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东方夜只好先行离开。 一言惊醒梦中人,他离开镜花阁后,便回到大理寺,调查以往的卷宗。 与此同时,镜花阁内,她们亦在调查关于张姓人家的信息。 这些是内设人上官婉儿调过来给她的,放在这里,方便她查询。 花千恕三人身旁都是书籍,从白日到黑夜,房内的烛火都点亮了,花千恕却不满,似乎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信息。 星如雨一边啃着梅花糕一边问:“主人,这么多卷轴都没有发现那个人,是不是你记错了?说不定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换了个身份。” 崔落落一把拍了拍星如雨的脑袋,翻了个白眼,道:“你胡说什么呢,主人才不像你,那么没记性。如果真的不存在这个人,又怎么可能连我都记得。” 星如雨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嘟着嘴,不满地反问:“那你说,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查不到,这些可都是神都百姓的记录,屠户、农户的都有。” “可能还没查到吧,或者大理寺的卷宗应该有。”崔落落也不明白为何查无此人,若真的在大理寺查到的话,那说不定其中发生过什么。 “哪怕是换了身份,只要当年犯了事,卷宗也会有记录,又岂会找不到。除非内设人没有调过来,若是如此,只能靠大理寺卿查询了。”按照唐制,凡遇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称三司使。 她们二人的打闹让花千恕无法静下心来查看,便只好先行休息。 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戌时了。 就在这时,镜花阁大门外发出几声敲门声。 崔落落去开门时,一下子愣住了。 来者是两位女子,皆身披斗篷,不曾见其面容。 花千恕堂上坐,桌上早已摆了卜卦铜钱。 “适才卜了一卦,得知你有事前来,早就命人备好所需之物。”花千恕话音刚了,星如雨就端着一盘而来。 女子并无言语,拿了盘中之物便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女子突然回头道:“民祠灶,其夜,一农户张姓,以女当家,祭灶琐碎者皆女所为也。可谓:男不礼月,女不祭灶。灶王怒曰:‘牝鸡司晨,家亡,国王。’既而,天降大火,焚张家,无一幸免。街上到处有孩童歌谣:‘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你当如何?” 花千恕起身,却听到她又说一句:“她要见你,马车在门外。” 一双眼睛在镜花阁不远处的墙角见到适才进去的两名女子出来并且上了马车。 亥时,大理寺。 东方夜从镜花阁离开后,就一直在大理寺查过往的卷宗,他想起了花千恕给的提示:半年前,南市有人光明正大贩卖私盐,后来被大理寺抓拿,而那个人正是姓张,且是屠户出身,与今日的话本角色不谋而合。 朝廷对食盐本来是自由贩卖的,只是那时圣人刚登基,朝中势力不稳,暗流涌动,甚至把魔爪伸向百姓,百姓用盐范围广,消耗量极高。 他们便利用食盐获取更高利润,有了钱财,便开始招兵买马,有过短暂的混乱。 虽然现在的食盐还是没有很大的限制,但朝廷对此事开始重视起来,食盐的价格昂贵,寻常百姓只能用粗盐,如此精细的食盐出现在一屠户家,说巧合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也是如此,东方夜想起了当时的案件,在当时算是大罪了,所以那张屠户的卷宗在大理寺,只要找出来,顺藤摸瓜查下去,说不定把《神都怪谈录》的幕后黑手也找出来了。 可奇怪的是,他找了一昼都没有找到这个卷宗,就像凭空消失似的。 “报!”一个侍卫赶来禀告,“探子来报,今夜有二人前往镜花阁,不久后出来,镜花阁便紧闭朱门。” “糟了,主人!”凤箫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打乱了他的沉思,“出事了!” 赶来禀报情况的凤箫听到侍卫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东方夜有派人去监视镜花阁。 侍卫被遣走,离开时与凤箫碰了面。 东方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一有什么事都一惊一乍的,也幸好这儿没外人,不然看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淡定地叫住急切的凤箫,一顿说教:“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总是这么毛躁,如此行为哪儿像大理寺的人?要是被百姓看到了,还如何服众?” 凤箫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听进去这些话,但动静小了许多,道:“坊里有一户人家走水,一家五口全葬身在火海,无一生还。怪异的是,他们身旁有一本完好无损的话本。” 一听到话本,轮到东方夜淡定不下了,第一反应是《神都怪谈录》。 “那户人家可姓张?”他咽了咽口水,心一直悬挂着,似乎在等凤箫摇头,可惜凤箫却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轮到凤箫问:“主人,适才的侍卫不是今日在门外聊天的其中一个吗?怎么派他去监视镜花阁?” 东方夜一心只有命案,无暇管镜花阁之事。 “此事容后再说,你刚才说走水的是张家,此话当真?” “当真,我收到消息就连忙赶回来通报了。” 今日刚巧是祭灶之日,有张姓人家葬身于火海,竟然还有坊间盛传的话本,这一切就像话本那样描述的一样,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