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走越近，那张脸越来越熟悉。

      那不就是那可恶的乘务员吗？。

      咋地是干保洁的。

      我怀着疑惑，她一走进，我就把那袋垃圾扔到蛇皮袋里。

      可她偏偏要与我作对，她一把将我还没来得及滚进蛇皮袋的袋子扔出来。

      我没扎紧袋子，那些纸巾全部糊我脸上来。

      就算是我擦过的，可我也恶心的想吐。

      “你干嘛!”

      我质问她，看不懂她的行为。

      她却放下袋子，理直气壮叉起那水桶腰。

      “问你了吗，你就放。”

      “果然是没文化，把纸巾还回给你就不错了。”

      “你咋不看看你旁边的高材生，他是这样吗，也不学学人家，净学些不好的。”

      “还有啊，那么多纸巾是想累死我们后勤的帮你丢垃圾吗!”

      “你以为这是你家啊，用那么多纸巾。”

      我简直被气笑了，笑了好一会才停下。

      “你拿的不就是放垃圾的吗？”

      “还有，我妈教我有垃圾要及时扔，不然臭了，你清理啊？而且我用的是我的纸巾，你给钱了吗你就说。”

      “累死你们后勤?你们领着工资任务不就是要干这些吗？”

      我第一次那么怼人，偏偏是刚放假，简直影响了我的大好心情。

      她切了声，“我就说你这么没礼貌，原来是有个没礼貌的妈啊，也不看看你妈教你什么，净学些不好的，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到我不要紧，竟然言语攻击到我妈身上来，这我可不得忍了。

      我一把将我的鼻涕纸摔倒她身上。

      她啊了声，走过来，抓着我的屁股就要打我。

      “我打死你这小崽子，真是没礼貌啊!”

      她气愤，我更气愤。

      我妈都没这么对过我。

      她长得肥胖，手筋有力，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她打了我屁股两下。

      我惊呼一声，也要还手。

      可是她却将我带到了厕所，打开厕所门，她就扔我到厕所里，还拿起厕所刷扔我身上。

      “就你顽皮，今天我偏要替你妈教训你!”

      “将功抵过，你就给我扫厕所吧你!”

      我瞧着身上的厕所刷，就快要晕过去。

      那被用过许久的刷子泛黄，臭气冲天。

      我简直受不了，一把就扔她脸上。

      红霞啊了一声，恰好那刷子嘴擦过她唇角。

      我见到这幕，捧着肚子就笑了起来。

      这时，另一个乘务员经过，看到了这一幕。

      “红霞，你怎么还没换回我的衣服呢？”

      5

      那乘务员穿着另一套保洁衣服，而那衣服上的名牌与她说的名字一模一样——红霞。

      眼前的红霞没管刷子了，她有些慌了，紧紧捏住衣角，很快又放开，大跨步来挡住我。

      “刘姐，哪里啊，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所以我就穿着去检查票。”

      借过缝隙，我看到了刘姐理解点头。

      我瞬间瞪大眼睛。

      咋地，她理解了红霞，那我呢?

      霎时我就不乐意了，一把将身上的厕所刷丢开站起来。

      “我不理解啊！刘姐。”

      刘姐终于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可红霞真慌了，她用那满是茧的手捂住我的嘴。

      我也是个不好惹的，张开牙齿就咬住她的手。

      她不见痛，我就使劲咬，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才尖叫把我放开。

      “去你的，真是个小崽子啊。”

      她一把手挥开，刚好扇过我的脸，溢出的血也沾到我脸上。

      她作痛捂住被我咬的地方，眼里瞬间蓄满泪水。

      殷勤开始向刘姐说我。

      “刘姐，你可听我说，这小崽子可不礼貌了。”

      “她不仅把饭扔我脸上，还朝我扔纸巾。”

      说着，她可怜哭出来，“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遭他们这么对待，我可真不容易啊！”

      红霞确实是一大把年纪了，浓厚的妆都掩不住她脸上的沧桑，尽是一股小人味。

      可我想不到，刘姐就这么信了。

      她虚抱住红霞，刚刚茫然的眼神瞬间犀利。

      她朝我看来，那眼神就要把我吃了。

      我心跳加快，这眼神简直比我奶还可怕，就像是我欠了她钱似的。

      刘姐见红霞哭个不停，她保护般的姿态将她掩在后面。

      “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做事这么歹毒呢?”

      “红霞年纪大了，你个年纪小的，让让她怎么了?”

      红霞见有人维护她，刚刚虚虚落的几滴泪显然不见，换之而来的是挑衅和得意。

      “刘姐，她可真是没礼貌，怪不得是大专生呢。”

      还揪着这茬，可刘姐也是个年纪大的。

      她们偏信学习好的就比学习差的好，什么都一样，没有例外。

      偏偏她们还有一套说辞，说什么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听我的准没错。

      可万事总有例外，偏偏是那么离谱的事。

      “也难怪噢，你看你学习不好，还不听话，红霞不是为你好吗？你偏要这么对人家，伤人家的心噢。”

      我就快要受不了，来了一个红霞还不够，现在还来个刘姐。

      怎么，我学习差就代表我的人品差吗？

      “刘姐，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听事只听一面呢？”

      “刘姐，你看看，她就是这样。”

      红霞凑近刘姐耳朵嘀咕我。

      刘姐似是不耐烦了，紧皱眉头，“我偏说你这小姑娘了，咋那么倔呢，你妈是怎么教你的噢?”

      我刚张开口，那边就来了个人。

      原是我们这边的动静太大。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6

      是这一列车的副班列车长。

      说起来，这人我认识，我见过几次。

      他后面跟着几个巡车员。

      红霞和刘姐见到了，都纷纷问好。

      “你们上班时间不做事，在这干什么?”

      红霞刚想开口，我就上前抢占了她的位置。

      “你好，吴哥。”

      吴哥也是自来熟，朝我点头。

      红霞和刘姐人都傻了，看着我。

      “吴哥，我身为大专生有错吗？”

      吴哥摇头。

      “那我购买学生票有错吗？”

      吴哥还是摇头。

      “那我身为大专生购买学生票，在列车上吃饭有错吗？”

      吴哥还是摇摇头。

      “那我身为大专生购买学生票，在列车上吃饭，喷鼻涕了有错吗？”

      吴哥这下疑惑了，用胖胖的手指敲了下我的头。

      “你这家伙咋了？”

      不等我说话，红霞一下子把我推开。

      “吴哥啊，你可得可怜可怜我啊!”

      吴哥这下更加疑惑了，胖胖的脸皱起来，“你又咋了？”

      红霞抹了把脸，任由泪水沁出来。

      “吴哥，你可别听这小女胡说，我叫她补差价，她偏不补，我愣是苦软硬施下，她才给我补差价。”

      “还有啊，她这小女看不惯我，买了份饭见我走过就把饭倒向我，这不，我新买的鞋都给她弄脏了。”

      “还有咧，她把垃圾都扔给我，就是对我有怨言。”

      红霞说着，两眼泪汪汪，要不是我还在这，那么她就是妥妥的受害者。

      吴哥皱着眉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吴哥，事情哪是她说的这样。”

      “我买学生票没有错，我吃饭也没有错，我喷鼻涕也没有错。红霞她先拍掉了我的饭盒，然后又把垃圾扔给我，还将我扔到厕所，让我给她打扫厕所呢。”

      “你这小女，还敢狡辩！”红霞气愤地指着我，“你看看她那样子，一点文化都没有！”

      吴哥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无奈，“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红霞也是为了你好，你别太倔强了。”

      我简直就要气吐血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心跳猛烈巨快。

      “吴哥，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哪有红霞说的这般。”

      “你实在不信，可以调监控的。”

      说到监控，红霞就要跳起来，“吴哥，你看啊，她威胁我呢，就是不想放过我。”

      红霞把吴哥当做主心骨，吴哥听完也无奈，更何况我脸上的狼狈样，两边齐管双下，他有些无力。

      我翻了白眼，难怪他现在二婚了呢。

      也就是当初的前妻讨厌他的犹豫不决，帮亲不帮理，所以就同他离婚了。

      吴哥年纪也不小了，竟然看不出来哪个是对还是错。

      我差点就要说出口，查查监控不就好了吗？既然没人信我的话。

      “我能说明这位同学说的都是真的。”

      7

      说话的人竟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位男同学，就是被红霞夸来夸去的高材生。

      红霞也没管那男同学说什么，急着去抓住他的手臂。

      “同学啊，你帮阿姨说说话啊，你说这个同学就是欺负的阿姨对不？”

      虽说民主很重要，可是道理一样重要。

      那男同学一看就是存在理性的，并没有被红霞这副模样给骗住。

      他放开红霞的手，转而站到我旁边。

      “我可以为这位同学证明的。”

      “她购买了学生票的，可是这位阿姨还要她补差价。”

      “这位阿姨也不让她吃饭，还把她的饭拍掉。”

      “还有这位阿姨也不给这位同学扔垃圾，说是给她们增加工作负担，这位同学不愿，这阿姨就把她拎到厕所。”

      “最后一个就是，这阿姨应该不是检票的乘务员，是保洁乘务员吧，阿姨。”

      不愧是高材生，三言两语就理清这一大堆矛盾。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了名牌。

      红霞就是穿了别人的衣服来干活的，所以她现在穿的衣服上面，名字也不是她的。

      红霞一听慌了，上前就给我脸色，口吐纷飞，“你这小崽子，叫帮手了是吗？”

      我真是厌恶擦了把脸，我最讨厌就是别人喷口水了，偏偏还是红霞吐的。

      我可没理她，直接看向吴哥。

      “你要证据吧，我有。”

      说完，我就把我胸前的摄像机给摘下来。

      这可是我妈给我弄的，她说是保护我安全。

      相机连着手机，我把视频都传到手机上。

      红霞彻底慌了，想抓过我手机。

      我偏不，直接侧过身子躲闪开。

      她那笨重的身体，来不及刹车，一下子面朝大地，摔在地上。

      趁着这一空隙，我的视频也导出来了。

      吴哥看了几眼，沉思看着地上神色慌乱的红霞。

      红霞咬牙咧嘴，闷恨看着我。

      吴哥还没得及说什么，对讲机就传来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他被叫走了，说是到了新的站点，换列车长。

      红霞一看主心骨走了，她刚刚逝去的傲气又恢复过来，笨重的身子挣扎几番才从地上站起来。

      她双手怀胸，一步一扭，胜利的向我走来。

      “你还有什么办法?”

      她没承认她做的事，只因刘姐在这。

      但刘姐经过刚刚高材生大大那一套说辞，也怀疑起红霞来。

      可红霞哪给她机会，一把就挽起刘姐的手，“姐啊，可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看不惯我好呢，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

      刘姐是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红霞什么德行，也纷纷看向我和高材生。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啊!”

      刘姐还想奉劝我。

      “那红霞知错能改，还是好人吗？”

      8

      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就迎来了一巴掌。

      我作痛捂住脑袋，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

      “叫什么红霞，叫姨。”

      我妈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但是要我喊欺负我的人叫姨，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红霞一看到来人，又想拿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也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让年轻人多尊重她。

      可在我妈面前不管用。

      “红姨为什么穿着刘姐的衣服?”

      红霞的眼泪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我妈问的问题给问懵了。

      好一会，红霞才反应过来，“这，这列车长，就是刘姐肚子痛，工作走不开，所以我就上手帮她了。”

      我妈听完转而看了刘姐，只见刘姐点头。

      “动车还是有大把人在的，刘姐临时有事我理解，可红姨穿上了刘姐的衣服，美曰其名检查列车我就不理解了，难道动车没有人在了吗？”

      我妈的语气不急不缓，可言语中透露的威严，让人不敢说话。

      我从她说话开始就躲到她后面了，我是万万不敢违反她的话的。

      但红霞就不一样了，她讨好地看向我妈。

      “这人员紧张，列车长应该理解。”

      “人员紧张也不该这样!”

      我妈一下子怒火冲天，我差点就要抓不住她的衣角。

      红霞被吓到了，紧巴捏着衣服，刚刚那股傲人的气息灰飞烟灭，现在在我妈面前就像个鹌鹑一样。

      “动车上面有规定说大专生不可以买学生票吗？”

      “没，没有。”

      红霞害怕得结结巴巴。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问到，红霞唰地抬起头。

      “列车长，是不是又是被这小崽子骗了?你可千万别相信她啊，这些学生最会用这些小手段了。”

      我去，我这下不得不佩服红霞了，在我妈面前都敢倒打一耙。

      “说不说实话!”

      被这么一震，红霞不敢上前，又低垂着头。

      是了，红霞怕是不知道，我妈最看不惯就是这些仗着年纪大，爱欺负年纪小的，还爱欺负人。

      我奶就是这样，也还好我妈与我那窝囊的爸离婚了，将我带了出来，要不然在我奶家不得憋屈死。

      红霞愣是不敢说一句，可我妈不是吃素的，她拿出手机就开始播放视频。

      手机传出来的声音很熟悉，是红霞在那里咄咄逼人。

      红霞猛地抬头，脸色是少有的慌乱。

      “列车长，你可得听我解释啊，我这是……这是……”

      红霞慌了，额头满是薄汗，她的妆容开始融化，这样看渗人的很。

      “你这样做违规了动车的规则，知不知道?”

      作为动车的老熟人了，红霞自然是懂得，她不知道咋办了，只是很慌。

      “列车长，你可别把我说出去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证据确凿，红霞到现在还在仗着自己年纪大，赌我妈不说出去呢。

      唉，那是她不了解我妈。

      “你可别想我庇护你，证据在手，规则在前，你就认错吧！”

      眼见我妈也不帮她，红霞急得汗水都将衣服渗透了，明明现在是大寒天。

      “还有，你私自穿不属于自己工作期间的衣服，也违规了规定。”

      “这两条在前，你被开除了!”

      滴答一声，红霞的汗水落在地上，她心里崩着那根弦也断了。

      她苦苦跪下，向我妈求饶。

      “列车长，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我家里有多贫困你不是你知道，这工作我好不容易的来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吧!”

      红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我和我妈都无动于衷。

      抓住到她言语的关键词，我惊呼一声，“你说你贫困，那这双鞋是怎么回事？”

      9

      我指着她脚上的那双鞋。

      我还记得刚刚我扫的时候，价值不菲呢。

      红霞又慌了，眼神躲闪愣是不敢看身边的刘姐。

      刘姐看着那双鞋，逐渐瞪大眼睛。

      “这不是我的吗？”刘姐喃喃自语，接着她质问红霞。

      “红霞，你给我解释，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穿我衣服，还穿我鞋子?”

      红霞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子像极了刚刚我憋屈的样子。

      “我把你当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姐是个不知情的，她人傻容易被骗，这不，刚刚就是被红霞的三言两语骗到了，一起和红霞来说我。

      刘姐被气到了，满脸通红质问红霞。

      这动静早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都朝这里看来。

      红霞被逼到了，索性也就不装了。

      “我是又怎么样，我看着你天天穿大牌，我羡慕啊，凭什么你是检票乘务员，而我还只是个保洁，我不甘心，你知道吗？”

      刘姐明白了一切，她哭了。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作势就要上来抢红霞的鞋。

      红霞不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抢回去了。

      “瞧我还把你当姐妹咧，你这样子真不配!”

      刘姐拿着鞋就走了，走前还不忘扒掉红霞身上的衣服。

      人们在位置上坐不住了，都走上前来围住我们，我眼熟的还有那几位看不起我的人。

      “都是你，都是你这死大专生，害我成这样子。”

      红霞指着我怒不可遏。

      我躲进我妈怀里，“妈，她这样看着我好怕呀。”

      红霞听到一脸错愕，似是不敢相信列车长是我妈妈。

      见她这样，我又想起了她骂我妈妈没教养。

      我虽不是爱打小报告的人，可现在由不得我。

      “妈，红霞还说你不懂得教我，说我没礼貌，还不如让她来教我。”

      我妈斜眼瞪了我一下，“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教你了，你竟然这么能忍都不来告诉我，要不是我看到，就你这小样回家就找我哭吧。”

      被戳破，我也不害羞。

      “那还不是你教我的，能忍就忍。”

      我妈无奈戳了下我脑袋。

      相对于我和我妈的温馨，红霞可真是愣住了。

      “红霞，你说我不会教人，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妈步步紧逼她，蹲下身子来看她。

      “大专生怎么了？我也是大专毕业的，到现在不也做了列车长。”

      “红霞啊，别见识短浅，我相信我女儿会有一番天地的，这就不用你管了。”

      话音落，我不知听到了红霞的脸啪啪响，旁边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也一样。

      学历是重要的，但最重要的是经验和见识。

      我妈就是不听命，终于坐上了列车长的位置。

      10

      红霞不知说什么了，她在众人目光下落荒而逃。

      我没回到位置上，我去到了我妈的休息室里。

      吴哥看着我，也是满脸歉意。

      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们见识了。

      只不过，我的差价和饭钱必须还给我。

      吴哥也是陪着笑，说吃多少有多少，来送饭给我的还是刘姐，她同样对我不好意思，还在饭里给我加了大鸡腿。

      给我返回差价时，检票员还发现了红霞私吞金额。

      还好造成数量不大，但红霞也是不能留在这里了，甚至经过我的事件后，红霞更是被通报批评，各个单位不予以录取。

      红霞来收拾东西时，也看见了我。

      她穿着平常朴素的衣服，拿着大挎包开始收拾行李。

      我勾唇一笑，起身经过她时，饭盒不小心倒向了她。

      偏偏刘姐给我加鸡腿时，给我加了许多汤料。

      就这样，这些汤很快就把红霞的衣服和挎包的衣服给渗透了。

      我假装惊呼一声，“你没事吧？”

      偏偏红霞还不能把我咋地，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我可不管，我扔了包纸巾给她就走了。

      我可不大度，不让她赔我衣服钱就不错了。

      这件事后，列车严禁出现这样的现象。

      当我再走向这座站时，就看到了门口有位捡垃圾的奶奶，我刚想把瓶子给她。

      可她在阳光下仰起了头，我一看清，就看到了好久不见的红霞。

      她也看见了我，只是眼神闪躲，佝偻着背就要远离我。

      我虽是他们口中的等闲之辈，可我尊重人，也从没有看轻人。

      所以我走近她，把瓶子扔到她袋子里，也就给她赚点小钱吧。

      我又一坐到这动车时，一样是购买学生票，待到乘务员给我检票，我以为会出现那些词和目光时，发现并没有。

      乘务员只是履行好义务，周围的人也是该干嘛干嘛。

      甚至坐在我旁边的大叔看到我学生证时，忍不住夸我。

      “真是厉害啊，我有幸还能同大学生一起坐。”

      我没有谦虚，甚至还感谢了他。

      你看，不是人人都会这样的。

      红霞被家庭所迫，看不清眼，以为只好讨好人，放低姿态，就能有一番天地，但是她没做对，就是平等对待每个人。

      还好，我只遇到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