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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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麻袋

发布:2016-11-03 字数:13190

      唐蒙侧看了一眼那汉子道:“不是吧,朱安世的胡子好像是黑的,这个都花白了。”霍灵儿猛拍了一下唐蒙的头道:“你吃了笨蛋啊,那胡子飘飘忽忽的,肯定是假的。”“哦,唐蒙也郑重起来。”“那我们赶快去通知杨大人啊,你去嘛,我看着他。”霍灵儿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你?看住他?”唐蒙无奈道:“好吧,我去,你看着他。”“我怕你到时找不到我。”唐蒙忍耐快到极限了:“那你说怎么办?”霍灵儿轻笑一声,一脸得意的道:“便宜你了,这次我们要立大功了。”“大功?你是说就我们两个?”“是啊,怎么?怕了?”唐蒙立刻拍着胸脯道:“怕?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霍灵儿“咯咯”笑了两下,对唐蒙道:“放心啦,我知道那个朱安世,是侠,有武功,可是本捕早有准备,你看。”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包东西,唐蒙一瞧,一包东西上面写着斗大两个字:迷香,一包东西上面画着一只黑老鼠。里面装的应该都是粉状的东西。“这东西行吗?”唐蒙有些担心地道。“怎么不行?”霍灵儿拿着那包迷药在唐蒙眼前晃了晃:“现在你就去把这包米粉全倒在朱安世吃的牛肉里面,待会晕倒了就用麻袋套在他头上。”“我?”“是啊!怕了?那我去。”“哪有,我会怕?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弄到麻袋。”霍灵儿:“……”“不过为什么不用那包。”唐蒙指了指画着只老鼠那包。“你开上面玩笑,这包是毒药,入腹穿肠,会死人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那你拿来干嘛?”心想这霍灵儿还算善良。“嘿嘿。”霍灵儿冷笑一声:“要是朱安世敢反抗,,我就洒在他面门上,轻则毁容目盲,重则即刻毙命。”唐蒙打了个寒战,立刻拿着那包迷药犹犹豫豫地向厨房走去。“干什么?”迎面走出来的小二问道。“我……我想上厕所。”“厕所右边第二间,这是厨房。”小二有些埋怨地道。唐蒙脚步不得不迈向厕所,心里又想进厨房,又不知找什么借口,一个恍神就撞到了擦身而过的小二,小二也是个虚架子,作势就要连带着手上的餐盘倒下去,唐蒙伸手欲扶,犹豫之间却发现手上那包迷药已尽数倒在了餐盘上一个盛肉的小盆里,也不知那药包是什么做的,汗水一浸就裂开了,唐蒙瞥眼之间,正是朱安世点的那三斤熟牛肉,不禁大喜,可突然又转而大悲,眼看餐盘就要掉在地上,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餐盘下面,托起餐盘,竟然连盘中放的那壶酒也没有洒出半滴,小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埋怨地看了一眼唐蒙,对托住餐盘的朱安世道:“谢谢客官,真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送去。”“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唐蒙羞愧地看了一眼朱安世:“这人怎么也不像坏人啊。”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座位。“干的漂亮,没想到你做事还蛮有头脑的。”霍灵儿忍不住夸道,唐蒙不知道说什么:“瞎撞的。”“这么巧?”唐蒙不语,却看到朱安世将餐盘放在桌上,拿起牛肉用白色皮口袋装了,提起酒壶丢了一串铜钱,就向店外走去,霍灵儿也看到了,大急,立刻向店外追了过去,唐蒙付了钱也跟上了霍灵儿。

      三人二追一走,不经意间太阳竟落山了,霍灵儿与唐蒙追出长安七八里,终于在一个茂密的树林失去了朱安世的身影,霍灵儿不甘心,还要再追。“霍捕,人都不见了,不如回去吧。”“我不甘心。”“你不回我回了。”说着唐蒙就要往回走,霍灵儿反手抽出随身的锁链,左手铐着自己,右手铐住唐蒙,唐蒙无语“其实。”唐蒙犹豫地道:“朱安世劫富济贫,不算坏人的。”霍灵儿盯着唐蒙半响,道:“你知道什么,他不只是坏人,而且是坏道骨头里的坏人。”唐蒙不解:“为什么?”“他杀了好多人的。”“都是富人吧!”“富人就该死啊?”“我知道你家里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你当然觉得他是坏人,可是很多吃不饱饭的穷人都在内心里感谢他。”“你……”霍灵儿气的牙根紧咬:“朱安世杀人越货,逼的好多人家破人亡,好,我知道他们是富人,可是富人就该死吗,富人也不是每个人都为富不仁的,好多富贵人家都是靠几代打拼出来的。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便化云雾烟。难道他们就不冤枉吗?”“可是那也是为了济贫啊。”唐蒙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济贫?哈哈。”霍灵儿轻蔑地笑了一下:“说的好听,他分给穷人的钱财不到他抢的万分之一,这也叫济贫?据官府的案宗,他偷抢的钱财以黄金算不下千万,而每次分给穷人的不过几文钱,这几年的加起来也没有万两白银,你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真想揍你一顿。”霍灵儿说着有些激动了,小脸红彤彤的。“一千万两黄金,那接近国家年入税银的十分之一了。”“可不是吗,最可恨的是他好色成性,欺辱妇女无数,好多女子都自杀了。”霍灵儿说的直咬牙,恨不得把朱安世生吞活剥了似的。西汉虽然女风开放,却也不能容忍贞洁受损的。“原来他是这种人,刚才在饭店还道貌岸然的,真是该杀。”“可有些图那几文钱小利的愚民还帮着他,帮他隐匿行踪,真是可恨。”唐蒙也恨的牙痒痒的,怪不得在丞相府时徐田说他是:“借劫富济贫之名,四处作恶……”了。

      唐蒙想起徐田,觉得应该抽个时间去看看他,毕竟这是自己在京城唯一的一个朋友。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他与霍灵儿来到了一座破道观前面,,这十里地方,除了农家,也就是这里可以歇脚了,道观前积叶很厚,上面豁然有一窜连续的宽大脚印,霍灵儿大喜道:“看来朱安世就在里面。”“那我们进去。”“你吃了笨蛋啊,等他吃完那盆牛肉再进去啊。现在进去不是找死吗。”唐蒙傻笑两声,二人并手(废话,铁链铐着当然并手)躲到一棵百年大树后面,二人聊着待会儿怎么抓住朱安世,又怎么以后升官发财,霍灵儿想着怎么向自己的父亲炫耀,正聊的开心呢,一个粗犷的声音猛然炸响在两人耳边:“二位真是惬意啊!小子,打了我妹子,让她现在都昏迷不醒,现在又在这风流快活呢。”二人抬头,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炭黑大个正伫立在自己面前,黑大个旁边还有个猥琐的老头,正邪笑着望向二人。霍灵儿一看,不正是那天来给自己告密说唐蒙打了韩三丫那个老头吗,凭着聪明的小脑袋,霍灵儿很快就清楚那天怎么回事了。看来老头是看见韩三丫被“打”在地上,想让自己来给他们出气,这老头多半不会武功,自己竟然被利用了。想到这儿霍灵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管那黑大个,劈头就骂道:“你个死老头,望什么望,竟敢利用本捕头,不想活了……”“小丫头,还蛮辣的嘛,一个雌儿,还捕头呢,奶奶的,看我撕烂你的嘴。”那黑大个 打断霍灵儿的话,不屑地说道。边说还便用手指戳了戳霍灵儿的额头,唐蒙一见大怒,却又不敢发作,他一个书生,可是知道这些混混的厉害的,那黑汉继续道:“小丫头,看你娃儿也不大,回去绣花枕头吧,老子今天要废了这小子,可不想牵连无辜。”边说还边压了压指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霍灵儿和唐蒙心中都有些害怕,前者壮了壮胆,勉强道:“我要是不走呢?”黑大个挑衅的望了一眼:“哈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虽然老子对女人没兴趣,不过老二可是色中饿鬼。”说着向老头望了一眼,老头配合地邪邪笑着。“待会老子先扒了你的衣裳,再扒你的内衣。”霍灵儿脸刷地一红,唐蒙捏紧了拳头。“然后脱了你的小肚兜,再拉下你的小裤裤,哈哈哈哈,不知是红色的,还是白色的。”霍灵儿脸红到脖子根,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唐蒙捏的拳头“咯吱”作响。“然后老二也脱的光溜溜的,再然后……哈哈哈……。”“够了。”唐蒙突然青筋暴露地打断黑大个的话,黑大个不解地望了唐蒙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唐蒙的额头:“你小子想干嘛,老子待会少不了你的,妈的先打断你左手,再……”黑大个还没说完,只听“刷”地一声,一把钢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正是唐蒙从霍灵儿腰间抽出的捕快配刀,那老头吓得面如土色,黑大个以为唐蒙是个文弱书生,猝不及防之下,钢刀加身,战战兢兢地道:“你小子想干嘛,老……老子可不吃这一套。”“娘的。”唐蒙吐了一口口水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就黑刀会吗,惹急了我朱安世,十个黑刀会老子也照端。”“你……你是朱……朱安世?”黑大个一脸惊恐,霍灵儿一脸惊奇地望着唐蒙。“少……少唬我。”“唬你妈个头。”唐蒙一脸狰狞,还真像个亡命徒,举了举与霍灵儿一起铐着的铁链。“放火、抢劫、强奸,老子什么都干了,杀人没有一千,也他妈有八百,奶奶的,也不多你这一个,老子正越狱出来呢,受了霍捕感化,想回去认罪了,娘的,你个不开眼的畜生撞上了,还敢冒犯老子中意的霍捕头,你要是不跪地磕头道歉,老子先平了你黑刀会,再回去也不迟。”说着又紧了紧那把钢刀,黑大个和老头看到那条铁链和表情狰狞的唐蒙,又想起他曾经毫发无伤地打晕了韩三丫,不信十分也信了八分,他们这些小混混可是不能与朱安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相比的,浑身吓的一哆嗦,“扑嗵”两声就跪了下来。“娘的,快磕头。”二人犹豫了一下,想起不能跟一个即将入狱砍头的亡命徒怄气,便又“嘭嘭”地磕了几个头。唐蒙慢慢抽回钢刀。“冷笑”道:“算你两小子识相,老子先放过你们,要不是老子不想在霍捕头面前杀人,你两个王八羔子早死了七回八回了。”说完提着钢刀与霍灵儿一起往树林深处走去,黑大汉望着二人走远对老头道:“妈的,老子今天脸可丢大了。”“朱安世这种人惹不起啊!我们再坏,也不敢杀人的,他可不一样,杀人他妈的就不眨眼。”“其他的倒没什么,面子是小事,可三妹的仇就这么算了?都一天一夜了,还昏迷不醒。”“还能怎么着,昨天我一看到三妹追那朱安世到小巷,就赶了过去,一眨眼功夫,三妹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我这才叫了捕快。三妹的功夫你是知道的,腿上功夫更是在老大你之上的,就那一眨眼,老大你能办到么?”“办不到,不过,你看我们不如这样。”黑大个大眼珠子乱转道:“那朱安世好像很喜欢那个女捕快,我们不如把她抓起来要挟他就范,到时候,我们就把他捆起来吊着打,哈哈哈……”黑大个忍不住大笑个不停,老头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道:“我看还是不要玩火吧,你想那朱安世犯下的案,得罪的达官贵族富人土豪,就算投案,能逃得过砍头吗?我们何必与一个死人赌气呢。”“嘿,对呀,还是老二你有见识,看来还得感谢那小女娃儿了,也不知她咋就能说服朱安世这种亡命徒。”“红颜祸水啊!”老头下了断语,突然又道:“对了,柳阳村还去不,发生这档子事,我看还是不去了吧。”“去,怎么不去,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去,不然良心过不去啊!”“你还有良心啊?”“怎么没有,哈哈哈。”二人越聊越开心,仿佛已经把唐蒙版朱安世拆了骨一样,而唐蒙和霍灵儿也是一脸兴奋。

      二人牵着手慌不择路地奔出好远,接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可真有你的,不然还不知怎么办好。”霍灵儿脱了汗水浸湿的捕快服,露出原本大小姐该穿的一身白衣,喘着气说道。“我其实也拿不稳,怕那个老头看见韩三丫怎么晕的,不过好像他没看见,呵呵。”“没抓到朱安世好可惜。”“还回去不。”“不了,怕了那黑大个了。”“呵呵,是啊,要是真被扒了衣服……”唐蒙忽地住口,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怕霍灵儿打他。“他们不会,那老头的邪笑是装的,二人应该对我没什么兴趣。”出乎意料的霍灵儿没有伸出巴掌,语气也温柔了。“哦。”“我不过是怕他们打断你的手而已。”“啊?”“哈哈”“把锁链打开吧。”唐蒙看着蓝蓝的天空懒散地道,霍灵儿摸了摸袖口:“钥匙不见了。”脸上一脸平静。“啊?”唐蒙却是张大了嘴巴。“放心,回城门司我就给你开。”“那我们赶快回去啊。”霍灵儿望了望四周道:“往哪个方向走。”唐蒙也望了望道:“不知道,我们迷路了。”“哈哈。”“你笑什么?”“没什么。”霍灵儿立刻装出一脸忧愁的摸样,嘴角却忍不住想笑,唐蒙越看越觉得她好像很希望迷路一样,无奈地道:“往东走吧,出来是向西的。”“哪边是东?”“呃,不知道。”“唉,往那边走吧。”“恩”……

      二人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不过也终于出了树林,四处都是田埂,秧苗(长安有少量的稻田)绿油油的,田埂上还种了许多胡豆,唐蒙一个不小心,掉水田里了,弄了一身泥,惹的霍灵儿娇笑不止。一缕昏黄的灯光远远地映入眼睛,二人并着手向灯光走去,来到一个小院前,唐蒙用外衣套了铁链,然后敲了敲门,幸亏这是京城长安郊外,若是九鸣山附近,还真没人敢半夜开门的,一个六十左右的太婆打开院门,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找谁?”“阿婆,我们迷路了,想住一个晚上,不知可以不。”霍灵儿用甜甜的声音道。“哦,原来这样,那快进来吧。”“我们会给你钱的。”霍灵儿又加了一句。“如果要给钱,你们就出去睡。”“……”“没吃饭吧?屋里还有点粥。”“不用了。”“饿着睡不着的。”……唐蒙与霍灵儿喝了点粥,太婆在炕下加着柴火,老人家四月份还是怕冷的。“阿婆,我来给你烧吧。”“小丫头,和你小相公去睡吧,也没其他屋了,炕上三人也能睡下,我不会吵着你们的。”霍灵儿脸烧到脖子根了,在火光照耀下更加娇媚动人,唐蒙咳嗽两声,对太婆道:“阿婆,你先睡吧,我们给你烧着。”太婆看了唐蒙二人一眼,叹口气道:“好吧,你们也早点睡。”“嗯”…… “霍捕,你也去睡吧!”“叫我灵儿。”“……”“怎么?不愿意?”“哦,呵呵,怎么会呢。”场面有点冷清,太婆已经裹紧被子睡了,外面一些野鸟啼叫着,唐蒙不断地向灶里加着柴火,霍灵儿在一旁望着他,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红彤彤的。“我是奉车都尉霍光的女儿。”“哦”唐蒙随口应了一声,他根本不知道霍光是谁,霍光虽然是汉武帝的重要谋臣,但这样的“重要谋臣”实在太多了,唐蒙早就猜到霍灵儿是朝中官员的女儿,,何况这奉车都尉也不是什么大官。“我爹是霍去病将军的弟弟,卫青将军的外甥。”“啊!”霍去病,卫青的大名对于大汉子民来说,可以算是如雷贯耳,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有霍光这么个亲戚。“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唐蒙继续向灶里加着柴火,太婆已经拉开了被子。“我看得出你这个人……”“什么?”“嫌富爱贫。”“……,为什么这样认为?”“感觉。”“哦…,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应该属于富的那一类。”“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你个呆子。”霍灵儿气的把脸撇向一边,嘴角却在偷笑,其实,霍灵儿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反正感觉很好。“嘻嘻。”唐蒙傻笑,继续向灶里加着干柴。“我要给你说件事。”霍灵儿鼓足勇气道:“什么事?”“其实我……”霍灵儿又犹豫了。“你什么?”“我……”“到底什么?”不管了,拼了。霍灵儿想着,突然站了起来。“其实我……”唐蒙一脸惊奇地望着她。“年轻人,别加柴了啊,想热死我这老太婆啊。”太婆略带埋怨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霍灵儿的话,霍灵儿一下就蔫了,唐蒙歉疚地对做起来的太婆道:“对不起,忘了,老人家,你睡嘛,我不加柴了。”“嗯。”太婆又倒了下去,霍灵儿手里玩着烧火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唐蒙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看我干嘛?我那么好看啊!”霍灵儿有一点羞涩。“你好不好看我不知道,可是你得解释一下某件事情。”“什么事情?”霍灵儿一下子尴尬非常。又奇怪地望着唐蒙。“手镣的事情。”唐蒙微笑着举了举一边铐着自己右手一边悬在空中的铁链,就在刚才霍灵儿站起来的时候,铁链已经滑离了她的左手。“啊……”“怎么开的?”“这个不用钥匙的。”“看出来了。”“杨叔叔不放心我,所以给我的手镣都是活扣。”说着按了一下铁链上的一个凸起,铁链一下子就从唐蒙右手滑了下去。“还真先进啊,难怪你当初被发现丢了所谓的钥匙时,那么平静。”“呵呵。”霍灵儿笑着,心里却恨的牙痒痒,你这个家伙这么聪明,怎么不问人家为什么愿意来和你铐在一起。

      太婆天亮时就给唐蒙二人指了回长安的路,但唐蒙与霍灵儿都没走,原因是太婆昨晚上一热一冷的,病了,老人又是一个孤寡老人,没人照顾,唐蒙去村中老郎中那儿拿了草药,霍灵儿煎了,喂了太婆服下,等太婆睡了,已经下午了,这时一个村汉匆匆忙忙跑过来,远远地对唐蒙喊道:“王太婆在家吗,天要下雨了,田里不开沟,要灌水了。”他到没奇怪有两个陌生人在这儿,西汉前期崇尚黄老,民风淳朴而乐善好客。“哦,是吗?那我们去吧,太婆在睡觉。”说着扯了扯霍灵儿的衣服,霍灵儿雀跃地站了起来。

      唐蒙、霍灵儿与一群农人在田里摸爬滚打了一下午,当浑身是泥,两腿被水泡的麻木,两手因拿锄头而脱力时,二人终于知道了农民的艰辛,顾不得洗澡净身了,一起幸福地躺倒在屋檐下。“真下雨了。”霍灵儿感慨地道:“这些农人认天气比那些祭师还厉害。”“都是为了生存嘛。”唐蒙也累得筋疲力尽。“呵呵,今年已经两场大雨了,才四月,好奇怪。”“恩。”“我觉得今年肯定有不平常的事情发生。”“是吗?”“是啊,哈哈。”

      大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我们出去玩吧。”“要照看阿婆呢。”“阿婆睡着了,就一会儿嘛。”“嗯……那好吧。”

      外面的人在打草谷,就是把各种牛羊马可以食用的草束成把,成金字塔状往上堆,然后用石头或者镰刀从上往下打,打到的就归自己,顺序打错了就按打错的把数受罚,这种活动其实多是为了娱乐,霍灵儿看着一个个高达两丈的草谷,兴奋不已。有一个草谷竟到了三丈,是一个小伙子攀上悬崖堆的,霍灵儿见了,两眼兴奋地泛着光,大嚷着自己要先来,从旁边一个老农手里接过镰刀,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两下,瞄准最上面那把封尾茅草,手向后一扬,猛地甩出镰刀,镰刀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弧线,目标正是那把荡漾着阳光的茅草,却怎奈霍灵儿虽生的健康,力道却终究不足,镰刀在两丈高度,突然失了后劲,缓缓下落,打在了茅草的上腰上,几百把各种各样的青草纷纷下落,中途砸上下面的草把,又带下几十把。大大小小不一的青草围着残缺的草谷,像小山一样堆着,霍灵儿看了小脸一阵通红,唐蒙却傻了眼:“完了,这要陪多少,这几天就在这儿割草算了。”

      唐蒙与霍灵儿在小坡坡上用小镰刀生涩地割着草,可怜霍灵儿一个大小姐,虽然平时不怎么养尊处优,却也是娇生惯养,现在要在这儿瓜兮兮的割草,还真的难为情啊!“都怪你,好了吧,要不是小伙子只要我们陪一百把草,不然我们三天之内都别想回去了。”现在唐蒙越来越不怕霍灵儿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霍灵儿自从让唐蒙叫她“灵儿”后,唐蒙的大男子主义就越来越明显,不过霍灵儿似乎也“逆来顺受”了,“我怎么知道那把草那么高嘛,我还以为打的着呢。”“唉,算了,争取快点完成任务,阿婆还病者呢。”唐蒙也不敢太过分。“嗯……噫?那边草好深。”霍灵儿突然叫了起来,唐蒙转眼看去,的确好茂盛的一片,不过是挨着一间大瓦房后檐。“把人家屋后的草割了,不好吧,说不定是养风水的。”“管它呢,什么风水不风水,我就不信这个。”唐蒙也不是太反对,便一起来到屋檐下,只听一阵读书之声传来。“原来是一间私塾。”“是哦,没想到这个小村子也有私塾。”二人趴在土墙的木棍窗上向里张望。只见一个老夫子用黑炭在墙上的一块大木板上写着《诗经》中的一些句子:……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下面一群小孩子也用黑炭在自己的小木板上边看边画,可是令唐蒙和霍灵儿惊奇的是还有两个中年以上摸样的人,一个强壮,一个瘦削,也与孩童们一起学着字。“这村子的人还真爱学习呢。”“是啊,连中年和老头都一起学字呢。”唐蒙二人小声地聊着。“恩,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五十个字明天我要默写,你们回去要好好练习,知道吗?”“是,夫子。”孩子们纷纷站起来向夫子鞠躬。“夫子,再见”转身向门外走去。“这些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走时都不给你们打声招呼了。”却是那夫子走到那中年和老头面前,无奈地说道。“这有什么嘛。是我叫他们这样的,天天招呼过去招呼过来,他们不烦我都烦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传进唐蒙、霍灵儿耳朵里,吓了二人一跳,唐蒙惊道:“天啊,是王大山。”“王大山谁啊?我听怎么像白天那个黑大个。”“就是白天那个黑大个啊,杨校尉那天不是说了韩三丫的大哥叫王大山吗。”“哦。”霍灵儿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愣着干嘛,快跑啊。”“不跑,听听。”“你疯啦。”“放心,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唐蒙无奈,只能战战兢兢的陪着霍灵儿一起偷听。

      “来,夫子,这是五十文钱,你收好。”那猥琐老头伸袖拿出一包铜钱递给夫子道,夫子伸手接过,叹口气道:“说实话,你们二人这样帮助我们村子,让孩子们读书,我还收这钱,真是枉读了这么些圣贤书啊。”“夫子,你这说哪儿话呢,你一个人在家里,天天出来教书,农活都耽误了,这钱你应该收的。”“是啊,不收钱,你喝西北风啊!哈哈哈。”那黑大个大笑着附和道,两人说话完全没有昨天的粗暴和奸邪。唐蒙与霍灵儿大为惊奇。“难道这两人是好人?不应该啊。”正疑惑间,王大山老头与那夫子一起出了瓦房,转角不见了。

      “是不是有两个人帮助你们村的孩子念书啊!”唐蒙与霍灵儿边把割来的草交给小伙子,边问道:“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不过不是两个,是三个呢,他们三天来一次,不过这一次韩三妹没来,听王大哥说,好像被人打伤了,真是杀千刀的,要是让我碰见那打韩三妹的人,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小伙子说着还边捏紧了拳头,直看得唐蒙心惊肉跳的,小声对霍灵儿道:“好像王大山还真是好人呢。”“那可不一定,你看那黑道会三个,每天收的保护费多少啊,三天才给夫子五十文钱,指不定就是朱安世一流的。”霍灵儿忍不住撇了撇嘴道。“恩,就是。”唐蒙也认为是这样,然后义正言辞地对小伙子道:“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人说不定无恶不作呢。”小伙子怪异地看了一眼唐蒙,大声道:“不可能的,我虽然不知道王大哥他们是做什么的,但一定不是坏人,当初我和几十个父老乡亲从凉州逃荒过来时,就是王大哥把我们收留在这个村子的,还帮我们盖房子、置办农具,后来村里遭了蝗灾,也是王大哥他们救济的,如果他们是坏人,那他们图什么,如果他们是坏人,那天下还有谁是好人。”“别激动,别激动。”唐蒙拍了拍小伙子胸口,又自言自语道:“做这些事得多少钱啊,怕要收几十年保护费了。”“顶多十年。”霍灵儿忍不住回道。“你还不信王大山是好人啊!”“信了。”“噢”……“喂,李信小子,还在堆草谷呢?”又是那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吓了唐蒙一跳,侧头确认了一眼来人,拉过霍灵儿撒开脚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对那个叫李信的小伙子喊道:“帮我们照顾阿婆,药在小罐里,一天两次。”弄得小伙子一头雾水。“哎哟,都四丈了,身手不错嘛,只是你哪来这么多草的?”走近的王大山随口问道。“都是别人赔给我的。”李信也随口答了一句,眼睛又向唐蒙二人跑去的方向扫了一眼。王大山也跟着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两人谁呀,看见我来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好像有点眼熟。”老头在旁边自语。“他们是昨天来我们村的,听说迷了路,住在王婆婆家。”“昨天?”王大山有点疑惑。“哈,对了,不是那丫头和朱安世吗?”还是老头眼尖,王大山听了也恍然大悟。“不对呀,朱安世武功那么高,见我们跑什么,他怎么还没进监狱啊!”“武功?他们应该不会武功吧。”李信疑惑道。“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那朱安世武功高的很。”王大山不屑道。“是吗?可是我看不像,他们在田里干了不到一个时辰活,就累的趴在地上了,那姑娘可能会点花拳绣腿,但绝不是两个强壮男子对手的。”“你说的是真的?”王大山犹自不信,老头思考了一下,眼睛突然大睁,急道:“不好,老大。我们被骗了,快追。”

      “啊,终于跑出来了。”唐蒙全身虚脱,向一个草堆一躺,再也不想起来了。“方向没跑错吧。”“应该没错,一直向东。”“还回去不,阿婆还病着呢。”“随你。”“天黑了再回去吧,等那两个瘟神走了才行。”“瘟神?这个称呼不错嘛。”唐蒙和霍灵儿一下子弹起来,看着王大山和老头一脸诡笑,不知所措。“你……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就你俩那速度,蜗牛都追上了。”王大山忍不住戏耍道,唐蒙垂头丧气,霍灵儿突然双眼圆睁,指着王大山背后大叫道:“朱安世!”然后扯过唐蒙就跑,王大山回头一看,空空如也,不禁大怒,又奋力向前追去。

      “那两个狗男女怎么跑这么快,转眼就没影了。”王大山站在山腰的悬崖边,不甘心地道。唐蒙和霍灵儿伏在悬崖边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听得直咬牙。“就他们那速度,应该没跑远,我们在附近找找。”老头建议道。“不会是滚下悬崖了吧。”“希望不是。”“那可便宜他们了。”“有伤天理啊。”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便找边聊着。唐蒙伏低身体,对霍灵儿道:“像他们这样找法,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是我打了那韩三丫,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待会你找个空挡就赶快跑了吧。”霍灵儿听了不以为然道:“我不走,我才不怕他们呢。”“你不怕我怕啊。”唐蒙有点着急:“你是朝廷官员的女儿,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官位前程都没了,你想害死我吗?”霍灵儿瞪大眼睛,带着微微的怒气对唐蒙道:“说什么官位前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我走,说到底还不是觉得我们这些高官人家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么,说到底还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从小御林玉食的人。”“我没那样说,你想多了。”唐蒙也没想到霍灵儿想象力这么丰富、对自己的身份这么敏感,他只是觉得如果这个千金大小姐出一丁点事情,肯定会很麻烦的。霍灵儿却扭住不放,微微拔高声音道:“好啊,你说你不是瞧不起我,那你有本事去跟我爹提亲啊,有本事……”霍灵儿突然住了口,两个人顿时都呆若木鸡,唐蒙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缓缓从喉咙里憋出一句:“我又没有性命危险。”霍灵儿听了,这才想起现在也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关头,最多不过被胖揍一顿而已。红晕布满小脸,糗极地道:“我,那个,只是随口说说,恩,对,我之所以出来,是我爹想给我安排婚事,听说那边是桑弘羊的小儿子,桑家的名声很差,我不愿意,所以,恩,就是这样。”霍灵儿大概是想说,他唐蒙的名声总比桑家好一点,嫁给唐蒙总比嫁去那个桑家好,所以见到在她心中比桑家小儿子优秀那么一点的唐蒙时,自然而然地就想叫他去提亲了,这样就能掩饰她突然叫唐蒙去提亲的尴尬了,不料说完之后却越发尴尬起来。 “原来只是随口说说。”唐蒙听完霍灵儿的话许久,蹦出这么一句。“啊……”霍灵儿交搓着手指,不自在地道:“恩,就是随口说说。”终于解释完了。可是霍灵儿心中却涌起一阵失落。突然,霍灵儿的眼角余光看见一道黑影由远及近,飞速向这边扑来,紧接着几十个捕快和一群官兵也蜂拥而至。正在树下搜索的王大山二人一看,都不约而同地傻在了一边。“天啊,朱安世。”唐蒙忍不住小声叫道。朱安世一到悬崖边,发现无路可退,立刻横刀于前。“这下有救了,好像是城门司的士兵,左前面那个不是冯奉世吗?”“那领队是谁,好像城门司和京兆尹的人都是他带着。”这时只听那领队道:“朱安世,你已经无路可退,赶快束手就擒,本将还可以请求丞相留你个全尸,否则……”唐蒙小声对霍灵儿道:“原来是丞相府的人,看来公孙丞相听了徐田的建议,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到这里,唐蒙又想起徐田,也不知公孙丞相出兵南方的事情忙完没有,如果他忘了徐田这件事,自己少不得要提醒一下公孙丞相或者徐田的。“徐田是谁呀?”“徐田,就是与我一起向丞相自荐的一个文士,他可是个人才,天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是么?”霍灵儿不以为然道:“再厉害还不是个文士,有我伯父和舅爷厉害吗?”唐蒙道:“也不一定啊,几日之后,公孙丞相就会向皇上举荐他,说不定徐兄可以建立与卫大将军与霍骠骑一样的功绩呢?”“少做梦了。”霍灵儿还是一脸不屑。这时只听那朱安世道:“否则怎么样,我朱安世纵横三辅十几年,还没人能奈我何,就凭你一个丞相府看门护院吗?”那领队大笑道:“我也相信我不是你对手,可我身后百来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就是你项羽重生,也难逃乌江刎颈。”朱安世看了看身前官兵,又看了看呆立一旁的王大山和老头,也笑道:“久闻朝廷爱民如子,我今日可要领教了。”说完邪邪地看着王大山二人,王大山和老头这才回过身来,明白了身旁这人就是货真价实的朱安世后,一看朱安世的眼神,两人吓得拔腿就跑,却哪里是朱安世的对手,只见朱安世一个侧身,三步上前,手已到了朱安世左肩,王大山也是会武的,一个反手长拳直击朱安世面门,却不想朱安世头一偏,右手前出,大刀已先到了王大山右肩,王大山瞬时被擒,立刻呆若木鸡。“你干什么,放开我大哥。”那老头见王大山被擒,也顾不得逃跑了。“要我放开他也可以,不过官兵得退后五里,否则这个黑大个就得与我朱安世陪葬了。”“你抓他没有用,这人是黑刀会老大,平时无恶不作,死不足惜,朝廷绝不会为这样一个人而手下留情的。”许久没说话的冯奉世一脸不屑地回道,王大山是京城老混混了,城门司和京兆尹麾下几乎没人不认识他。那领队看了一眼王大山道:“冯什长说的不错,你送了他上路,我们也该送你上路了。”朱安世仰天大笑:“看来我朱安世今日便会葬身你等无义官兵之手了,也罢,黑汉,你就陪我一起去地府走一遭吧。”说着就要下刀,那老头大急,飞身就扑了过去,不会武功的他哪里是朱安世对手,还未近身,就被朱安世一脚踢飞,朱安世这是也突然改变了主意,单手抓起王大山后颈,悬于悬崖之上,大声对那领队道:“我数四声,数一声松开一根手指,如果数到四,你们还不退,我可不能保证我一根手指还能抓住这大汉。”“一”众人皆不敢应声,唐蒙与霍灵儿在树上也听得大急,在他们心中,那王大山虽然平时做些坏事,骨子里却是一个好人,绝不该死的。“平时看冯奉世那小子多仗义的,没想到竟是这等见死不救无情无义的人。”霍灵儿一脸愤慨地道。“二”朱安世又松开了一根手指,王大山两眼一黑,霎时天旋地转起来。“不管了,我们去救吧。”唐蒙从怀中掏出一把尺长匕首递给霍灵儿道:“这是我的家传宝刀,待会儿我跳下去抓住王大山的手,你随后下来,提防朱安世的刀,不要让他伤到王大山,要注意保护自己,明白吗?”唐蒙心里也很紧张,不经意间已紧紧抓住了霍灵儿的小手。“你去救王大山,朱安世一定会伤到你的,你要小心。”“恩。”霍灵儿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又对唐蒙道:“如果成功救了那黑汉以后,你愿意向我父亲提亲吗?”唐蒙不防霍灵儿会突然问这个,他思考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紧张让他们没有了平时的顾及。

      这时朱安世已数到“三”。“怎么还不退吗?我可要数四了。”冯奉世踏前一步,急道:“慢。”“哈哈哈。”朱安世大笑道:“朝廷显然还是爱民如子啊,看来我朱安世命不该绝。”那领队转身对冯奉世道:“你干什么?”冯奉世小声对那领队道:“范将军,王大山虽平日为恶却罪不至死,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退了。”“那你刚才所言。”“只是说给朱安世听的,希望他见王大山没有利用价值就放人,可现在看来是没用了,我们不如暂时退兵,再从长计议。”“不行,丞相再三交代,必须抓到朱安世,以赎公子之罪,公子不日将被行刑,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可是那黑汉……”“就怪他命不好。”“可是……”“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冯奉世一脸不甘,却也无奈,朱安世见二人情状大声道:“你二人商量好没有,我可要数四了。”“你放了那黑汉,我保你全尸,倘若不放,凌迟处死,本将绝不退兵。”那领队断然喝道,老头已面如死灰。“好一个绝不退兵,哈哈哈,等这黑汉下去,我先取了你性命。”说着就要数四,却只见一个黑影从身后的树中跃出,朱安世猝不及防,唯一的两根手指已松,眼见王大山就要坠入无底深渊,突然手一紧,已被唐蒙用力抓住,却怎奈王大山实在太沉,唐蒙只好用另一只手撑住一块突起的岩石,朱安世一见是唐蒙,红着眼道:“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上次和一个女捕快一起跟踪我时,就该解决了你们。”原来那日朱安世早知有人跟踪他,也知道牛肉里放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但看霍灵儿一身捕快打扮,就没有惊动他们,甩掉唐蒙二人以后,就找个地方倒掉了牛肉。这时一见又是唐蒙,心下怒气陡生,立刻扬起手中钢刀向唐蒙斩去,却被一把匕首所阻,匕首遇到大刀,震得霍灵儿手腕发麻,却也使得朱安世刀锋上偏,刚好削掉唐蒙的发髻,霍灵儿心中一惊,立即用匕首刺向朱安世心脏,朱安世久经战阵,哪惧她这些,抬起一脚踢向霍灵儿小腹,霍灵儿立刻飞了出去。朱安世正要再次向唐蒙斩去,耳中只听得一弦弓响,急向左跃出,身形还没站稳,一杆长枪如长虹贯日而来,朱安世大叫一声:“来的好快,倒要看看你手上有几分本事。”边说边抖动大刀与飞身而来的冯奉世战作一团,霍灵儿眼见那领队放下长弓,带领众捕快和士兵向朱安世围了过去。心下一宽,再望向唐蒙,不禁花容失色,只见唐蒙撑住的那块突起的岩石慢慢离开泥土,裂缝越来越大。“小兄弟,放手吧,你的恩情,我王大山下了阴曹地府也会记住的。”却是王大山从刚才的惊惶中回过神来,见到眼下情境,虽不甘就死,却也不想拖累唐蒙,而唐蒙脸也变得紫红,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双手上,听得王大山言语,也说不出话来,一心只想用尽全力,一口气把王大山拉上来。“臭小子,我王大山不要你救,滚开啊!”唐蒙对王大山的话充耳不闻,却又见裂缝越来越宽,眼看就要双双落入崖下了,唐蒙奋起全身力气,向那块突起的岩石猛地压下,借着反弹力,一举将王大山的身体拉了半截上来,那块岩石终于承受不住,立刻与泥土崩裂,而唐蒙也身体失衡,随着那块岩石,一起向崖下坠去,留给飞奔过来的霍灵儿的,只是一只挥动的手,仿佛是对生命的眷恋,又仿佛是对霍灵儿说:“灵儿,对不起,我不能实现我提亲的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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