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跟男友的甜蜜照片发给网店洗，快递回来却发现照片只有我自己。

      属于男朋友的位置一片空白。

      我找客服理论，没想到客服却说明明只有一个女人，赔五块让我挂眼科。

      我气到挂直播吐槽，正想曝光商家。

      跟我连线的主播面色大变：

      「快跑！他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

      1

      听到跟我连线的主播这么说，我一愣。

      反应过来后，直接笑了。

      天天搁一块儿，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我还能不清楚吗？

      「这位……言危小姐姐，这里是吃播频，不是玄学档。」

      跟我随机连线的是一位叫言危的主播，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她面色冷淡，眉眼犀利，还有一股独特的厌世气息。

      我点进主页看了一眼，只有零星百十来个粉丝。

      我只当她胡说八道来蹭我热度，在粉丝催促中拿起桌上的美食。

      她面无表情，手里摆弄着几张符，冷声道：

      「活人不上生纸，是为死物，再不跑你就要没了。」

      我有些无语。

      开播五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粉丝也开始不买账：

      【我不是来看吃播的吗？怎么变玄乎了？】

      【不会是来蹭我焰姐热度的吧？大晚上的吓谁呢？】

      【焰姐快开吃，我都馋了，不要理会蹭热度的。】

      【可是万一小主播说的是真的……】

      【我就是开网店洗照片的，有的机器确实是坏的，洗出来没人很正常。】

      这才对嘛。

      当时会在网上洗，只是因为我懒得出门去实体店折腾，看来下次还是不能相信网上的东西。

      刚抓起一只蓝龙，言危又道：

      「你男朋友根本不喜欢拍照片，照片是你偷拍的。」

      我点点头，言危说的没错，我男朋友确实不喜欢拍照片。

      三番两次被打断直播，粉丝对这位玄学主播已经非常不满：

      【主播不会是看上我们焰姐男朋友，搁这儿挑拨离间来了吧。】

      【就是，谁不知道焰姐男朋友是本市首富，又帅又多金，又一个想踩着焰姐上位的？】

      【我男朋友也不喜欢拍照，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拍照。】

      言危忽视快要溢出屏幕的谩骂，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瞧她如此淡定，我有一丝心乱心乱。

      因为她的话勾起了我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喜欢拍照确实很正常，但我男朋友周易却格外害怕。

      甚至到了惧怕的地步。

      有一次我偷拍被发现，他罕见的对我发火，甚至摔了手机。

      后来他极力解释，说因为工作太多处理不过来，才会对我失控，其外则是怕照片传出去给公司带来不良影响。

      最后跪求向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那些我拿去洗的照片，都是我平时趁他睡着偷偷合拍的。

      我确实为此感到奇怪，明明以前那么爱炫耀，我牵一下他手都要发朋友圈炫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追到我的人，现在连一张照片都不让拍。

      我怔愣间，言危又翻出来几枚铜钱。

      「还有，你房间是不是摆了很多镜子？」

      我不解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她眉头舒开：

      「那就是了，无皮人非常自恋，每得到一张好皮囊，他就会独自观赏。」

      2

      言危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让我全身发寒。

      【妈耶，现在是十二点啊大神，可以不要那么吓孩子吗？】

      【可是焰姐都承认了，这个小主播看着有模有样的。】

      【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焰姐平时直播都带我们看过家里，翻翻以前的视频就知道焰姐家的布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而且房子装镜子，有可能是风水。】

      【你们都什么老古董，装镜子看自己，有什么好惊奇的，我平时化完妆还喜欢照半天镜子，觉得顶流都配不上我呢。】

      照镜子确实不足为奇。

      但周易真的太奇怪了。

      他照镜子的频率高的离奇，特别是三年前一段时间。

      我半夜睡醒找不到人，起来就看到周易正站在镜子前，微弱的灯光打在脸上，他似乎在笑，有些渗人。

      见我出来，他连忙开灯过来抱我。

      说自己出来喝水。

      我当时睡意朦胧，想着也许是灯光原因，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后来一段时间，我总觉得他有意无意都会经过镜子。

      而且对着镜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格外开心。

      那些以前不觉得起眼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让我头皮发麻。

      我彻底没了食欲，

      「我男朋友……怎么了？」

      言危拿起保温杯浅抿一口，「他可能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

      那是什么？

      「无皮人，一种介于活与死之间的不死人，身前受过严重皮外伤，以残忍秘法培养后变成无皮人。」

      「这种怪物对好看的皮囊拥有可怕的执念，一旦被它盯上，必定会被剥去皮囊。」

      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心里。

      这时，直播间也热闹起来：

      【宝宝还小，不经吓呜呜呜……】

      【谢谢主播全家，人在被窝，憋着一泡尿。】

      【现在的三儿段位这么高了吗？不惜编出这些来吓人，引导我们焰姐害怕，吓傻了你好上位？】

      看着直播间不断被覆盖的评论，我突然冷静下来。

      恐惧过后，荒诞感涌上来，突然觉得无稽之谈。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也是蠢，怎么会放着活生生的男朋友不信，非要信这些乱七八糟的。

      周易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

      但他对我的好毋庸置疑。

      就算我想要星星想要月亮，我都不怀疑他会给我造出火箭飞上去摘。

      我怎么能因为外人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怀疑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呢。

      就在这时，门忽然打开。

      周易高大修长的身影径直走向我，看了眼我桌上的食物，知道我在直播，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抱着我亲。

      反而我因为刚刚的怀疑产生了些许愧疚。

      我主动上前亲了亲他，「厨房有我做的晚餐，先去吃一点再睡。」

      「不跟我一起睡吗？」

      语气有些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周易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漂亮。

      连眼角都起皱纹了。

      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了累的，我想。

      「不了，今晚要播到两点呢，就不去打扰你啦。」

      周易叹了口气，「都让你不要那么辛苦了，又不是养不起你。」

      「可是我喜欢这个呀。」

      「好吧，早点睡，别太累着了，我会心疼。」

      我心砰砰乱跳。

      我永远沉溺于周易的温柔。

      周易拉着我回到桌前坐下，又抽了软枕垫在我身后，这才转身走去厨房。

      他意外出镜的手引来直播间一阵疯狂的啊啊啊。

      【周总连手都是这么迷人的吗？爱了爱了！】

      弹幕飘满了口水，都在羡慕我有这么体贴又多金的男朋友。

      还有一些人在骂言危。

      我刚想开口让她不要再造谣，又见她死死盯着屏幕，脸色严肃：

      「手无手相，是为死物。」

      「你男朋友，已经死了。」

      3

      这怎么可能？

      我不想再跟言危浪费口舌。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核心价值观之后，打算重新开始直播。

      然而言危不依不饶，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男朋友还喜欢往身上涂东西吧。」

      我已经有些生气了。

      言危似乎也感觉到了，但并没有停下，反而越发严肃。

      「是不是一种蜜色的油状物？想活命最好配合一点。」

      我被她笃定的语气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再次猜对。

      周易确实会在洗澡之后往身上涂东西，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当时还笑话他大男人背着我涂香香。

      不过……

      「洗澡后涂护肤品，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当然没有问题，但你男朋友，哦不，那个无皮人，它用的根本不是身体乳，而是湿油，是为了保持死人皮肤的光泽和弹性。」

      「……」

      言危话落下，直播间彻底炸开了锅：

      【这姐，咋还越编越离谱，我还在路上不要吓我】

      【该不会是焰姐找来演戏的吧，造热度？光天化日法治社会，去哪找湿体弄油？】

      【洗完澡涂个身体乳是常规操作吧，这也能拿来吓唬人，智商也不咋滴。】

      ……

      言危依旧是一张厌世脸，不悲不喜。

      她盯着我：「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闻闻，就算用香氛，湿油也不会被遮盖，会有一种很特别的臭味。」

      一个素未谋面的主播，她真的能靠运气猜中我那么多生活细节吗？

      说这些天方夜谭的东西，她到底怀有什么目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俩故意在这演戏吧，曾经的吃播一姐，现在需要靠这种伎俩造热度了吗】

      【别信啊焰姐，周总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是什么无皮人！】

      【我来解释下，相片没人可能是印刷问题，不喜欢拍照那完全就是个人性格问题，还有什么手无手相，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滤镜…懂？最后，洗完澡擦身体乳这完全是智商问题，不想说】

      【是啊，我买回来的身体乳还一股臭味呢，查查生产厂家不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