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算姐妹情深,纯妃这样谋害太子妃,当诛九族。」贤妃更是恼恨,好好的生辰,闹出了人命。 景德帝不言,深沉地看着我。 我敛眉低笑。回想起入宫前和景德帝的第一次会面。 「 武侯王用三十万将士和武家军的信物断玉只为换你入宫?」 「是的。」我毫无怯意「只有入宫才能换我平安,不是吗?」 景德帝大笑「听说你从小混迹行伍,可有什么才能?」 「陛下千秋鼎盛,太子青春,沈清溪不才,愿为陛下驱使!」 皇帝大笑「沈爱卿果然是妙人!」 是的,皇帝正值不惑,太子青春,已是二十年的太子,前朝许太傅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后宫太子生母许氏宸妃虽无皇后之名,实为中宫之主。 保不齐太子心急,皇帝就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了。 所以,宫宴上,嫡姐被设计成了瑞王侧妃。是皇帝怕我沈家入太子一派,给太子猛虎加翅,连同设计同样是掌握兵权的瑞王,还是宸妃为保母家权势,害我嫡姐? 若是景德帝如此作为,难道他不怕我沈家连手瑞王? 若是宸妃所为,难道仅仅是为母家侄女谋位? 瑞王是计算人还是被计算? 无论何种情况,我武侯王府应当是早在人家的案板上了。宸妃不喜我沈家嫡女成为太子妃,景德帝更不容我武侯王府联姻太子,所以,活该我沈家家破人亡? 是谁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所图为何? 不管图谋为何,太子强盛,景德帝必定是不容许的。 所以,太子妃这胎,大概率是景德帝的手笔了。 我心中细细地计较了一番,接着缓缓地抬头,泫然欲泣「嫔妾冤枉,陛下。嫔妾不曾接触宫宴上任何物品,且与太子妃私下并无接触。况且,这是贤妃姐姐的生辰宴,嫔妾实在是冤枉。」 「狡辩!」帘后传来太子愤怒的斥责「太子妃喝的暖茶正是你落玉轩的侍女送来的!」 我的侍女流月被扔了进来,已然是一脸死相。 哦,是了,我有胃寒,有喝暖茶的习惯,落玉轩的侍女是随身带着我的暖茶的。 「娘娘,是奴婢给您奉的茶,中途被太子妃截走。」流月吐着血,拼着最后的力气咬着牙道。 「还敢狡辩。来人,杖毙!」太子怒目圆睁。 喷油的烈火在我的胸中熊熊燃烧,我恨不得挖他双目,抽他筋骨,剁其肉为泥。但是我不能,我甚至不能流露出半点对流月的痛心。我眼睁睁地看着流月拖了出去。 「父皇,请为儿臣作主。」太子傅夜离弯着腰身,却分明是催促的语气。 景德帝依旧不言,深邃入骨的眼透视我的灵魂,如凛冽的冰刃,刺人芒背。 06 流月,流觞,流光。从小侍奉我长大。 和陈流国的第一仗,流光以身当盾,替我去了黄泉。 流月流觞机灵,随我入宫。 今日之事,流月怕是必死无疑。且不说太子要她的命,大抵也是皇帝在剪我的羽翼。 我吞下了所有的血泪,浅浅一笑,「陛下,嫔妾自幼宫寒,流月给嫔妾奉的不仅是茶,也是药,太子妃误喝导致皇嗣受损,是嫔妾的错,请陛下责罚。」 皇帝终于抬起了头,凝视着我「如此,闭落玉轩宫门三个月,纯妃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