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想问你关于晨晨的事。” “晨晨什么事?” “你们仨都已成亲,不知道她可有心仪之人。” “她的性格,有也不会说呀。” “会写下来?” “写?” “写成故事。”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问她自己,她自己不讲,别人不可能知道。不对,你为什么不问她,却来问我。她怎么了?” “既然你问,我就不瞒着了,晨晨,病故了。” “病故?” 秦柔似是糟了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你是谁呀,大喜的日子说噩耗,柔柔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三长两短,我与你没完。” 尚皎月也后怕,但是赵母的指责还是让她寒了脸。 赵母拿着一只镯子,“柔柔,这是咱们赵家的传家宝,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了。”她套在柔柔手上,欣赏欣赏,又取了下来,“娘帮你保管,免得磕坏了。” 秦柔却看尚皎月:“我们说好长命百岁,老了还一起玩,晨晨不会食言,她不会生病,她不敢生病,我会打她,她不是病死的,她一定不是病死的!” 林风:“你认为,她是怎么死的。” “我认为,我认为她不该死,我们五个都不该死。” 五个都不该死。 尚皎月第一,梁晨第二,第三,是秦柔,是张恬,还是王瑶。 林风和尚皎月对视。 赵母极其嫌弃:“你们别再给我儿媳添堵了,快走快走。” 赵立:“我送你们。” 林风:“为保秦柔安全,她需得与我们同回岳县。” 赵母:“你此话是说我虐待她?” “我并无此意。” 尚皎月看着秦柔鞋尖上的土:“柔柔怀有身孕,不可下地劳作,到我家里,我会好生照顾。”说着拿了一张银票,“此是一百两,可雇佣工。小翠,整理包袱,同我们回去。” 赵母正想家中田地无人耕种,看着银票,便没有阻拦。 赵立在门口张望了好久。 尚皎月和林风接着又接了张恬和王瑶,一起看了晨晨,都哭哭啼啼的和尚皎月回了尚家,入住一晚,尚皎月带他们去了县衙。 分别谈话。 对于梁晨写的故事,三个人都认定绝非她之手笔。 捕快到印刷作坊查证,两个月前,梁晨的确拿着书稿去印刷,只是内容太过狂放,他没敢答应。 想证明不是梁晨写,必须找到原稿。 还有,梁晨知道这个故事,说不定也知道这个人,梁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遗漏。 张县令当即发布搜捕令,对梁家进行全面搜索,然而并没有任何书稿。 梁晨平素喜欢书法,竟也寻不到一张。 梁家客厅,管家赵琴正接受刘捕头问话。 “梁小姐可有婚配,可有心仪之人。” “小姐并未婚配,也未听闻有心仪之人。” “她平素经常前往何处,同谁见面频繁,几时出门,几时归。” “小姐常到讲书堂听书,辰时过半出门,未时归。” “如此已有多久。” “三年,除天气恶劣,必会听书。” 刘捕头抱拳:“多谢,有任何想起之细节,务必及时相告。” 赵琴哭着问:“小姐果真是被害死的么?” 刘捕头看不惯娘里娘气的男人,不悦道:“尚且不能妄断。” 然后前往讲书堂。 人满为患。 讲台上,睡眼惺忪地讲书先生极尽激情澎湃之能,把故事讲得仿佛身临其境,那盖世英雄就是自己,无一人心情不紧张。 刘捕头:“打扰一下。” 他这声好似手里书被抢走,目光一同扫来,好似要吃了他。 讲书先生走下讲台,抱拳:“官爷,不知官爷有何贵干。” 刘捕头:“私下详谈。” 讲书先生对看官拱手:“官爷找我,各位请回吧,对不住了各位,明天下午再讲一个时辰。” 看官都叽叽咕咕。 讲书先生赔笑致歉:“对不住对不住,各位慢走。”然后跛脚领着刘捕头到了后院家中。 “官爷请坐。” 刘捕头:“你的脚是何时受伤。” “此是天生,不过,老天待我不薄,赐我金嗓,蒙大家喜爱,得以谋生。” 刘捕头接过茶碗,道谢,又问:“听你口音是习武山人士,为何千里之遥到此谋生。” “鄙人自小对习武全无兴致,只愿读书识字,家中对此并不理解,吵闹过后,便出来讲书,转眼已是五载。” “五载,结实了许多相熟之人吧。” 讲书先生无比惋惜:“人生匆匆,相遇皆是过客,人留人,留不得,天收人,要不回啊。” “先生可有婚配?” “我这人素来散漫,娶不得妻子。便是娶了,也要辜负。” 刘捕头看到墙上的黑色佩剑,说:“先生懂得习武?” “我这文人对武艺并无兴致,只是喜欢佩剑。” 刘捕头颇为欣赏的目光里多的是试探:“可否拿来与我端详端详。” “不怕您笑话,这佩剑自在家中,我就没拿下来过。” “为何?” “我这拿书的手拿不起佩剑哪!”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看先生这房间,这身打断,平日里定是不修边幅,怕是有人心仪于你也不能得知。” “若是在知己与妻子中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知己,奈何,我并无红颜知己,也不知娶谁为妻。” “我看那些看官中,依依不舍离去的女子居多,先生貌比潘安,才华横溢,定能寻得佳偶。” “官爷真知我心,改日一定请官爷吃酒。” 刘捕头站起身:“那,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官爷慢走。” 刘捕头见那小狗在门口,毛绒绒,干干净净,边拱手边迈门槛,咕咚摔了一个跟头。 他扶门而起,一个用力,门就掉了下去。 眼看即将砸中小狗,讲书先生一个箭步冲过去,扶起门板,一张脸心痛万分,直道险些摔坏了门。 刘捕头刮了刮茶叶:“尚霸主在选武林霸主时可记得有谁是冤家对头。” 尚皎月:“武林霸主之争夺热火朝天,人数众多,我也记得名姓和模样,没有此人。” “正因并无此人,此人嫌疑才破深。” 尚皎月想到一个词。 天妒英才。 她眉头深深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