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吐脑花见爹 “石大丫,还不把石头给你弟弟捡过来,没点眼力劲的东西。” 我握着石头,手心向下,放到弟弟手里的时候慢慢抬高手掌。 雪白雪白的石头在弟弟手里晶莹发亮。 “这石头还怪好看的。”我娘也拿着摸了摸。 石头没有变色。 我娘整天打我石头都不黑,我一个挨打的人却是黑的? 石头真的只有在我手里才会变黑? 我娘将目光瞅向我:“你还不去给乖宝炖只鸡补补,还杵在那里干啥,是还想再抽两鞭子吗?” 我急忙起身,双腿有些僵硬有些麻木,但我踉跄着也跑得很快。 “娘,你怎么不打死这赔钱货呢?” “这不是要留着伺候乖宝嘛,你别闹了,走,赶紧回屋去。” 后面是他们母慈子孝的声音。 晚上,我娘又给我端来了一碗猪脑花。 “一天天的蠢笨如猪,喝这么多脑花也不见效,真是赔钱货。” 跟以往一样,一股特殊的腥气直通脑门。 老和尚说的替罪羊三个字猛地窜入脑海。 “娘,猪脑花没效果,要不,就不喝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娘。 “不喝不是更笨了。赶紧的,别浪费钱。”听着娘冰冷的语调,我不敢忤逆她。 我手指微颤,端起来一饮而尽。 娘满意地点点头:“为了给你喝猪脑花,家里可是花了老多钱了,以后家里干活勤快点。” 我赶紧点头:“知道了。” 趁我娘回去我赶紧到墙角抠喉咙,猪脑花吐出来后抓些土盖上。 之后几天,我又给村子里其他人试了,也都没有变黑。 我不该怀疑我爹,可是我娘…… 从我有记忆起,我娘就总是打我。 虽然我爹会护着我,可他经常几个月不沾家。 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干活了。个子矮够不到灶台的时候,我就站在小凳子上烧饭炒菜。 我娘时常眼神阴冷地看着我,齿间哼出几个字:短命鬼。 我一边拌猪食,一边看向娘。 她坐在枣树下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的,虽然只是个农村妇女,但是比大多数农村妇女养尊处优多了,看起来也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我娘应该不至于要我的命吧,没了我,她得多干多少活。 “石大丫,你这又在发什么呆?拌个猪食都要偷懒,想死了是不是?”我娘暴怒,刷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瞄向墙边的扁担。 “这又是怎么了,闫娘,我在大门外都听到你的怒骂声了。”我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大门外进来。 他其貌不扬,脸上甚至有一些坑洼,却一脸的忠厚沉稳,憨厚老实。 “当家的,你咋回来了?这个工程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完工吗?” 我娘立即迎了上去,接过我爹手里的东西。 “临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我爹说着目光看向我,在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搅拌着猪食,欣喜地叫了声“爹” “都入冬了,怎么还穿得这么单薄,上次做的新衣怎么不穿?” 我爹看着我,满脸心疼,旋即转向我娘:“闫娘,咋家日子也不算吃紧,给自家女儿穿得太寒碜怕是会遭人笑话的。” 5带走一个孩子 我娘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一个丫头片子,天天在家干活,要穿啥新衣服,那新衣服我都给她留着呢,有什么重要事情或者等她出嫁给她做嫁妆。” 以前我爹都是固定时间回来,我娘会给我穿上新衣服,走了又换上破衣服。 小时候我也向爹告过状,但是爹走后我被打得更狠了。 后来我也不再告状了。 这次我爹突然回来,我娘竟然也能解释清楚。 我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我娘说: “闫娘,家里活越来越多,你操持家务不容易,大丫也快及笄了,不能总干些粗活。家里实在缺人手,要不买两个下人回来吧。” 我娘一脸肉痛:“花那冤枉钱干啥呢,家里没多少活,过几天把那几头年猪宰了就没事了,到时候大丫都能闲得发慌。” “行,不买就不买,暂时家里活多,你就多受点累吧,大丫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能养得太糙了。” 我娘没说话,只是眼神阴冷地看向我,又看着我面前的一个包裹。 “怎么每次都买这么多小玩意?家里到处都要开支,你也不知道省着点花。” 跟以前一样,我爹给我带来了镇上最好吃的桃花糕。让我惊喜的是竟然还有几个绢花发带。 我很是感念父亲。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温暖。 “该花的都得花,你呀,就是太节约了。不过家里能有闫娘你精打细算过日子也是为夫的福气。” “当家的,这次回来多久啊?”我娘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即刻就要走了,工程耽误不得。” “大丫,去后院把最大的那个孩子带出来。” 这次没开工怎么就要带走孩子了? “你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我娘又恢复了尖酸刻薄的声音。 “是,我这就去”。 爹每次动工都会从后院带走一个孩子,我曾经也疑惑地问过我爹。 我爹说新开工一个工地都会带一个学徒,学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别的工地干活了。 后院那些孩子只跟我亲近,所以只有我能叫走他们。 时间相处久了,打几个手势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我拉着七岁的那个小男孩出了后院,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因为我拉着他,所以他丝毫没有对新环境的紧张和害怕。即使我将他的手递到我爹手里。他也丝毫没有紧张,他真的很信任我。 我爹这次确实很急,没有吃饭就带着那孩子走了,临走又对娘万般嘱咐,说家里就我一个女娃子,要对我好点。 我娘低眉顺眼地点头,我泪眼婆娑地送他出门。 那和尚就是个骗子,拿个破石头唬弄我,还是只针对我一个人的骗局。 他想骗我什么呢? 可是,当我再次遇见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村民追捧着奉若上宾。 起因是这和尚化斋恰巧遇上有户村民办儿子满月宴,村民正在兴头上,就邀请他入席,并准备了适合他的斋饭。 宴会热闹非凡,主人心想事成红光满面,恭贺声不绝于耳。 可是突然间孩子惊叫连连,啼哭不止,并伴随惊厥,面色灼红仿佛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6再遇和尚 和尚当场就给做了法事。 不多时,孩子果然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村民们个个对他赞不绝口,纷纷邀请他到自己家中做法事。 这家孩子夜哭的,那家孩子不吃饭的,还有谁家媳妇痴傻需要招魂的。 和尚都一一上门做了法事。 我没有跟他打招呼,转身离开。 “娃子”。 和尚却在后面叫住了我:“你这娃子心怎么这么大呢,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吗?”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和尚继续说:“回去看看你的床底下有没有写着你生辰八字的小人和冤死者鲜血浸染的发丝缠裹在一起。” “若是有,当如何?”和尚这么信誓旦旦的,我都忍不住要信他了。 “若是有,就把小人生辰换成你父亲的。” “你说什么?”我吓得后退一步,定定地看着和尚,他慈眉善目的神色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是回归本位罢了,因果循环本就不关你的事。” “胡说八道!” 我没有理会老和尚,转身跑回了家。 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在床底下找找。 我在床底下每一寸地方都仔细敲打,哪里有什么暗格,床底下干干净净的。 和尚真是会坑人,害我累半天。 我干脆在床底下躺着休息会。 突然发现我的床边中间有一处好像包着什么东西。 我拆下来一看,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的。 因为里面包着的跟和尚说的一样,是我生辰八字的小人,外面一圈暗红色的头发紧紧缠绕着。 照和尚的说法,这是浸染了冤死者鲜血的头发。 究竟是谁要害我呢?我还能活多久? 和尚不可信,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弄的,我该求助谁呢? 几天里,我一直浑浑噩噩的。 连给石景天买酥糖都有些心不在焉。 刚回家就被踹翻在地。 “叫你去买个酥糖半天才回来,一天天就知道去躲懒。” 我娘阴狠地看着我,眸中似要喷火。 “闫娘,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我爹一边责备我娘一边扶起我。 “爹……你终于回来了。”我泪眼朦胧地转头看着爹那张憨厚实诚的面孔。 “你就惯着她吧,看看都惯成什么懒样了。”我娘怒气未消,咬牙厉声道。 “闫娘,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你着想,打死了家里的活谁干。还有后院里那些个玩意也得人伺候。打死了以后这些活不都落在你身上了。” “实在气不过就拿藤条抽去,可不敢下重手啊。” 看我娘还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爹又道:“我这次完工,工程款都结了,就在房里,你快去看看吧。” 我娘这下终于高兴了,眯着眼道一转身回屋了。 7活人桩是真的 “爹,我是不是总给你添麻烦?”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我爹。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娘就是暴脾气。” “以后在家里勤快点,别总是惹你娘生气,我经常在外面不能总是护着你。”他每次都会这样语重心长地教导我。 “我知道”。 我爹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十分疼惜地说:“怎么还是穿的这么单薄?你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等下就说说她去。” “爹,你对我真好!”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是爹你就别说娘了,娘她其实对我挺好的,只是脾气有些暴躁。 再说了,我在家里干活要穿啥新衣服啊,家里来人的时候我不都是穿着新衣服的吗?” “爹……” “晚上跟你娘搭把手多烧几个菜,有几个客人要来家里吃饭。” 我本打算把床下有小人的事跟他说说,但我爹好像很急,交代后就回房了。 说是跟我娘搭手,其实我娘也就是来了几趟厨房送了些材料,都是我一个人干活。 我认真地做了一大桌酒菜。 晚上,果然有七八个人在我家吃饭。 菜上桌时,我爹还顺手帮我收拾了桌子:“这么白的石头,倒是少见。” 原来是石景天玩腻了,扔在桌角。 我爹拿起来扔到一边。 石头是白色的。 我爹是个坦坦荡荡的人,石头当然不会变黑的。 “你家大丫子今年十四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精明的男人,叫刘五,是我爹最忠实的手下,因为我爹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对我爹忠心耿耿、鞍前马后。我爹也很信任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给他负责。 我爹若有所思地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面色有些僵硬地对说:“下去吧,这里不要你伺候了。” 不需要伺候了,我就早早地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堂屋里还有说话声,他们大概是喝多了吧。 可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劲。 “石……石哥,这次县太爷的……府宅翻新,可他的宅……宅院已有数条冤魂,用一般的桩子怕是压不住了。”这是那个刘五的声音。 “放心吧,凶……凶煞已经养成,随时都能使用,绝对耽误不了动土开工。”这是我爹的声音。 他们大概真的喝多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也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语句中拼凑出了大概。 他们说动土会破坏那个地方的风水,而且还会触怒休眠的冤魂,导致动工时出现各种意外。 幸好刘五给他们出了好主意,让他们这些年顺利施工。 具体手段是在开工打地基时,把活人生祭在工地上,活人生祭怨气极大,以邪制邪,用作工地镇邪是极好的。 肉体封死后,灵魂也固定在其中不得逃出,时间长了与工地融为一体,魂体会认为工地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魂体都会誓死保护工地建筑,直到魂飞魄散那一刻。 真的是利用得彻彻底底,我听着心惊不已。 原来,我爹用活人打桩是真的。 养得痴痴傻傻的也是因为活得纯粹,才能死得纯怨。什么怨气都没有精纯的怨气好。 8求和尚救命 我爹说他们去了别的工地干活都是假的,他们会回来也是假的。 关键是我爹这些年都不知道活祭了多少人了,但是石头在他手里居然也是白色的。 难道真如和尚所说,煞气真的转移了? 他们说的凶煞已经养成又是什么意思? 之后几天,我娘给我吃脑花的频率高了很多,几乎隔两天就要吃一次,以前似乎是我爹的工地新开工才会吃一次。 我娘心疼得不得了,说把地窖里存着的都给我吃了,然后就叫我拼命干活。 几天时间,我几乎舂够半年吃的大米了,砍够半年用的柴火,家里卫生反复打扫了好几遍。 这天我出门去给石景天买酥糖,再次遇到老和尚,他看到我的瞬间似乎比我还着急。 “你这娃子……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有心思闲逛呢。”他指着我,手指颤抖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赶紧回头看一眼,我家大门紧闭,我娘应该听不到。 我“扑通”一声跪在老和尚面前,请求他救命,他虽然不可信,但是或许能有用上的地方呢。 仔细想想,我爹是不会害我的,就算他罪恶滔天用活人打桩他也不会害我的,要不然他对我这么好干什么,还有什么替罪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我娘呢,我不能保证。 我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传言,她们说我不是我娘亲生的孩子,是我爹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抱回来给我她养。 再结合她一直打骂我,或许我真不是她亲生的。 我床下的东西一定是她背着我爹使用了什么巫蛊之术。 老和尚扶起我,叹了口气:“那刘五练邪术多年,一心想长生,便养了你这个凶煞,他不止要你的命,还要吸食你的煞灵,你以后可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又扯到刘五了,巫蛊之术跟刘五有什么关系。 “冤孽啊,冤孽,老衲想救你,但你自己也得争气啊,上次那个符箓不管是给你父亲还是刘五,无论谁得喝下破除大半禁咒老衲才能救你啊。” “那刘五现在已经功不可测,要是在吸食了你,那更是无人能敌,他的寿元还会无限延长。 只怕人间浩劫将至,娃子,就算为了苍生你也要尽快动手啊!我知道对刘五你可能没机会,但是你爹作为煞灵媒介每天在家,你做起来应该不难吧。” 老和尚说什么我不懂,但只能顺着他,先稳住他:“谢大师指点,我感激不尽,我一定不辜负大师的厚望,我要为天下苍生除害。” 老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来,这是一张逃生符,关键时候用上,兴许能保你一命。老衲夜观天象,五天后将出现红月,将是十年来阴气最重的一天,他们可能在那天动手,你好自为之。” “大师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是我的所有财物以及我每天早起采集的荷叶露珠做的荷叶茶,请大师收下。”我掏出几个铜板和一个小水囊递给他。 9景天吃药丸 “你这娃子倒是有点良心。”说着他又掏出几个红色药丸:“罢了罢了,这是我用了无数珍惜药草炼出的丹药,你先服下稳固魂魄吧。” 我感动得泪眼盈眶,再三向和尚道谢。 回家后,我又继续干活。 天太冷了,刚下过一场大雪。今天刚好冬至,爹也要回来了,我又要烧一大桌菜饭。 院子里的枣树下,我一边拔毛一边把手放进热水里,虽然死亡近在咫尺,但是我感觉我现在就要冷死了。 突然,“哗啦”一声。 我僵直起背脊,全身铺满厚厚的雪,有些细小的雪粒从头发缝隙里,领口处,背部衣衫破口处渗透到肌肤,冰冷疼痛,刺骨的寒。 我刷地站起来,一边抖雪一边怒吼:“石景天,你发什么疯?” 他趁我不注意,踢了一脚枣树根就迅速跑开。 枣树上的积雪就扑簌簌地掉落在我身上。 此时,他正躲屋檐下朝我吐舌头。 雪光反射着他一身崭新的锦袍,配上他那副恶劣的嘴脸,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才是凶煞。 “略略略,赔钱货,短命鬼,哈哈哈。” 我很想把他拉过来打一顿,但我不敢,因为每次对他稍有怠慢,最后被打的那个都是我。 我忍了又忍:“你不是说我要杀你吗?你怎么不怕我了?” “娘说了,梦里都是反的,所以最后是我杀你,哈哈,我才不怕你。” 他说着又跑到枣树下,踢了一脚树根,树枝上的余雪又扑簌簌地往下掉。 这次我本可以跑掉,但我就是想拉着他一起淋雪。 “哇呜,娘……”石景天看着自己一身的雪,哇呜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伸手想捂住他的嘴,却不小心抖落几个红色药丸。 我迅速捡起来攥在手里。 “你把那几个红糖果给我。”石景天看到红色药丸立马停止了哭叫。 “我为什么要给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所有我的东西他都要,即使他不要了我捡起来,他也还是会要回去。 “不给我,我就告诉娘你弄了我一身雪!娘会打死你的!”石景天看着我,恶狠狠地说。 “给你。”我不情不愿地把红色药丸递到他手里。 他一把抓去就塞到了嘴里。 我看得心惊不已,和尚给我稳固魂魄的药丸就这么被他吃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娘从后院回来。 “乖宝,你怎么了?刚才叫什么呢?我干点活都不安心。” “娘,阿姐她弄了我一身雪。”石景天马上变了表情,瘪着嘴欲哭不哭的模样,看向我的时候却在得意地挑眉“。 我看着石景天那副丑恶的嘴脸,在心中暗道:凶煞确实已经养成。 “娘,是他踢的枣树,我身上也有一身雪呢。”我看向娘,小声辩解,希望她能听一听我说的话。 我娘一巴掌就把我扇到墙边。 “你那一身贱肉也能跟乖宝比,还敢跟老娘顶嘴了。” 我头撞在墙上,脑袋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的。 看我娘还在一脸凶横恶煞地看着我,似乎还要动手。 10到工地 我赶紧认错:“娘,我错了,我鸡毛还没拔光呢。”脸上又辣又痛,嘴唇有些发麻,我说话声音都颤抖了。 “贱蹄子,还会要挟老娘了。”我娘抄起旁边的扁担就要向我砸过来。 “闫娘,你不是答应过为夫以后不打她了吗?” 我爹稳稳地托住了砸向我的扁担。 “你怎么不问问这贱蹄子她做了什么,她弄了乖宝一身雪。”我娘一脸委屈地哭诉。 “这是景天踢的树,景天这孩子自小就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用看都知道是景天做的。” “当家的,你也太偏心了,哎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娘哭嚎起来。 “闫娘,如果你打理这个宅院实在吃力的话,可以买两个侍妾回来协助你。”我爹看着我娘,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爹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 我娘脸色一白,立即停止了哭嚎。 “当家的,买侍妾不需要的,花那冤枉钱干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打理宅院,好好待大丫的。” 迎着落日的余晖,我爹的忠厚老实的面孔上满是对我的宠溺。 “你这恶妇,整天好吃懒做不说,还整天咒骂殴打孩儿,不想好好过日子,你是想下堂不成? 我娘吓得一哆嗦,眼角真的流出了泪水,战战兢兢地认错,并做了一番保证。 我一下扑进爹的怀里,泪如泉涌。 “爹……” 如果爹真的需要替罪羊的话,我愿意的! 我愿意给爹做替罪羊…… 我爹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慢慢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背。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很快就过去了。” 我爹这次在家里住了下来,并没有急着离去,我也过上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不用干活,穿上了新衣服,还吃上了精面细粮,肉食荤腥。 只是猪脑花变成了每天吃一次。 还有那个刘五频繁出入我家。 家里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但什么事我都不怕, 晚上吃过饭后我睡得比较早,只要爹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但是这一觉感觉睡了好长好长时间。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工地的地基柱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地,极目看去,竟然都看不到人烟。 “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是刘五,他在工地上摆了祭坛,似乎正要开坛作法。 “刘叔,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 “你跟我娘狼狈为奸要害我性命是不是?” 刘五没有说话,他盘腿坐在祭坛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之间,一个狰狞的影子从祭坛上一个骷髅头里钻出来,呼啸着冲向我的头顶! 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何物,一出现便让周围空气中出现了几分阴寒! 那是没有实体的形态,直接从我的头顶往下灌入,顿时,我的脑袋里面像被一股寒冰冰冻了一样。 然后,我脑袋里像有什么被挤出来一样。 我用力扭动下身子,绳子绑得很紧。 “刘五,你敢害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11父女情断 刘五依旧不说话,继续做法。 我感觉思维都有些混沌了,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我爹。 他依旧是忠厚老实的模样,满身裹挟着长途奔袭后的风霜。 “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泪眼婆娑地呢喃。 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头对着刘五:“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法术进行不下去。”刘五又开始了下一轮施法。 我怔怔地看了一瞬,只觉得浑身无力,但脑子却清醒了不少。连刘五的法术都似乎失灵了。 继而又觉得有些好笑,让我一时之间竟克制不住情绪,笑出了声音。 我爹的身影慢慢转过来,平淡无奇的五官还有些坑洼,这样一张脸,算得上丑陋,可因为对我关怀备至,以至于我常常看出慈父的模样。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表情。 “大丫,你笑什么呢?”声音却还是如从前一样,带着慈父一般的宠溺。 我笑着笑着,眼泪跌出眼眶:“原来,我才是最大的桩子。” “大丫,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认命吧。”他依然带着慈父般的怜悯。 “这么多年,你把我当过女儿吗?”我声音沙哑,像撕裂了一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再谈父女感情我也不会放了你。”他语气坚定绝决。 “我也没指望你放了我, 我只想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孽,现在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放过,你就不怕老天突然睁眼让你遭报应吗?” “你是被土匪杀漏了的孩子,没有我,你也活不下来的。”他怔了一下,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风沙吹得我嘴唇干裂,喉咙像灌了沙子:“我原来不是你亲生的孩子,那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爹垂下头没有说话。 “因为做凶煞需要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只有被至亲至爱背板才能产生极致的煞气。”刘五突然停下来施法。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忍不住地颤抖:“你当初抱我回家并没有说我是捡来的,而是说是你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 所以娘才会天天打我,而你再来护着我,这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就都有了是不是?” 没想的真相这么鲜血淋漓,肮脏恐怖。 “你这孩子平时看着痴痴傻傻的,没想的还有这么聪明的时候,但是大丫啊,人越聪明就越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有时候,聪明并不是好事情。”我爹拿出几个法器放在祭坛上,换了一身法袍穿着,竟然像个世外高人的样子。 “大丫,我作法很快的,你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只是会感觉身体虚弱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他还是这副对我关怀备至的样子。 “不要再用这样的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忍无可忍:“石达钧,既然你说的凶煞已经养成,就不用再假惺惺了吧。” “也对,那就开始吧。”他开始对着祭坛上一个像人头却又分出无数触角的骷髅做法。 刘五盘腿坐在石达钧身后,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他的后背。 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12刘五死了 我的头顶忽然像被巨大的重力撞击下来,伴随着阴冷的气息,沉闷得难受。 “大丫,这事算是我欠了你,作法后我会找个风水宝地把你下葬了的,你也不用做活人桩了。”石达钧看着我,又怜悯地开口。 我闭上眼,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不过,从最初的不适后,慢慢地,我好像也适应了,就是感觉有些阴冷,全身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再看他们,作法确实有用,我爹的身子都在慢慢变大了。 不过我还是装出越来越虚弱的样子。 幸亏石达钧告诉我做这个会越来越虚弱。 作法做了好几久,直到天空出现一片迷蒙的红月。 刘五一直在为我爹蓄力。 我爹的身体也变得高大不少。 “你怎么还没死?”刘五看着我,很是迷惑。 我眼珠泛白,口齿不清地骂着他。 他又继续念咒。我爹的身体越来越膨胀了。 突然,他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身体好像坐不稳似的向后倒去。 “大哥……”刘五撕心离肺地叫了一声,伸手扶住石达钧。 “你根本就没有吃脑花,是不是。”现在,刘五几乎是很确定地说:“你到底给谁吃了?” 紧接着,石达钧也一口黑血喷出来。 石达钧面色有些苍白,嘴角挂着黑血,几乎用吼的声音质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吃脑花。” “大哥,你需要的是至阴的凶煞之气,现在吸了至阳的凶煞之气。阴阳互冲,几十年修为即将毁于一旦不说,恐怕还性命不保。” “大哥,你先静气凝神,你不是有一粒九转还魂丹吗?快服下我帮你运气吧。”刘五果然精明,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 石达钧一愣,赶紧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后放到嘴里。 刘五仍然在石达钧身后运气。 我站得有些累,微微靠着柱子。 只见他们身上的气息一会黑一会白,一会从石达钧身上往刘五身上过,一会从刘五身上往石达钧身上过。 两人面色也一会黑一会白。 突然,刘五一口血喷出来歪倒在地,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 石达钧却嘴角带笑收功起身。 “贤弟啊,你想吸走我的功力,没想到把我身上的浊气都吸走了,大哥谢谢你的成全。哈哈哈。” 工地上传遍了石达钧魔性的笑声。 “你知道有个词叫乐极生悲吗?”我舔了舔嘴唇朝他微微一笑:“你猜那些脑花都给谁吃了?” 石达钧笑声突然断了,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其实也不用猜了,你应该想到了,家里会有谁总是抢我的东西,老天是会突然睁眼的啊!” 石达钧瞬移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怒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不可能的,不可能!” 可偏偏,事与愿违。 闫氏焦急地抱着石景天冲进了工地,“当家的,当家的,景天他不行了,怎么办啊,我的乖宝。” 她抱着石景天嚎啕大哭:“他两天前就有些不对劲了,他好像越来越没精神。我找郎中给他吃了些药,没想到身体越来越差,今天傍晚,他说有些累,我就让他去床上躺着了,没想到半夜一摸,身体就凉了。 13和尚来了 啊……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他。景天……我的乖宝啊……” “不舒服,为什么不提早来告诉我?”石达钧把石景天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怒声责问闫氏。 “我不是怕打扰你们作法吗……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 “我的孩儿,景天……景天,你醒醒啊……”他用拇指轻柔地抚摸着石景天的脸庞,又把脸跟石景天的脸庞贴紧,眼角泪水滑落,口中呢喃:“景天……是爹害了你啊……” 我看得眼底发涩,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父子之情。 他抱着石景天呢喃半晌,而后又双目通红地瞪着闫氏。 “你这贱妇,让你看着给那贱丫头喝脑花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他起身抬手就扇了闫氏两巴掌。然后转过头来双目喷火地看着我。 “没想到算来算去,竟然都被你算进去了。” “我怎么知道呢,是你儿子什么都要抢,我就只好给他喝了,脑花太腥臭我实在喝不下去,大部分都给你儿子喝了,少部分吐在墙角的土坑里。” “啊……原来是你害了我儿子。”闫氏大叫一声,像个疯子一样也冲到我面前要撕打我。 却被石达钧一脚踹翻在地。 “虽然我儿身体废了,但是你四柱全阴的身体也是极其滋补的良药,我要用你的命救活我儿。”石达钧双目充血,高大的身体上头发直立,样子有些癫狂。 他咬破手指抹在我的额头上,又拿出一个像铃铛一样的法器在我头顶摇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我头很晕,胸闷,似要喘不过气了。 我张开嘴,努力呼吸着。 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大胆妖孽,竟敢残害无辜!” 老和尚的法杖从天而降,金光一闪,正好击在石达钧的头顶。 石达钧又喷出一口黑血,被迫停止作法。 “大师,你终于来了。”我看着和尚虚弱一笑。 “原来是你!” 石达钧抬手就向和尚出招。 但到底是亏空了身子,闪躲不及就被和尚击飞出去。 摔落在地后,掏出个玉哨吹了起来。 过一会,来了十几个人,个个武功高强,有的就是那天在我家吃饭的人,看来,一整个工程队都来了。 和尚看来真是得道高僧,以一对多也丝毫不落下风,只是看起来有些吃力。 闫氏呆愣愣地看着石达钧,“我竟不知当家的武功有这么高。” 忽然,她双目血红地看向我:“是你,都是你,你把一个斯斯文文儒生变成了一个莽夫。” “他不只是莽夫,他还是土匪呢,他们都是土匪。”我看着那一群施工队成员说。 恐怕我亲爹娘就是被他们劫杀的,无意中知道了我的生辰。然后留下我,把我养起来,要不然,石达钧怎么会知道我四柱全阴的,他又不知道我生日。 哪有施工队成员个个武功高强的。 他们是劫杀了我全家后才洗手不干的。 我竟然给杀父仇人叫了这么多年爹。 “不可能,你个贱蹄子,你休得调拨我跟当家的。”闫氏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根很粗很长的铁钉。 14闫氏死了 “你是不是以为没人对付你了?其实做活人桩我也会。” “就是在活人的头顶打入一根铁钉,然后再拔出来,吸出里边的脑髓,再把水银灌进去。” “脑髓,是不是石景天经常吃的猪脑花?因为做活人桩太过阴毒,要遭因果报应,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我现在无悲无喜,只是陈述事实。 “不错,人死后会忘记很多,但是取脑髓的痛楚却深入灵魂,他们会永远记得,所以怨气会附着一部分在脑髓上,经常吃带有怨气的脑髓时间长了就变成凶煞。” 然后她目光狠厉地看向我:“没想到你这个贱蹄子竟然让我的乖宝吃了脑髓,你……真是该死!不过,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等下水银灌进去后我会把你头顶的洞口封死,这样你的灵魂也会被封固在其中,再把你埋入地基下,以后你就跟地基融为一体,永世不得解脱,哈哈哈。” 笑声邪气又癫狂。 或许是失去儿子的打击太大,她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了。 她拿起一个砖头就要把钉子拍进我头顶。 钉子已经接触到我的头皮,她另一只手上的砖头高高举起。 难道,我今天真的在劫难逃吗? 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砖头落了下来。 “叮”跟钉子接触的瞬间,我脑袋一阵眩晕,感觉场景变了。 但仔细一看。 草蛋,还在这里。 逃了,好像又没逃。 只是从被绑在柱子上逃到了祭坛边,绑倒是没绑了。 刚才在紧急情况下我觉得和尚给的逃生符应该是时候用了,幸好就藏在袖口处,即使绑着也能摸出来。 我就紧急捏碎了。 没想到还真有用,但用处也就这么大。 看见我消失了,闫氏还懵了一下,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我在祭坛边。 她拿着砖头阴笑着朝我走来:“贱蹄子,你跑不了了。” 我靠着祭坛慢慢移动,手里也摸到一块砖头。 等她拍过来时我一个侧身,迅速将砖头拍在她脑门上。 她身体摇晃了一下,我趁她头脑发懵的瞬间继续拍了几砖头,她脑门流出鲜血,顺着脸颊一直流下来。 然后摇晃着栽倒在地。 “当家的,救我……”闫氏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嚎了一声。 那边跟和尚激战的石达钧被她这么一嚎,明显分神了。 和尚抓住机会就给他一法杖。 金光过后他被击飞摔落下来正好砸在闫氏身上。 “砰”的一声,闫氏断气了。 石达钧却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两只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脸色苍白,双腿颤颤巍巍的。 “大丫,你过来扶爹一把。”看我站着不动,他又道:“大丫,现在爹只有你一个孩子了,爹以后会好好待你的,比以前更好。” “石达钧,别想再骗我了,我不会靠近你的。”我依然不为所动。 “那和尚是骗你的,他只是想要你的身体练功而已,我是你爹,你信我,以前是我做错了,但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我肯定为你打算的。”他高大的身影有些弯曲,满是怜爱地看着我,一如往昔。 15匕首 我听着他有些苍老的声音,泪眼模糊。 “你不过来也行,那祭坛下面有一把匕首,那是爹祭炼过的法器,扎中必死,等和尚要你的命时,你就用它防身吧。”他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对我关怀备至、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听从他的指令来到祭坛前。 果然在祭坛下果然找到一把匕首,顺着风来到距石达钧还有两步的距离:“是这个吗?” 石达钧盯着匕首,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你拿近点我看看。” 我拿着匕首慢慢上前,突然一阵狂风呼啸,卷起细沙迎面扑来。 逆风的他眯起了眼睛。 就在那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 石达钧不可思议地低头,腹部匕首晕染出鲜红一片,身体像是突然没了支撑一样栽倒在地。 “爹……” 我大叫一声,瘫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 石达钧将手伸向我,双目涣散地喊着:“大丫……我的闺女……” 我扑过去一把拔出匕首。 “啊……啊……”我像疯子一样一边狂叫一边用匕首在他腹部不停地捅。 “石达钧,你永远也别想再骗我了。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石达钧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没了生息,他的腹部模糊一片。 我脱力一般瘫倒在地。 以后……谁也别想再骗我! 我双目猩红地看着不远处的战场。 他们激战正酣。 和尚真是得道高僧,经过几轮厮杀他依然完好无损。 只是,他的嘴角带着黑血,脸色铁青,身上袈裟破烂不堪。 只听他大喝一声:“妖孽,拿命来。” 然后将手中金光大盛的法杖一扫,四五个人同时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就没了动静。 和尚使出致命一击后,口中黑血喷涌出来,连耳朵,鼻孔都冒出了黑血。 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踢了石达钧一脚,发现他已经死了。 然后一把把我拎到祭坛上。 我全身瘫软,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任由他折腾。 只见他拿出符箓在我面前围了一圈,手中法杖冒出微光,口中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念了几遍,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信邪,又念了几遍。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没有吃离魂丹?” “什么离魂丹,我当然没吃。”我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就是石景天吃的那些红色药丸。 “啊……使用了无数珍惜药材炼制的离魂丹你竟然糟蹋了。”老和尚嘴里的黑血怎么也止不住,一脸的悔不当初。 “和尚,你也想吸食我对不对?你也在修炼邪功是不是?”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并且给我下毒了,是不是?”和尚有些歇斯底里:“天要亡我啊……” “我可不知道什么毒不毒的,那符箓不是你给我的吗?我想着你自己吃自己的符箓问题不大,原来是毒吗?” 16结局 老和尚又喷出一大口黑血,双腿打着颤,嘴唇哆嗦着道:“是那天的荷叶茶,是不是?用荷叶的清香味掩盖掉细微甚至没有气味的符箓。” “凭症状我就该想到是你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一个孩子能有这么重的心机,自然的就排除了你。真是终日打鹰竟被鹰啄了眼。” “是你不打探清楚就对我出手,我根本就没吃脑髓,可你偏偏说我煞气重,还拿个破石头唬弄我。” “原来,一开始……就输了。” 老和尚说完就“噗通”倒地,身体慢慢化为一滩血水。 那根法杖浸在血水里居然丝毫不染尘埃,依然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我拿起来,那光泽竟然变亮了些许,我学着和尚朝着地基挥舞一下。 半米高的地基竟然坍塌了。 这力量,似乎比和尚拿着还大啊。 “主人,我终于等到你了。”法杖里传出一个虚弱的童音。 “那和尚整天拿着我练邪功,我都快要被他弄死了。” 多年后,我成了一个女佛修。 把后院那群痴痴傻傻的人也领入了佛门,没想到他们痴痴傻傻的研究起佛法来却很有天赋,也许是更专心专注吧,每个人都小有成就。 然后我们就开创了一个门派。 再后来,我发现,世间还是有真情的,值得信任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