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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平安1

发布:2025-06-20 字数:5864

      爹娘忌日那天,祁徊叙攥紧我的胳膊将我扯入怀中。

      让我兑现答应他的三个承诺。

      我红着眼睛瞪着他,他只是低着头笑,然后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第一件事,穗穗,嫁给我。”

      “第二件事,穗穗,永远记住我。”

      “第三件事,穗穗,杀了我。”

      ……

      1.

      大齐元宁四十二年,太子祁徊叙与沈将军沈文忠剿灭私通敌国的叛民有功,特受嘉奖。

      借此机会,圣上将沈文忠之女沈虞锦赐婚于太子,于来年成婚,此乃天恩浩荡,满朝皆贺。

      如果我是哪个与此事无关,只当个趣事听的小丫头,那我一定会道一声天作之合。

      可我是被剿灭的“叛民”之女,桑云穗。

      他们从未做出私通敌国的事情,也更不可能是叛民。

      我要为爹娘和死去的亲友报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我去找了外祖父,他是隐居世外的“医仙”,也是阿爹的师父。阿爹精妙的医术便是自外祖那儿习得。

      我拜托他替我改头换面,易容为沈虞锦,我要替她嫁给祁徊叙,借此潜伏他身边,查清楚当年的真相,然后再亲手杀了他。害死我阿爹阿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祁徊叙不长居东宫,而是在宫外另立太子府,太子府不像宫中人多眼杂,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我。

      离祁徊叙与沈虞锦成亲的日子还有十月有余,沈虞锦虽是武将之女,但却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是不差。

      这十个月里,我不仅需要模仿她的一举一动、声音语调、习惯她的生活,还要学习琴棋书画,至少应付的过去,不可因此露馅。

      我甚至没有机会伤痛。

      大婚前几日,外祖父来到我房中,再次问我是否真的想好了。我笑了起来,也再一次郑重的回答。

      “是,外祖父,我想好了。”

      他无奈叹息,说我和我阿娘一样倔。像阿娘有什么不好呢,她总是温柔坚定的,连赴死都是这般。

      “既如此,那就让蝉衣这丫头跟着你吧。她武功高强又机灵,必要时刻,可以保你全身而退。”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祖父的好意。我也没有告诉他,此番,我没想过活着回来。

      祁徊叙此人阴狠毒辣,若我要给自己留后路,那便根本赢不了他。

      祖父走后,蝉衣留了下来。此番行事诸多危险,我总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跟着我送死吧。

      “蝉衣,你可是真心愿同我前去?此次你也知晓,实在危险,若你不愿,我去同祖父说是我反悔不想要你,不必勉强自己跟着我。”

      蝉衣却低头跪下了,再次抬头时,目光坚定。

      “先生与大小姐于我有恩,我理应报答,跟随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点头,将她扶起,并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再紧了紧。

      于是沈虞锦身边多了个叫蝉衣的丫鬟,是她在出城散心时救下的姑娘,看她可怜,便让她跟了自己。

      也是从那天起,我变为了沈虞锦。

      2.

      晨辉洒处,鼓乐喧天。

      沈府丫鬟为我梳妆,我穿着大红嫁衣,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坐着轿子进了太子府。

      透过团扇同他对视时,我捏着扇柄的手紧了紧。恐惧无助似要将我淹没,又恍惚看到那日,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模样。

      “可是不舒服?”

      他轻声问道,我压下心中异样的感受,摇头否认。

      “雕鞍横于前,恰似虹桥现。新娘轻移步,良缘映碧天。跨鞍如跃鲤,福泽满人间。姻缘从此始,安康万万年。”

      “扇影藏娇韵,良缘此刻彰。轻挥团扇去,满目是情长。新嫁娘收扇,华堂绽瑞光,夫妻同执手,共赴好时光。”

      跨马鞍,越喜扇,还有,拜高堂。

      “一拜天地乾坤定,良缘天赐映繁星。风调雨顺添祥瑞,岁月和宁福满程。”

      “二拜双亲情意深,言传身教刻年轮。敬祈岁岁身康泰,共享天伦笑语频。”

      “夫妻对拜情意绵,相濡以沫共尘缘。举案齐眉琴瑟和,同心携手赴流年。”

      如果是十二岁的桑云穗知道了,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惜一步一步走,我是现在的我。

      入了洞房,我模仿着沈虞锦对祁徊叙的深情,像一个盼望心上人早早归来的美娇娘。

      祁徊叙很晚才回来,迟迟不肯挑开我的盖头,只坐在外间桌旁继续喝酒。而我端坐在内间床榻上。

      我猜想他应是醉了酒,既然如此,合卺酒和结发礼便不用进行了吧。

      端坐一个时辰实在为难,他既不管,我便自己掀开盖头。

      猛地看清眼前的事物,我还有些不习惯。等适应光亮向祁徊叙看去时,他正盯着我,同我遥遥对视。

      眸色由混沌到清明,他面上浮现出笑意。

      “夫人竟如此心急。”

      我没料到他会这般,只好故作害羞姿态垂眸,手指蜷缩攥紧了红绸。

      他看了我半晌,倒是笑得更开心了。走上前来扶我。

      “是为夫考虑不周了。”

      不自称本宫,倒自称为夫,他对沈虞锦倒是真爱。

      “夫人,来。”

      他亲自斟酒递于我,笑意盈盈。

      他就站在我面前,一袭红袍加身,越发显得身姿伟岸,很难联想到曾经雪地里的那个少年,但又都是那样意气风发。

      这般模样,真叫人讨厌。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将目光落在手中的合卺酒盏上,那酒液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却仿佛是我命运的漩涡。

      我微微颤抖着手递出酒盏,妄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他却握住我的手,触手温热。

      他轻声说道:“我等今日许久,终盼得你。”说罢,仰头饮尽。

      我深吸一口气,与他一同饮下这合卺酒,辛辣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这酒倒是真烈,连心里都有一丝异样。

      饮罢合卺酒,还有结发礼。祁徊叙拉着我在榻边坐下,烛光摇曳中,他轻轻拿起一缕我的发丝,眼神专注而虔诚。

      我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稳稳按住肩膀。

      他低声道:“别怕。”随后,他剪下自己的一束发,与我的发缓缓交缠在一起。

      望着那纠缠不清的发丝,我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越发强烈。同他成亲的是沈虞锦,如今入局的却是我。

      同心结那鲜艳的红色在一片红妆中愈发夺目,似在宣告着某种无法挣脱的羁绊。

      今生今世,真的能两清吗。

      3.

      婚后第三日,今日回门。

      我坐在铜镜前,抬手轻抚脸颊,指尖摩挲。出嫁前我曾去过沈文忠书房,但那时阖府上下一片喜庆,都在为沈虞锦筹备婚事,处处人多眼杂,我没寻到合适时机。

      此次回门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只怕往后就难了。我暗暗思量。

      镜中面容娇俏,是沈虞锦那张倾世容颜,可眉眼间藏着的决然与忐忑,却属于我桑云穗。

      梳妆毕,我移至正厅。

      祁徊叙早已在那儿等着了。

      他负手而立,玄色锦袍衬得身姿英挺,见我来,嘴角噙笑。

      “夫人,今日回门,莫要紧张。”他自然牵过我的手叮嘱道,我垂眸浅笑应下。

      马车辘辘前行,我的思绪飘远。沈府家眷心思玲珑,稍有差池定会起疑,那些往昔秘辛、闺阁琐事,我虽日夜强记,却仍怕露馅。

      行至沈府,我定了定心中思绪。沈文忠和沈夫人迎来时,我狠狠握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可面上却是不显现,只一顿便像个小丫头一样扑进沈夫人怀里。

      “怎么嫁了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沈夫人嗔怪道,迎着我们入了席。

      她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满目关切。沈文忠常年领兵在外,近些年封了高官厚禄才将他留在京城,只是那时沈虞锦也长大了,所以他与这个女儿关系并谈不上有多亲近。可沈夫人不一样,沈虞锦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母女连心,我是怕沈夫人察觉到不对劲的。

      祁徊叙开口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他声音温润,言辞巧妙,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将沈夫人的注意力轻巧引开。还适时透露出我新婚劳累,要处理太子府繁琐事务,沈夫人关心之余却是更欣喜了,自己女儿能在太子府掌权,自然处境不错。

      我微微侧目,只见祁徊叙神色从容,嘴角噙着浅笑,仿若只是寻常夫妻回门时的闲话家常。

      我心中暗自疑惑,祁徊叙此举何意,只是平白无事闲聊吗,可他并不是会主动闲聊的人。怕是为了沈虞锦,才会做到这份上吧。

      酒过三巡,沈文忠与祁徊叙聊起朝堂局势,我借口去寻些出嫁前的物件带回太子府离了席。

      我打发了婢女,让蝉衣回沈虞锦的卧房随意寻些东西来,自己则偷偷潜入了沈文忠的书房。

      书架层层叠叠,摆满古籍兵书,案几上笔墨规整,却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行事如此严密,越是这般,我越笃定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急如焚,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沁出,手忙脚乱地翻找抽屉,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纸张摩挲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可都不过是些寻常军务记录、家书。

      就在绝望蔓延时,我的指尖触到了书架隐秘角落的暗格,轻轻一推,两封信现了出来。

      一封是来信,一封是沈文忠未来得及送出去的回信。

      我紧紧攥着那封来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双眼圆睁,死死盯着手中泛黄的信纸,仿佛要将上面的字看穿。

      那熟悉的北夏语字符,像一条条冰冷的毒蛇,蜿蜒扭曲,啃噬着我的内心。

      “沈文忠……私通北夏……”

      我喃喃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震惊与愤怒。

      我虽不能完全认得北夏语,但也能看得懂大致意思。这封信不过是催促沈文忠快速行动,我却从只言片语中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真相。

      原来主战是假,借战乱与北夏走私粮草、倒卖军情,中饱私囊才是真。

      可沈文忠不是和祁徊叙一样主和吗,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不是一个立场的人?

      若是阴谋得逞,边疆烽火将起,百姓又要陷入水火。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我来不及思考,将信件折起来放回原位,匆忙藏在书架后。

      看到来人是蝉衣,我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小姐,太子让我来寻你去前厅。”

      我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她快速离开这里,我们绕了远路,生怕遇见什么人。

      我到前厅时,沈夫人准备了不少沈虞锦喜欢的吃食,她拉着我的手仔细叮嘱。

      我环视一周,没见沈文忠,便问道。

      “母亲,父亲去哪儿了?”

      “你父亲去书房了,他啊,最近觅得几本好书,想赠予殿下呢。”

      闻言,我一怔。祁徊叙在帮我?他知道我去了书房,让蝉衣去找我,是怕我和沈文忠撞上?

      我看向祁徊叙,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眸,含了几分了然和戏谑。

      4.

      自那日之后,我便更加急切了。

      我没办法确定他的立场,也不知道当年之事是否有隐情。我总觉得祁徊叙知道什么,看着他的眼睛我总是没来由的心慌。

      我爹娘的案子更加扑朔迷离,我只好加快进展。

      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祁徊叙被叫进宫了,这是个好时机,我潜入了他的书房。

      他的书房比沈文忠大多了,我本以为会废好一番功夫,但他信件就那般在书案上摊着。

      是朝中几位主战大臣与北夏密使的往来,内容字字惊心,走私军械、贩卖军情,桩桩件件印证了我心底猜想——爹娘当初救助北夏伤兵,无意间撞破这通敌交易,所以才被污蔑至死。

      不仅如此,怕是那年的瘟疫也是人为。一切都是为了私利,而阿爹阿娘不仅心善救了人,还撞破了他们的交易,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这儿,我眼眶泛红,双手颤抖着攥紧信纸,指甲几近嵌入掌心。

      但我没时间悲伤,只能继续翻找。我又找到一本详细记录着历年大齐军备布防的名册,关键处还有涂改痕迹,显然已被泄密。

      这么看来,祁徊叙真的是主和派。他一直不愿开战,大齐防线漏洞百出,开战无异于羊入虎口。

      名册旁,是他手书的批注,分析着朝中势力纠葛、各怀鬼胎的盘算,字里行间都是力挽狂澜的艰难,我心头一颤,一时间不知作何感受。

      我正欲离开,目光却再次投向那摆满了瓷器的墙面。一格格木质托架,稳稳托举着件件瓷器。

      那个青花釉里红瓷瓶,是琼州特有的。

      我指尖轻颤着触上瓶身,凉意沁入肌肤,却烫得眼眶酸涩。

      还未等我有何反应,那面墙竟自己动了起来。后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暗室。

      我走进去,却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紧接着如密集鼓点,在耳畔轰然作响。

      入目之处,满满当当全是我的画像,一幅幅整齐悬挂、层层堆叠,从青涩稚嫩的豆蔻模样,到眉眼初绽风华的及笄之姿,无一遗漏。

      纸张色泽各异,想来是不同年月所绘,有些微微泛黄,透着岁月摩挲的痕迹;有些还崭新,似刚完工不久。

      而最新的那幅画,俨然穿着我那日回门的着装——祁徊叙送来的,藕粉苏缎银丝长裙。

      只是画中人的面孔不是沈虞锦。

      而是我,桑云穗。

      “被你发现了。”

      祁徊叙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我却浑然不觉。他跨进暗室,身形挺拔,脸上不见丝毫意外,唯有一双深邃眼眸,牢牢锁住我,似要将我看穿。

      见他这般神色,我心头“咯噔”一下,如梦初醒——他分明是早料到我会进来。

      “殿下,臣妾……臣妾不是有意冒犯。不过是瞧见这瓷瓶精巧,随意摆弄,哪成想就冒出个暗室来。”

      “从你第一次盯着这瓷瓶出神,我便猜到你迟早会找到这里。”他轻声开口,语调平和。

      我却有些意外,是曾有一次我借口路过想探头查看,却被架子上来自琼州城的瓷瓶吸引了视线。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穗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不会骗人。”

      我心头一颤,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再演下去了。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第一眼。”他收敛了笑意,认真起来。

      “第一眼?”我皱了皱眉。

      “是,洞房花烛,你揭下盖头那一眼。”他顿了顿,又说道:“沈小姐看我的眼神里满是热忱,但你不一样,眼底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与无助。”

      “那日我只遥遥望了一眼,却是我午夜梦回怎么也忘不掉的目光。”

      我心中难受,却冷笑出了声:“拜你所赐。”

      他敛了笑意,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但我打断了他。

      “既然你发现了,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5.

      我叫桑云穗,生活在和北夏交界的琼州城,我的爹娘是城中有名的郎中,乐善好施,妙手回春,大大小小的疾病经他们的手,药到病除。

      可惜我没能继承阿爹阿娘的优良血统,看着那些厚厚的医书我就头疼,很难想象将他们都牢牢记在脑海中的样子,更别提成为一个好郎中了。

      不过我也没什么追求,只要有阿爹阿娘在,什么病治不好,哪里还需要我。

      我家每日的日常就是阿爹看病,阿娘拿药,我在旁边打下手,不要小瞧我,我也是很有用的!

      要说生活哪里特殊,我还真说不上来。但我天天都生活的很开心,大概是因为,沈姐姐做的豆腐很香,周阿叔熬的糖很甜,柳阿婆蒸的馒头很好吃,隔壁小胖和阿桃会抱着大黄豆和小豆芽来找我玩。琼州城天很蓝,人很好。我爱这里的花草树木和每一个人,我爱这里的一切。

      大黄豆是只胖胖的狗,小豆芽是只瘦瘦的猫,他们是我和小胖阿桃一起上山时捡到的。

      那天阿娘本是要上山采药,我们自告奋勇要替她去,她拗不过我们,便也放任我们去了。

      虽然我读书不太行,但我看图认草还是挺在行的,采草药这个重要的任务我们很轻松的就完成了。正准备下山时,天公不作美,竟然下雨了。

      雨滴淅淅沥沥的落,愈来愈大,淋湿了我们的衣裳,路也变得湿滑难行,我们只好找到了个山洞避雨。洞口勉强有些侥幸逃过了雨水侵蚀的树枝,我们收集起来点了火。

      我看向外面,树枝黑压压挡了一片,乌云密布,天色阴沉,雨没有要停的迹象。我犯了愁,今晚阿娘要炖我最爱吃的黄豆猪蹄,我要早些回去的。

      “哎呀。”忽然听到阿桃惊呼一声。

      我和小胖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是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看着好生可怜。小桃掏出随身的帕巾,仔细为它擦拭干净,又抱着它在火旁取暖,终于恢复过来一点活力。

      小胖再去看时,发现那一堆树叶里竟然还有一只小黄狗。

      小胖也不顾它浑身脏兮兮,将它抱在怀里。小狗比起小豆芽,看起来像个大黄豆一样,于是它也因此得名。

      爹娘撑着伞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阿桃笑眯眯的抱着小豆芽,嘟囔着:“不怕不怕,姐姐带你回家。”

      小胖一脸得意抱着大黄豆,说着:“准备跟着小爷吃香喝辣了吗。”

      我站在中间,一脸失望。

      在我问起那我怎么办的时候,他俩难得统一战线,以‘你家医馆日日人来人往,难免有怕狗怕猫的人,不适合养’把我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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