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行礼,婉拒,“奴,一介妓子,怎敢高攀王爷,入府为妃?” 闻言,墨君翊的眸色暗淡,想着上一世沈长宁拒婚的说辞。 “罪臣之女,怎敢高攀翊王。” 这同样的话,如同无形的利剑,刺在他的胸口,时刻提醒自己上一世愚蠢的他自作聪明,最终没能护住她。 他默默叹口气,为自己又争取了一次,“本王的话,既已说出去便不会收回,倾城姑娘,可以细做思量。”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潇湘阁。 沈长宁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回到房间换上独孤文涛的衣服,还有那张早已做好的面皮,幼时辛苦习得的技能终于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沈长宁扮成独孤文涛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潇湘阁。 第二天清晨,皇城内的宁静被东街河边出现的尸体打破。 独孤文涛的尸体横在河边,面容苍白,双眼紧闭。 他的衣裳也已经破烂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衣服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口,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肌肤,原本完整的衣物如今已变得面目全非,无法再遮盖住身体。 他的头发散乱地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平添了一丝凄凉和诡异,河边的水草缠绕在他的脚上,惨状异常。 十分诡异的便是独孤文涛尸体边上的血书,是一份认罪书,上面写了独孤文涛对自己强抢民女,烧杀抢掠的行为供认不讳的文字。 另外还有一份弹劾袁世文会试泄题,殿试舞弊的奏章,在独孤文涛的怀里藏着。 一时间东街河边设立警戒,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首辅独孤远之子惨死引发皇城的轰动。 独孤远痛失爱子罢朝查案,因为那份弹劾袁世文的奏章,袁世文和独孤远两人开始狗咬狗。 楚桓奉命率大理寺调查此案,监国太子墨君御命太子少师萧玦协助调查。 接到命令后,楚桓就带人来查封潇湘阁。 “大理寺办案。” 泠冉不慌不忙上前拉着楚桓的衣袖,温软的声音,柔弱极了。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们潇湘阁可没有接过这么多客啊,一个一个的怎么还带着刀剑,别吓坏了我们姑娘家啊!” 楚桓眼神中略过一丝轻视,他脸色沉沉,周身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感觉下一刻就会在潇湘阁大开杀戒了一般。 他斜睨了一眼泠冉,“独孤丞相之子独孤文涛被发现死在东街,而全城人都知道昨晚独孤公子宿在你们潇湘阁,泠三娘别说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难道说是我们这些姑娘家害了独孤公子?” 楚桓身边的随从陆河上前狠厉怒喝,“难道不是吗?把花魁倾城给大人叫出来!” 泠冉的声音也不那样的娇柔造作了,而是提起了气势,露出了潇湘阁老板该有的样子,她字字句句言语犀利,堵得楚恒和陆河哑口无言。 “楚大人,昨天的客人可都看见了,独孤公子是笑着进来,笑着走出的潇湘阁,这和倾城姑娘有何干系,你非说独孤公子的死与我们有关,那这全城百姓岂不是都是我们的共犯?” 潇湘阁的姑娘们也都附和着泠冉的话。 “楚大人,我们都看见了,独孤公子昨夜很尽兴,和我们倾城姑娘彻夜长谈了一番,房间里的笑声我们好多姑娘和恩客都听见了,这可做不得假的。” “楚大人,昨天独孤公子喝了很多的酒,倾城姐姐的私藏都快被搬空了,兴许独孤公子离开潇湘阁后酒劲上脑,从桥上摔下去,不小心身亡,也未可知啊。” 楚桓眉头微微蹙起,泠冉和诸位姑娘的话可都有人证明。 陆河也没了刚刚疾言厉色的态度,“那你们潇湘阁也推脱不了干系,独孤公子是从你们这里离开才出的事,今日起,潇湘阁查封,没有楚大人的命令,阁内所有人不得踏出潇湘阁半步。 泠冉向楚桓行了一礼,“楚大人,您与独孤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凭无据的封了潇湘阁,当真不怕落人口实?” 楚桓思忖了一会儿,“陆河,潇湘阁正常营业,派人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回大理寺。” 陆河有些吃惊,“大人” 楚桓瞥了一眼陆河,转身离去。 陆河低下头应着,“是大人。” “等等,楚大人。” 沈长宁此时戴着面纱从楼上下来叫住楚桓,楚桓离开的脚步陡然停下,一瞬间觉得声音十分熟悉。 楚桓回过身,沈长宁就站在他的面前。 “大人,这是昨天独孤公子落下的东西,也许对大人查案有帮助。” 沈长宁把不久前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楚桓。 当沈长宁得知独孤文涛尸身边多了弹劾袁世文的折子,便赶紧派人准备模仿独孤文涛的字体写给独孤远的书信,就是等着楚桓的到来,亲手交到他的手里,这样潇湘阁才能彻底洗清嫌疑。 虽然沈长宁并不知道那份弹劾的折子出自谁的手笔,但是那人那样做的确使沈长宁的计划更加的周密且看不出破绽,不易引人怀疑潇湘阁。 楚桓接过沈长宁的书信,打开粗略的看了看,震惊的神情展露无遗。 陆河,“这是独孤公子的笔迹。” 楚桓斜睨了一眼陆河,收了信,“你就是花魁倾城?” 沈长宁躬身行礼,“是。” 楚桓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似曾相识,他疑惑之际竟伸出手去摘沈长宁的面纱。 沈长宁后退躲过,“大人。” 泠冉拦在沈长宁的面前,“楚大人,可是看上我们倾城姑娘了?” 楚桓思绪抽离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轻咳一声,“只是觉得倾城姑娘神似一位故人,抱歉倾城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无妨。” 楚桓将书信掖在怀里,带着大理寺的一众属下离开了潇湘阁。 玉朝院。 时俨向墨君翊汇报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王爷,潇湘阁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