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相爷!”周久咣咣凿门。 何德能对管家阿善摆摆手,阿善立即会意,拉开门,很不耐烦:“天还没亮喊相爷作甚?” 周久急切地说:“丢了。” 何德能皱眉:“什么丢了?” 周久哭哭啼啼的说:“一箱珠宝,只有玉剑不见了。” 阿善好心提醒:“仔细找了没?是不是你放在哪忘了。” 周久不知好歹的说:“我又不像你这么大岁数记性不好。” 阿善不悦地说:“我知道了,相爷醒了我会讲,你回去等消息。” 周久不放心:“万一你忘了呢。我还是自己和相爷说吧。” 阿善怒了:“滚回去等消息。” 周久啐了一口:“不就是个奴才,耀武扬威什么呀?” 阿善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久也不在意,回去又找了一番,哪里都没有。 虽然说玉剑不是自己的,但是他也像摘去了心肝一样疼啊。 玉剑不见了还是小事,画画也和那个姓程的一起不见了。 也不知道画画怎么样了。 牢房里,画画趴在草堆上,草堆并不厚,冰的她肚子丝丝地疼。 还有臀部,带钩子的板子打上去可以想象有多疼。 程竹也没好哪去,虽然是练武皮糙肉厚,不至于吱哇乱叫。 “妹子,我这有药。” 画画半睁眼睛:“什么药啊姐姐。” “治伤的药。”女子神秘兮兮地从裤子里拿出来一个扁盒,“消炎止痛活血化瘀。” 画画想不会是毒药吧,能信吗? 女子夸张地“咦”了一声:“妹子,你的伤口就要流脓了!” 画画想哪有这么快,而且她喊的好假。 “不麻烦姐姐,我肉皮合,很快就会好起来。” 女子好似没听见,对躲在墙角的十几个女子一比划,几个女子立即围了过来。 画画瞪圆了眼睛:“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 女子拧开盒子:“别乱动。” 画画看着里三层外三层,不再挣扎。 药上完了,却又要提审。 不能这么连续不断地挨打。 但是装病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公堂上,画画仍然不承认自己是小偷,说玉剑归皇帝所有。 天高皇帝远,画画后悔没有要个文书证明。 华父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亲生女儿,我不追究了,草民恳请大人不要再打她。” 画画怒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华父怒不可遏:“我看你就是欠打,打死你算了!”说完走了出去。 在场没有人不目瞪口呆。 他们什么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县令也看出来他就是拿女儿泄愤,女儿拿家里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就算真的是偷,也不至于到衙门来挨这一顿打。 不能再这样下去,传出去,他这县令的面子不用要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画画不太乐意自己不是因为洗冤才免于挨打,不过能活下来,就先别逞强。 不挨打了,伤口逐日恢复,她更担心手艺馆那边的情况。 而手艺馆那边的周久还在为失去玉剑黯然神伤,根本没心思教徒。 相爷说了会帮忙找,但是怎么找也没说,无非是给了一个定心丸。 他又灌了一口酒,打了个响嗝,然后突然冲出去,也不管是谁的马,骑了就跑,很快就到了最近的一家当铺。 当铺掌柜王松正在欣赏玉剑。 那女子根本不懂行情,拿了十两银子就回去了。这玉的成色和工艺,至少一百两。他赚翻了! 不过,就是越看心里越觉得不踏实。 “您是掌柜的吗?” 王松看周久趴在窗口,吓了一跳,还好把玉剑收起来了。 他立即换上笑脸:“客官,您当什么?” 周久趴他耳朵:“有人来您这当玉剑吗?” 王松想,这肯定是那女子的丈夫,这玉剑说什么不能让他要回去。 “没有。” 周久提醒:“掌柜的您仔细回忆一下,玉剑啊,世间绝无仅有的。” 王松笑了:“真像你说得这么好,我能不记得吗。” 周久撇嘴:“我看您是不想说吧。” 王松仍是一副笑脸:“我看你是来找事的吧。” 周久急了:“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我还想打你呢,快走快走!” “恼羞成怒,你这肯定有。赶快拿给我,否则我到衙门去告你,去相爷那告你,封了你的当铺!” 王松大声喊来两个壮汉,将周久拖出去就是一顿暴打。 马过来轻轻踢周久,周久爬起来恼怒地看着它:“连你这牲畜也欺负我是吧。” 马打了个响鼻。 还好能骑马,不过打脸也不好受。一进手艺馆还让几个姑娘看见,还笑他,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善在房间门口,看他塌着膀子上楼来,迎上去:“相爷你还信不过,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怎么办?” 周久苦着脸:“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要不是心虚,能这么打我吗,玉剑不在他手上,我就不姓周。” 阿善皱眉:“谁?” 周久“呸”了一声:“当铺掌柜,看长相就不像好人。” 王松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一个人,还自称是相府管家。 管他谁,就是皇上来了,没有就是没有。 阿善并没有直接问玉剑,而是神秘地说:“掌柜的,我有一箱玉器,您方便给掌掌眼么?” 王松十岁就接触这行,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听不出门道来。 他谦虚地笑笑:“在下才疏学浅,经历不足,只怕看走了眼,您要是信得过,就拿来瞧瞧。” 阿善继续保持神秘:“到相府瞧吧。我一个管家,好不容易攒的,不敢拿出来乱招摇。\" 王松想,这不就是瓮中捉鳖的计策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也是老江湖了。 阿善气冲冲地把喝得醉蒙蒙地周久从床上拎了起来。 周久一脸难受样:“你谁啊!” 阿善脸红脖子粗:“我问你,是不是你和当铺掌柜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听到我说相爷他就警惕了?\" 周久听明白了:“您为什么要说相爷呢?” “我……”阿善懒得和他辩论,去看相爷。 “相爷,我……” “回来了。”他拿着一封信,“拿着这个去面见洛王,再请洛王见圣上。” 阿善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