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化好妆容,小宫女来报:“太子妃,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南云书那双桃花眼微眯,她当然知道姜皇后找她什么事,只是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后娘娘,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着急找她麻烦。 玉壶不安地蹙起眉头,忙道:“这可怎么办,皇后娘娘定是要难为您的!若是太子殿下在就好了!” 玉盏也蹙着眉头,眸中写满忧虑:“太子殿下还未下早朝,皇后娘娘怕就是看中了这点,才叫咱们太子妃过去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是皇后,她有什么资格拒绝? 南云书素手微抬,玉盏连忙过去扶住她,“本宫好歹也是太子妃,她还敢杀了我不行?走,去瞧瞧皇后娘娘,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儿媳恭请母后祥安。”南云书福身行礼,身着翡翠烟罗绮云裙,腰间坠着个嫩白的玉佩,与身上翡翠色调相称,乌发如墨,一支梅花白玉簪子插在发间,清雅高洁。 今日穿的总归是没那么张扬了。 啪的一声! 碎瓷片从前方滑到南云书脚下,还好离这个疯妇够远。 南云书不动声色地像后挪了一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双膝一曲就跪了下去,“母后恕罪!” “本宫昨日好心,替你寻了两个丫头笼络太子的心,可你怎么说的?太子钟情于你?那为什么昨夜,太子未曾踏入你院中一步?” 随后姜皇后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你,怎么看不到本宫的苦心?她们两个不过是个宫女,如论如何同你是比不了的,日后为皇家诞下子嗣,也就是功德圆满,随你发落便罢了。” “可若太子迟迟没有子嗣,定是要多多在世家之中纳妾,怎会有她们这两个丫头好对付?她们是本宫手里的人,本宫向着你,还怕她们有了非分之想?” “你这丫头,怎么想不过来呢?让她们去伺候太子,原也是为了你好!” 南云书缓缓抬起,脸颊上已布满泪水,凄然道:“母后疼儿媳,儿媳自是看得出来的。可是……可是太子殿下是儿媳的夫郎,儿媳怎敢违背?” “既然这两位姑娘这么想伺候殿下……不若这样,儿媳回去同殿下好好说一番,必定让他同意,母后,你看如何?” 南云书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姜皇后当真是恨死了,这样一个软弱不当事的,陛下怎么看中了她? “不必,你今日自把她们带回去,日后就留在太子身边伺候。太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有放着不碰的道理?” 南云书眼睛一亮,“母后,这倒是个好办法!” 随即她又蹙着眉,似乎真的想不出,“可是母后,东宫那么大,两位姑娘要怎么伺候殿下呢?” 姜皇后倏地瞪大了眼睛,这南家女子,难不成是个傻的?如此资质,竟做了太子妃? “你是东宫之主,她们的事自然你说了算。” 南云书手中搅着帕子,眉间浓浓地忧愁,“可是母后,儿媳不懂这些呀,两位姑娘想伺候殿下,可殿下平日最重国事,最喜欢待在明德殿里,不如将两位姑娘安置在明德殿吧!殿下见她们,亦或是她们见殿下,都方便些!” 明德殿? 亏南云书说的出口! 明德殿是太子批奏折,上进的地方!若是日日笙歌,这朝堂上还不闹翻了天?! 姜皇后显些没能压住起伏的嘴角,这蠢货,说不定还能助她打击顾远山。 “胡闹,明德殿是什么地方?哪里是她们能进的地方?” 她假意呵斥,实则巴不得赶紧送过去,好让顾远山出错。只要他出一丁点错,铺天盖地的弹劾就会到了陛下的书岸上,还怕她儿没有登基那日? 南云书捏着帕子,眼波流转,懵懂可爱,“瞧母后说的,明德殿是殿下办公的地方,也要人伺候的呀!” 姜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这死丫头又耍她,死丫头说的伺候,跟她说的伺候,哪里是一个伺候? “你……”姜皇后气地指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这种话说透,把她的脸往哪搁? 本就是拿孝道压过去,让东宫吃这个哑巴亏。媳妇才娶进门,婆婆就安排着妾氏进门,虽为皇室,没人胆子大到议论,但总归是不好听的。 南云书惊呼一声,“呀,母后你怎么了?父皇说了,您年纪大了,少动怒,您可千万要听着才是呀!” “你……你……”姜皇后脸都变了色,这死丫头到底是真蠢得朽木不可雕,还是太过聪明,连她都看不透。 她紧紧盯着那满脸担忧,惊恐的脸蛋,当真瞧不出一丝破绽,她暂且压下心里的疑惑,“本宫乏了,不欲与你争辩。” “但你成婚一日,便被太子厌弃,想来定是你有了过错,本宫就替太子罚你抄写《女德》百遍,交于本宫,你可认罚?” 南云书心里暗骂一句,纳妾的事,她可以装傻充愣,可顾远山不进她院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必定创出《男德》一书,让天下的男子都学学。 凭何一遇到这事,对女子如此不公?明明是顾远山欺人太甚! 可她再不甘,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孝字当头,她也不能太放肆。 只能福身,“儿媳认罚。” 话落,皇后摆了摆手,“下去吧。” “儿媳告退。” 出了凤仪宫,南云书虽还端着,可早就低声同玉壶玉盏抱怨起来,“这皇后真不是东西!说不过我就罚我,不是君子所为!100遍!抄完我的手都要废了,她自己怎么不抄?” “陛下厌弃她,谁都知道的事,自欺欺人,仗势欺人!实在可恶!可惜太后娘娘不在了,不然我势必去她老人家面前,好好哭诉她这个儿媳怎么对待我的,必定也要太后好好罚一罚她!” 玉壶平时最爱说,此刻闭着嘴不说什么,只一个劲的戳南云书的腰腹。 “你一直捅我做什么?” 南云书蹙眉看向玉壶,却见玉壶神色不自然地望向一处,她顺着看过去。 顾远山? 下朝了? 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