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几位大人的话,要是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小的真的是不知道。”厨子吓得直哭,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小的可是老实人,杨大人对小的也不错,万万没有害死杨大人的立场啊。”他跪下以后不住的对几个人磕头。 林家栋在齐伯衍的眼神示意下站起身将厨子扶起。 “你休要如此。”他道。“我们几个只是喊你前来问话,并没有说你和案子有什么前因后果的关系。”好容易把厨子扶起来让他不要再哭了,这才能和齐伯衍和李青玉正常对话。 厨子说杨府对于吃食的要求不高,所以厨房里算上他以外也就只有五个人忙里忙外,他是主厨,还有一个副手厨子和三个切菜摆盘干杂活的。 “大人明鉴。”厨子的脸上还带着方才落泪的痕迹。“小的可是杨府的家生子,小的和老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他又跪下去给几个人磕头。 “你可有怀疑对象?”李青玉想听听厨子的看法,毕竟他才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天天和厨房那些人接触的人,他们其他的都不甚了解。 “怀疑对象 ”厨子凝固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小的知道了,一定是那阿四。” “阿四是谁?”韩氏有些狐疑,她是杨府的主母,府上的奴才和婢女不说个个都认识,但是还是至少有点印象的,可厨子说的这个阿四,她一时半刻竟然想不到什么具体的脸来。 “回夫人的话。”厨子道。“阿四是厨房帮工老钟的远房侄子,老钟这几天得了病说害怕扣工钱,就让他侄子过来顶班,毕竟就是洗菜切菜的活计,没什么技术含量,小的就答应了,可可是谁知道 ” 后面的话他再也没有说出口,而是倒伏在地上哭泣着。 “去叫人把阿四给我抓起来。”未等齐伯衍他们吩咐,韩氏早就听的咬牙切齿的,恨不能自己现在亲手把那叫阿四的人抓住。 杨氏一族并非大型宗族,杨琳是这个家族的顶梁柱,他如今这么突然的撒手人寰,家中全无可以撑得起这偌大府邸的男丁,故而韩氏恨杀害杨琳的凶手恨得牙根痒痒,也就理所当然了。 事情的查问进展实在是太过顺利,李青玉在心中暗暗的梳理着到现在他们查问到的线索。卓锭,也就是杨琳的贴身仆从说,杨琳最近的饮食只有那玉蝶酥有问题,而当天早上卓锭莫名其妙的的起晚了床,这个嫌疑暂时归到了杨府的厨房这个叫阿四的仆人身上。 可李青玉总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没有证据,单纯的是凭借着自己的直觉。 如今看来凶手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协同作案。这些人杀害杨琳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就想把他弄死,好歹得有一个由头,比如情杀或者仇杀。 但巷子口卖玉蝶酥的这人和杨琳再怎么算,都不像是有利益关系的样子啊。 厨子问完了,自该轮到门房。门房虽然也是战战兢兢的,可是比哪个动不动就要哭要磕头的厨子强得多,他小声的讲述着,好歹把要说的内容都顺顺利利的说完了。 卓锭说的那个卖玉蝶酥的小摊子就摆在巷口,他每天开门关门的时候都可以看得到,那摊子在那儿售卖也有个大半年了,不是近些日子忽然冒出来的。这样看来,他的嫌疑小得多,不过玉蝶酥作为唯一一个有嫌疑的吃食,还是得派人对摊子的老板细细查问。 眼看着杨府这儿的事情问的差不多了,齐伯衍当即起身同韩夫人告辞,京中受到惊吓恐吓的还有其他几家。 杨琳这儿没有发现的线索,或许在其他人那里可以有发现。 从杨府出来,齐伯衍和李青玉选择了先去尹韶府上,林家栋作为大理寺官员自然应该在一旁陪同协作调度。尹韶府上早就人去屋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仆役。 “三位大人,你们请进吧。”尹韶的管家名唤林丰,他可是李青玉的熟人。 “林叔,这人都去哪儿了?”尹韶府上到底有多少来往的仆役,李青玉可是一清二楚,现在这人少了一半还要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回李御史的话,人是老爷遣散的。”林丰神色平淡。“老爷说现在府上不安全,是以入宫之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遣散府里伺候的众人,如果等风波过后大家还愿意伺候,都可以回府来。” “夫人和少爷呢?”李青玉连忙询问。 尹韶洁身自好并无妻妾,因此他的家眷只有正妻一人以及正妻诞下的独子。 “夫人和少爷昨天晚上连夜出城,老爷请了镖局护送他们前往郑州避难。”林峰道。“现在府里剩下的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替老爷看家的。” 郑州是尹韶夫人的母家,来人是冲着尹韶去的,尹韶没和妻子呆在一起他们就会安全几分,而且郑州山高路远,凶手忙着在京城来去,自然离京城越远越是安全。 尹韶的妻子儿子回一趟郑州对外也可以说是回去探亲,这样事情平息下来以后外面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老师办事向来稳重妥帖,李青玉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老师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落得这样的事儿砸在头上。 林丰带着几个人进屋。“几位大人是要先去那血画出现的地方看看吧。” 他将三人引到了尹韶的书房门前,这里李青玉来过无数遍,她甚至都没用人开锁,双手推着房门晃了晃,那门栓自己便乖乖的滑落开来。 “你倒是熟悉。”齐伯衍讶然。 “我常常来看老师,这儿就相当于我自己家一样的。”李青玉坦然。“一会儿你进屋找东西以后要记得恢复原样,毕竟这里不是和杨府那样的案发现场,老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书。” 林家栋没跟着进去,李青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当然不愿意进去找东西,生怕哪里做错了,无论是太尉还是李青玉,他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