掀开棉被,如遭雷劈,呆立当场。

      “是何物啊?”

      牡老爷双目圆睁,嘴巴张开,额间流下冷汗。张婶定睛一看,松开了搀扶牡太夫人的手,发出一声尖叫。

      牡太夫人笑容逐渐消失,走近一看,是一个血人,头发如乱草一般堆到了地上,脸上肿的很大,她半睁着鼓出来的眼睛,眼白布满血红,如同浮在岸上的鱼,毫无生息。

      看到牡太夫人,女子眼珠子动了动,牡太夫人糊涂了。

      “你是谁啊?”

      张婶叫来了大夫,大夫为气若游丝的女人把脉后,摇摇头道:“这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实非我所能及,还是趁早准备后事吧。”

      “那起码,开点膏药吧,这孩子疼的厉害。”张婶抹起眼泪“不能就这么走了。”

      大夫叹了口气“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说着,他从箱子中取出三四个药瓶“将这倒在她伤口上,能止血祛淤,也能止痛,不过这对她没什么作用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牡容眼睛半睁,枯槁如一截残木,张婶拿起药瓶为牡容的伤口小心撒药。牡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凳子上,见张婶走出屋,便呆呆地望着她:“那人死了吗?”

      张婶摇摇头,道“作孽啊”

      张婶走后,牡老夫人吃力拄起拐杖,缓缓朝着屋里走去。到了床边,她端详女人许久“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牡容眼珠一动不动,牡老夫人靠着床边坐下,自言自语道:“对不住啊,我老了,也该死了,很多人都记不得,你别见怪。”

      说着,她靠在床边闭目喘了喘气,屋外突然传来狗叫。她朝着窗外看去,愣了许久,开口道:“天色不早,老爷也快回来了,前几日京郊闹匪患,抢了不少人家。老爷为处理此事,已经好几日不曾归家,现下那些人都被绳之以法,老爷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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