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诗听懂了霜叶的话,微微点头,却是不忘说:“人界亦是如此,皇帝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可我也曾经面临过追杀,知道大难临头前的挣扎是怎样的感觉。你放心,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杀你。” 叹了口气,柳颜诗才又言:“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杀我了,我真的没想同你们争夺什么,只是阴差阳错的来到炎啸的身旁。我爱他,他也爱我。可我只是可人界女子,阳寿不过数十载,对于你们来说,无非弹指间就过去的时间。就请你们将这段时间独独让给我和炎啸吧。” 霜叶被柳颜诗的话说动了,自己确实糊涂了,为何要跟你一个寿命都不如自己的人去争呢?赢过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其中的一个方法就是比她活的长。 霜叶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今日你不杀我,我定不再找你麻烦。” “但你会受伤。”一句话说完,柳颜诗突然一拂袖,她的全身就从霜叶的胸口穿了过去。 退后三步,霜叶吐了一口鲜血,在旁人看来,她是受了很重的伤,可霜叶自己知道,这伤只是轻伤,柳颜诗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炎啸自然知道柳颜诗手下留情的,就是以法力问着柳颜诗:“爱妃,此事你就打算这样了解了吗?可别忘记本王告诉过你的,妖界规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与霜叶已经结下仇怨,你今日不斩草除根,难道不怕她日后报复于你吗?” 场上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是柳颜诗也那个了,思琪嗤之以鼻的轻哼了一声,算是半自我安慰的说着:“这霜叶能死,也不错,好歹除掉个眼中钉。” 柳颜诗就站在当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柳颜诗的决定,看看她是否会补一招,彻底结果了霜叶的性命,又或是决斗到此结束? 新的赌局开始了,几乎所有人都赌了柳颜诗会杀了霜叶,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留着霜叶的性命做什么? 凝重的气氛,让霜叶觉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扪心自问,霜叶也在忐忑不安的揣测着,柳颜诗究竟会不会杀自己。 甚至感受到了台下的骚动后,霜叶不禁开始后悔了起来,自己真的不该就那样走到柳颜诗的身旁,毫无防备的就遭受了她的攻击,虽然这攻击不致命,可自己终究是受伤了。 在这之前,如果与柳颜诗舍命相搏,自己也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赢,可眼下自己就连这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了。 捂着胸口,抬头看向了柳颜诗,霜叶眼底滑过的是怀疑,还有几分的恐惧。 柳颜诗的嘴角却泛起了善意的微笑,似乎是在示意霜叶放心,自己不会再出手。 只是微微一笑,柳颜诗就收回了自己的元神,拖着席地的长裙,朝着炎啸走了过去。 炎啸见柳颜诗朝着自己走来,就是上前走了两步,直接将柳颜诗拦腰抱起。 娇笑着问炎啸:“炎啸,我没有丢你的脸吧?” 炎啸呵呵一笑:“你把人杀了,本王的脸上就更有光了。” 柳颜诗摇头:“不要,霜叶她想活着,而且她也不是莫名其妙的就想杀我,我只想化解这段恩怨,不想再结其他的仇怨。” 炎啸温柔一笑,也不怪罪柳颜诗什么就是道:“好,好,好。只要是爱妃你喜欢做的事,本王都不会反对的。要是以后那个霜叶还敢胡来,本王一定叫她形神俱灭。” “好啦。”柳颜诗见炎啸的脸上又现出了怒意,就是撒着娇:“这么好的天,你总说那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柳颜诗与炎啸算是在说悄悄话,这对话也就只有北雨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样的对话,北雨不禁想起了死去的云思姐姐,柳颜诗与云思姐姐真的很像,与妖界的生存法则似乎有些的格格不入,但却活得洒脱,活得自我。 千年前,又有谁不称赞云思,敬重她的为人呢? 想起死去的云思姐姐,北雨心中平添了几分的伤感,也不与炎啸话别,就只一个人孤寂的离开了。 人群中,思琪看到柳颜诗居然没有杀了霜叶,就直接让这件事这样过去了,心中就是大为的不满,更是不痛快之至,随着兄长一同离去,却是不住的咒骂:“这个柳颜诗是什么东西,装什么伪善,她当她是什么玩意啊?” 罗刹走在前面,听了思琪的话后,却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思琪气坏了:“哥哥,你在说什么,这有什么有意思的。那个人界的……”思琪想说柳颜诗都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了,罗刹这个做哥哥的居然在那边幸灾乐祸。 罗刹却是摇了摇头:“妹妹,有的事你不懂。你看着这个柳颜诗同妖界的法则格格不入,但她却像极了千年前的一个人,直至今日我才想明白,为何王上会这么喜欢她,原来当她是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到底谁呀?”思琪不解的问着,随即就又胡乱的挥了挥手:“算了,知道像谁有什么用?还是一千年前的人,有这功夫哥你不如想想怎么除掉她才是真的。” 罗刹得意一笑:“法子我已经有了,只是还需要些准备,妹妹你就请好了等着瞧吧。” “好,我等哥哥的好消息。那个人界的小贱人一除,我还是蛇王最宠爱的人,到时候咱们火狐族也可以永远保住这不变的崇高地位。”思琪眼角眉梢泛起了狐媚的荡意,勾人心魄的笑着。 罗刹摇头道:“妹妹,你除了想着怎么魅惑王上,有空也回家看看吧。爷爷最近的身体都不太好。” “知道了。” 听到方才柳颜诗的那一句“这么好的天。”炎啸就是大赞:“爱妃,你同本王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柳颜诗仰面望着炎啸,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在问炎啸,为什么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炎啸没有解释,只是怀抱着柳颜诗,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甜蜜的笑容,一起离开了决斗场。 决斗场外,不知炎啸从哪里找来的马车,抱着柳颜诗上了马车,念动法咒,马车前拴着的马,无人驱使,竟然自己跑了起来。 看着马车跑了起来,柳颜诗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好神奇啊。” 炎啸笑得畅快:“爱妃可知,本王今日预备了这马车做什么?” 柳颜诗摇头。 炎啸也跟着摇头,一脸宠溺的笑容看向了柳颜诗:“爱妃知道本王要做什么?” 柳颜诗糊涂了。 炎啸笑言:“方才爱妃不是说了嘛?” “我说了?”柳颜诗有些不太确信的指着自己问着,心中却在反复思虑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方才炎啸还说过,自己同他是心有灵犀,难道因为自己说了这么好的天,炎啸也觉得今天天意好,要带自己去郊外玩吗? 炎啸知柳颜诗已经想到了个八九不离十,就是解释道:“今夜,妖界千年一度的流星雨之夜,本王要与爱妃登山去看流星雨。” 流星雨固然很美,“可是流星雨是晚上才出现的,难道整个白天我们都要荒废在马车上吗?还以为这么好的天气,你愿意带我去看看妖界郊外的景象呢。” 柳颜诗有些失望,虽然炎啸给了自己惊喜,可这惊喜与自己所想要的终究是差得远了点。 炎啸见柳颜诗有些失望,就是坏笑着问她:“爱妃不觉得与本王共乘马车,走在这小路上,别有一番韵味,别具情调吗?” 柳颜诗半仰着头,似乎是在思考炎啸的话一般,想了想才是轻声的“嗯”了句,“是满有情调的,同心爱的人坐在马车里,没有讨厌的车夫,没有碍眼的婢女。只有你和我,我们两个相爱的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感受着这美好的时候,也不错。” 炎啸顺势将柳颜诗搂在了怀中,让她依偎着自己,“爱妃,你说晚上我们一起看流星雨,在荒山上,你是否考虑同本王共赴巫山呢?” “啊?”柳颜诗花容失色的看着炎啸,炎啸这也太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吧,虽然说是黑夜里,可在野外荒山上云雨,只怕…… 炎啸看出了柳颜诗的窘迫,坏坏的笑了:“爱妃,你看看。本王那么爱你,一天不与你共赴巫山,本王都忍不了。但本王又考虑到了那荒山确实不适合你我共赴巫山。所以打算用这白天乘坐马车的时间,弥补下本王今晚无能与你共赴巫山的遗憾。” 大白天,在马车上,柳颜诗的脸色依旧很难看,连连的摇头:“这不太好吧。要不咱们回行宫,反正你会法术,想到荒山就是一瞬间的事。” 炎啸坚决的摇了摇头:“如果用法术一瞬间就到了荒山,何来的情调可言。荒山还是马车,爱妃自己选一个吧。” “你这人,怎么走到哪都不忘记云雨之事呢?”柳颜诗嗔怪着炎啸。 炎啸无惧无愧的反问柳颜诗:“本王说过,爱,所以要你。你是选荒山,还是选马车?” 柳颜诗试探的问着:“先回行宫,再做马车出来行不行?” 炎啸不说话。 柳颜诗又问:“那就换个地方,荒山马车都不选好不好?” 炎啸还是不说话,那坚定的神情告诉着柳颜诗,荒山或马车,她只能二选一,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柳颜诗埋怨着:“炎啸,你这是在难为我。” 炎啸搂着柳颜诗,就是道:“爱妃,本王不懂浪漫,也不懂你们人界的花前柳下,但为了爱妃你,愿意破例去了解这些。为了爱妃你,也愿意去为你创造这些良辰美景。爱妃是否连本王一点小小的爱欲,都不愿意满足?” “不是的。我就是不太适应。”奇怪的话从柳颜诗的口中说出。 不知为何,在听了炎啸方才的那番表白后,柳颜诗就是不自觉的说出了那句“不太适应”。 炎啸安慰着柳颜诗:“爱妃,慢慢的就会适应了。你要是担心会被路人看见,毁了名节什么的,本王可以向你保证,这马车外布下了结界,这马车是属于你我的空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说着,炎啸就是轻轻的吻上了柳颜诗的唇,没有深吻,只是浅尝辄止。因为在炎啸吻上柳颜诗时,柳颜诗的心里多了几分的抗拒,竟是微微的躲了躲,却是没躲开就被炎啸吻上了。 有些落寞的哀叹了一声:“罢了,爱妃实在不适应,咱们就只在这轿子中依偎而坐,等到了晚上去看流星雨。” 听着炎啸的落寞之言,柳颜诗心里好一阵的伤感。默默的盯着炎啸,柳颜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颜诗在犹豫,炎啸这样究竟是真的被自己伤了心,还是他那邪魅的性子使然,故意做出这幅样子,等着自己去安慰他,主动说愿意同他在这马车上云雨一番呢? 炎啸看着柳颜诗这般,就是轻轻的抚过了她的俏脸:“爱妃不相信本王吗?本王说过不会碰你,就不会碰你。咱们只去看流星雨。” 炎啸说了不会碰柳颜诗后,就将柳颜诗推出了自己的怀抱,双手抱着臂膀,闭目坐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