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做好了和家里人大吵一架的准备,反正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家里无时无刻不在乌烟瘴气。 然而,家里竟然没有人。 如此就找到玉剑就离开,省得生气又麻烦。 钥匙放在老地方。 找起来还真不难,就在父母房间衣柜旁的大箱子里。 毫无杂质的玉,精致地浮雕图案,奢华完美,独一无二。 居然在箱子里这么多年。 画画拿着玉剑刚走出去,感觉不太对。 正寻思,华父和华母走进院来,华爷爷也从房后菜园走过来。 画画用力攥着玉剑。 华爷爷用讽刺地语气说:“偷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在外面受苦了?” 画画梗着脖子:“我只是回来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至于是否受苦,不用您老操心。” 华父怒道:“你在外面这么久,就学会和老人这么说话!还偷东西!看来我是打你打少了!” 画画大声说:“这本来就属于我,你们拿了不和我说,十六年了,我一无所知,你们凭什么欺骗我这么久,我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质问我。” 华父气急,就要打她,华母拦住他,生气地看着画画:“你能不能懂点事,女儿家,就应该嫁了人好好过日子,折腾什么啊,你知道我们脊梁骨都快让人家戳破了吗。” 画画失望透顶,忍着没哭。 “为了外婆我可以赴汤蹈火,同时也是为了离开这个家。总之,我同意冲喜不是为了成全你们。这次回来匆忙,忘了拿钱回来,我回去会寄过来,别忘了收。” 画画说完就走,华父也没拦着。 画画一出门,竟然看到程竹在树下等他。 “找到了?” “为什么跟着我?” “找到了就回去吧。” 画画心里堵,堵到眼泪都流不下来。 一路都很安静。 程竹也知她心情不好,就陪她慢慢走。 走着走着,画画突然停下脚步,笑着抬起玉剑:“你看,这玉剑不愧是皇帝拥有的,世间再没有第二把。” 脸色难看了一路,突然笑逐颜开,要不是在路上,他就把她抱到怀里了。 程竹欣赏了一会,还给画画:“原来你会骑马。” “对啊,我租的马在村东头呢!” “栓住了就跑不了。跑了还有我的呢。你慢点跑。” 两个人都策马狂奔,可把村民看得眼睛发直。 “你们看,这俩孩子还挺般配。” “一个敢抢,一个敢跑,都不是正经人。” “他们还敢回来,真不要脸啊。” 画画勒马在河边,程竹也停下来,问她:“歇一会?” 画画啧啧道:“以我爹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为什么没骂我呢。” “不骂还不好,我可舍不得他骂你。” “这事没有结果,我也不放心走,我回去和他把话说清楚。” 画画调转马头,就看到华父往这边走。 “和叔叔解释清楚也好,早点回京城给皇上,以免节外生枝。” 画画迎面走过去,华父怒气冲冲地指着她:“你个不孝女,小偷,偷了东西还跑,跟我去衙门!” “这玉剑……去就去!”画画上了马,对华父说,“上来。” “叔叔,这玉剑是皇上所有,画画没偷东西。” 画画苦笑:“他从来没信过我,又怎么会听你的解释。” 程竹想去衙门也好,能说的更明白。但是这父女对簿公堂,关系还怎么再缓和? 县衙。 秦县令听画画说完,猛拍惊堂木:“满嘴胡言乱语!你个乡野丫头,能和皇上有交情?来人,打十个板子,押入大牢。” 程竹在外面想进去看看,捕快们都拦着。 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画画挨打了! 华父也在,画画怎么可能挨打。 他感到震惊。 若是自己,父亲不把县令打了才怪。 可是事实就是画画皮开肉绽,华父冷眼旁观,他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活该! 又一声惨叫传出来,程竹没办法淡定,打趴捕快闯了进去。 秦县令看他有点眼熟。 他想在哪见过,程竹已经把衙役踹到一边,抱起画画,旁边的华父看了眼画画,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样子。 “华叔叔,他们打画画,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 “用不着你管!你把她带走,我还没教训你!” “你除了用长辈的架子和我们晚辈耀武扬威,还有什么本事?” 华父气得就要打他,县令先开口了:“目无尊长,打十个板子,押入大牢!” 捕快们一拥而上,拉走画画,摁倒程竹,押两人进牢房。 同一天的手艺馆,晚上。 周久第十次打开珠宝箱。 除了珠宝首饰,还有一把精雕细琢,价值连城地玉制佩剑,玉剑本身看起来平平无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久特别想跪下来,对它俯首称臣。 玉剑让他醒酒,挖土把掌心磨出来的泡也开始疼痛,但是都无法让他的心思离开玉剑。 他把箱子合上,再一次推进床底。 躺在床上,他平均一刻钟惊醒一次,睡了一个时辰后,天也亮了,他听到学徒们去互相问候,听到大黑在走廊里奔跑。 如果不是发现大黑在后院闻来闻去又刨土,他还发现不了。 然而,这样高枕难眠的滋味并不好受。 让他一整天都魂游天外。 到了晚上,他又把箱子拿了出来。 打开箱盖。 闪得眼睛生疼啊。 不过,他好喜欢。 一个是银子,一个是画画。 他都希望在他怀里永远不要离开。 通体玉制的佩剑引起了窗外一双眼睛的注意,将他怎么藏到床底也看的一清二楚。 周久丝毫没察觉,仿佛躺在金山上一般惬意。 贼进来的时候,他正好翻身脸朝里,还念了一声“画画”的名字。 贼把箱子拿出来,只拿出来玉剑,然后放回去。 玉剑浑然天成,精工雕琢,应该值不少钱。 她也不想偷,但是没办法。 孙子得治病。 “这么上乘的玉剑,您在哪偷……” 胖婶捂住如艺的嘴:“拿去卖,我七你三。” 如艺拿下姨母的手:“三?太少了吧。” “我自己去卖。” 如艺想了想,叹气道:“三就三吧。” 反正是自己一个人去。 三也可以有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