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 尚翎飞:“原来是那山上匪徒抢走粮食,我险些以为饥荒来了。” 林风:“月月和您同样担心。” 尚皎月夹起薄薄一片肘子肉,细嚼慢咽。 “你为何还不走。” “娘做的饭菜可口,我怎能不吃饱就走呢。小时候,我常来蹭饭。” 回忆往昔,关三娘不禁感慨:“是啊,你爹和你娘在皇宫,咱两家不远,你便三两日过来,和月月一起帮我包饺子。你们俩小时候多快乐呀,没想到,月月离开我,你也……” 林风慌忙打断:“娘,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成亲,给您生一个外孙,让您好好乐乐。” “胡言妄语,哪个同意和你生孩子!” 林风非常善解人意:“你若先不生,过两年便是,你我年轻,不急于一时。” 关三娘:“趁年轻,还是早生为好,我们带,你们该作甚作甚。” 尚皎月站起身:“女儿吃饱了,去武林堂,爹娘请慢用。” 林风也站起身:“小婿也吃饱了。” 尚皎月被跟了太久,终于忍不住回头:“你不用看生意?” “三年未归,生意较之前更好,我只需筹备成亲。” “我不可能嫁与你,莫做白日梦。” “我记得,书中有白日梦这三字。” “我看你记的不只这三字。” 林风微笑:“不只是两个字。” 尚皎月瞪他一眼:“别再跟着我。” 一个衙门快手走了过来。 “林少爷,尚霸主,请随我到衙门。” 衙门大厅。 张县令和捕快都已将书阅读完毕。 书中内容描写狂放大胆,细节表现淋漓尽致,初读不可言传,但随着情节深入,人物刻画越来越精髓,会发现,这时一本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张县令:“不过,此为印刷本,未找到初稿,未笔迹鉴定之前,尚不能确定是梁晨所写。尚霸主,你可听梁家小姐讲述此事,可听得此家境优渥之公子。” 尚皎月:“从不曾听说。” 张县令:“本县知你们五个好友关系最好,其他三位或许知道,劳烦你问上一问。” 尚皎月起身抱拳:“皎月领命。” 林风:“大人,我与皎月同去。” “尚霸主虽武功高强,但是形单影只,对危险暗算难以应对,你们一起互相照应,本县和家人也能放心。” 尚皎月抱拳:“大人……” 张县令:“即刻动身,不得怠慢。” 尚皎月怀疑这二人已商量好。 他们是忘年交。 按最近路程,先到安康县赵家找秦柔。 尚皎月骑一匹枣红马,身穿月白色折领袍,盘发上只插一支如意木簪,未施粉脂,仿若男子。 非她有意女扮男装,只为安全方便。 林风骑一匹棕色马,着一身黑衣,左手握佩剑,右手控制缰绳。 尚皎月在前,他在后。 二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觉已行二十里,路旁多树木,远处隐约可见屋顶。 尚皎月刚饮一口水,便听到树林窸窸窣窣,眼睛向左瞄,手握紧水壶,精神紧张,身体放松。 林风看她戒备,也拔了佩剑。 距离他们百步之遥的杨树后,蹲着几十个身穿黄衣之人,他们张弓拉箭,均是三支瞄准林风和尚皎月。 橙黄色身影翩然而至,明媚双眸仿佛毒刺,一声“放”字又凶又狠,然后便不见踪影。 黄衣人骤然松手。 尚皎月以水壶相挡,手腕灵活间,箭或落或断。 林风用剑击打,剑花翻腾,未错过一支。 眼见百余箭落空难归,黄衣人一冲而上,皆手握钢刀。 尚皎月迅速放好水壶,翻身下马,抽出佩剑,手腕舞动,刀剑激起火光重重,饮血封喉,穿心入腹,素面染血,冷眸迸刀。 两个人逐渐背对而战。 余下十几名虎视眈眈,却也精疲力竭。 光阴不可浪费。 二人未交流,便意见相同。 只是那最后两个活口也未说得只言片语。 尚皎月目光谨慎。 林风见她浑身是血,问她可有受伤。 尚皎月捂着胸口:“我没事。” 林风扒开她衣服看:“无外伤,便是有内伤。” 尚皎月满面通红。 “这几个矛头小贼,怎能伤我,我在想,是那真凶,还是朝阳。” “朝阳神君?” “恢复记忆,天崩地裂,魂归故里,今日之险,应该君出自她之手。” 林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此,你身边危机四伏,当与我同住,阴阳相伴,化险为夷。” “成亲成亲,你日思夜想,却不知,成仙便不可成亲,又要修仙,又要娶妻生子,无非是利用你我,到时触犯天规,岂能放过。” “天规为神仙而定,并非为凡人而定,凡人成亲,不犯天规,你可放心嫁我。” “你……” “为免你受伤不知,先到县内医馆查看。” “我没受伤。”尚皎月利落上马,狂奔向前。 安康县,赵家。 外出耕地的赵立和妻子秦柔回来了,夫妻俩抿嘴而笑。 赵母不甚乐意:“怎未至晌午便回来了?” 赵公子说:“柔儿身子不适,我带她到村医家看了,娘,你要当奶奶了!” 这好消息让赵母的表情和态度瞬间扭转。 “好,好,赵家有后了,柔儿,你立大功了。你俩等娘片刻。” 赵立扶秦柔坐下。 “请问这可是赵立赵家。” 赵立开了门,看尚皎月又看林风:“你们是谁?” 尚皎月道:“我们来自东岳县。” 赵立不太欢喜:“内人自嫁来家中,还未见乡邻父老,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尚皎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让我见秦柔。” 赵立生怕她掀了房子,只得让开。 秦柔正好奇是谁,就见尚皎月和赵立先后走了进来。 “月月!”秦柔一把抱上,好久不愿松开。“月月你别走了,再也不要走了,我们五个谁也不能走。” “我重生了,再也不走了。” 秦柔推开她:“重生,你是人?” “我和林风都是人。” “林风也重生了,真好真好,你们是苦尽甘来了。” 她并不知道林风成仙之后回来。 竟说是重生? 她一直都不知。 她以为林风修仙。 林风也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 这般想,来这说什么竟忘了。 林风看她表情变化,心知她在猜测什么。 他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不想她再心痛一次。 今日她知晓,也无须再遮掩。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误会重重。 “你不知啊,林风在你死后,后悔不迭,整日忧郁,茶饭不思,他几日未出房门,发现时已经,在浴桶里,溺亡了。” 林风却不记得呛水窒息的痛苦,只记得生命流逝那一刻,他想要爬出来,好好活着,孝顺父母,思念爱人,可是,他还是死了,却没有到阴曹地府,反而成了天祖至尊。 溺亡。 消沉。 后悔。 原来他并非对她不在乎。 她一直都以为他不爱她,不要她,甚至忘了她。 以往他忙,见不到会写信,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他没有只言片语。 他像消失一样,没有任何信息。 有人看他回家。 她写信给他,却无情退回。 他说,不要打扰他。 她明白,在他心里,她没有工作重要。 现在她知道真相。 然后呢。 为他的痴情感动,原谅他? 自然,心里从未不爱他,即使失望,恼恨。 可是,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未发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