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动车我买了学生票。 乘务员来查票时,我左右两边的同学都拿出了985的学生证。 顿时,周围的人都响起了掌声。 目光纷纷看向我,一脸期待。 “相信这位大学生绝非等闲之辈。”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掏出了属于大专的学生证。 车厢中瞬间充满尴尬的气氛。 乘务员不屑看了我一眼。 “滚去打扫厕所。” 1 我举起学生证的手要收回去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只能顶着尴尬的目光扬起那学生证给乘务员。 哪知乘务员一手拍掉,眼里满是不屑。 “就读个大专,也敢买学生票。” 说着,把我红通通的学生证踩在脚底下。 “也不看看你旁边那两个高材生,他们的学生证是什么样的。” 她说话时叉着腰,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她脸上的狰狞。 我转过头看他们,有个尴尬低下头,有个不服气仰起头对上乘务员的目光,张了张口,始终说什么。 样子像是默认了乘务员说的话。 乘务员得到了赞许,模样更傲气。 “补差价吧,我可不承认你那学生证。” 我忍不了,“没有人规定大专生不可以买学生票。” 她唾弃,满脸横肉鼓动,“呸,你看看在座的哪一位不是高知人士,就你这个以后出去拧螺丝的,还买学生票。” “也就你这样的没文化,还要买打折的票。” 我扫了眼四周,个个都看着我,眼里是藏匿不住的轻蔑,讥笑。 “可别看了,他们是你高攀的起的吗?快点交差价。” 我无视了她的行为,把学生证揣回口袋。 她却不依了,让我旁边的人离开,作势要抢过我手里的手机。 我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 她这样子像极了我那偏心的奶,每次过年回去,她都要来看看我口袋有没有好的东西给她的金孙。 “你这小兔崽子,果然没文化啊,让你交钱懂不懂!” 看着她身上的名牌,我偏不给。 “再不给钱,我就要打电话了。” 她掏出对讲机,摁下按钮,就要说出话。 我想到什么,立马掏出手机。 我妈说过,不必要不挣执。 我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简直是浪费口水,扫了码付了差价。 见我这乖乖憋屈样,乘务员别提多开心了,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响。 “早点交不就好了吗!” 她一脸坏笑,接着下去检查。 2 动车行驶中,餐吧乘务员经过,饭盒香味四溢,我捂了捂咕噜叫的肚子。 她来到我们位置旁边时,我就让她给了我一份鱼香肉丝饭。 旁边的同学见我不方便,同我换了位置。 餐吧乘务员长得好看,问清楚我需求,刚准备把饭递给我,那个乘务员又上来了。 她一把将我的饭拍掉。 滚烫黏腻的汤汁混着饭掉到我手上,我皮肤嫩,很快就起了泡。 那盒饭除了掉到我手里,还溅到了地上和她的鞋上。 她“啊”叫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将鞋上的残留甩到我衣服上。 “就你那样还敢吃饭!” “果真是一点文化都没有,没人教过你尊老爱幼吗?竟然把不想吃的饭,弄到我鞋上,我鞋很贵的,你赔的起吗?” 她咧嘴,“瞧你那穷酸样,你见过这货吗!” 突然被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我愣住了,瞧着女乘务员认定了我欺负她的样子,又看周围可怜女乘务员的样子,我真是比吃了只乌龟还憋屈。 座椅挡住了大部分位置,没人能看到是她拍掉了我的饭盒,再加上乘务员这么一堆说辞,我欺负她的可能性更大。 我拿出湿巾擦干净手,看着新买的衣服,我叹了口气。 这换作个人分分钟要被气出心脏病。 也还好,多年在奶奶的教导下,我养成了钢铁般的心态。 “第一,是你先过来拍掉我的饭盒的,而且,没人规定我不可以吃饭吧。第二,我不知道你的鞋多贵,我只知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我平静和她讲完,可她更气了,胸脯起伏不定,咬牙切齿。 “就个大专生也敢这么污蔑我,你就仗着年纪小,把责任都推向我,你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虽然我一向不听老师的话,但我一看她就不是老师教的。 “我可没那么说,你急什么,不会就是你弄的吧?” 她气过了头,头上都快冒烟了。 有些话越解释越是狡辩。 周围的人看着我太心平气和,乘务员心干气躁,都把鄙夷的目光投到乘务员身上。 “诶,可别被这小崽子骗了,他们最会骗我们了。” “刚刚不就是让她交钱了吗?估计看着我过来,就想伺机报复我呢。” 许是他们感同身受,又把那目光放到我身上。 “加上饭钱,还有我鞋子的钱,你乖乖给钱吧!” “噢,对,这鞋子价值一千呢,我可不接受分期。” 我攥紧纸巾,心里都在说不气不气。 我拿出软件就往她的鞋子上扫。 “诶,你干嘛,想不给钱?” 某个软件出来的商品显示她的鞋确实不便宜。 可是我的衣服也不便宜,刚刚的油渍太顽强,我连衣服都快擦破了,都没能擦掉。 我点开消费记录给她看,只见她满脸不信。 “就这个衣服,颜色不好看,品质还不好就要几千块,知道你读过几个书,也不至于这么坑我们吧!” “还有啊,刚刚补差价死活都不给钱的样子,谁相信你能买得起几千块的衣服啊。”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仔细听着都是指责我的话。 终于我旁边的同学看不下去,站出来就说:“这衣服确实是某个大品牌,价值几千呢。” 这下没人不信高材生说的话了。 难得看到刚刚气势汹汹的乘务员吃瘪。 可就一瞬,她的语气又阴阳怪气起来。 “切,你这不会就一件衣服吧。” “也难得啊,大专生穿了这么贵的衣服。” “话说,大专生不应该更勤俭节约吗,咋地,不帮父母省钱,就大手大脚地花钱。” 我服了,这人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我。 “那关你什么事。” “吃不到贵货就说贵货酸,到底是我没眼力见,还是你没有。” 我可不管她吃瘪的样,跟她讲道理简直就是浪费口水,难得我没有心脏病,要不然得被她气出什么好歹来。 “那你也应该把饭钱付了,这你得出吧!” 我要被气笑了,这是自己把衣服的事情解决了? “你要不要查一下监控,到底是你弄掉的还是我?” 我可不是好惹的,一次两次,当谁没脾气呢。 说到查监控,她脸色难得一崩,可很快恢复起来。 “你查呗,看看是谁的错!” 我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知道她留了后腿,要么就是有关系。 一瞬间,我就想去查监控,但我又想起了妈妈的警告:你敢给我惹事试试呢。 霎时,我打了个激灵。 当着乘务员的面,把钱付了。 她傲气仰起下巴,彷佛她又是胜利者。 “看你那样,我就不让你赔钱了,算我大度。” 车上的人看到乘务员那么大方,都鼓起掌来。 “真是好心人啊。” “孩子,你可得感谢她吧,也幸好不追究。” 我往那说话的人看去,就是一个老爷爷。 我暗骂:我去了。 果然是年纪大了,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硬是将自己认为的那套说辞搬出来糊弄我。 这与我那奶奶有什么区别。 我猛地吞下一口气,这简直赔了钱还没饭吃 ,还废了一件衣服。 看着我吃瘪的样子,旁边那两位同学都给我递上面包。 我疑惑看他们,他们只是笑笑。 “你别介意啊,这还是我们上车前买的。” 我摇摇头,哪有介意的样子。 索性接过他们给的面包,当着他们的面吃起来。 心里却想着:谁叫你们刚刚不帮我,吃了这面包,就当我原谅你们了。 3 动车行驶到一半,坐在最里面的同学下站了。 刚刚消失在这厢列车中的乘务员匆匆赶来了。 行李箱就放在同学的腿前,乘务员推它经过我时,硬是将我挤到一旁,把那胖大的行李箱给挪出来。 我突然被她那么一撞,险些要尖叫出来。 轮子从我鞋上经过,白色的鞋子很快印上了一个轮子印。 这换做恋鞋癖的人,可能要跳起来了吧。 偏偏那乘务员看不到,心安理得的把箱子挪出来,还命令我:“放好你的脚丫子,高材生出不来怎么办!” 我没听她的话,她的眼睛就一直瞪着我。 同学经过我时,她眼里满是歉意,我摇了摇头。 可那乘务员却不依了,她放下箱子,撸起袖子,直接拎着我的衣服将我扔到一边。 我愣是被她这番操作给惊住了,我一个踉跄,就要往后倒,还好后面还有要等待的人,他们把我扶起。 “真是个没文化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人家要出来你看不到啊!” 我张了张口,始终没说什么。 这样子跟我奶一点区别都没有,我想吃肉时,她就抢过去,一点也不给我吃,还说要爱幼。 她可没多管我,见那同学出来,一脸谄媚接过那同学的行李箱,“你慢点,慢点走啊。” 这番话,引得那位同学捂住脸。 许是太尴尬,她一把躲过乘务员手里的箱子,满脸尽是拒绝之意,“我自己来。” “诶,好。” 乘务员也没怪,甚至语气比对我的时候好上千倍万倍。 4 我没理那不讲理的乘务员。 这世上不讲理的人多了去了,如果都要一一辩解,那我不得累死。 遇到她这样的人,就当我倒霉。 这路程实在是远。 我窗外看去,外边已是白雪皑皑。 不幸的是,我在学校就感冒了,以至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得喷鼻涕。 这不,我攒了一袋子的纸巾放在脚边,就等着保洁乘务员来给我拿走。 果真是心有灵犀,我侧头看,就有乘务员来收垃圾了。 我胡乱扎了个结,就等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