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龙女，保富贵

      这是我们村里一直流传的习俗

      只是因为方法过于残忍，少有人能成功

      家里有供奉龙女的，一生富贵无忧

      龙女乃是由龙凤胎中男娃的骨加上女娃的肉塑成的人首龙身的神像，再由其母亲的血供养七七四十九日

      只是这龙女当真能保全家无忧吗？

      01

      妈妈又怀孕了，奶奶花了大价钱去镇上请了一个有经验的婆子给妈妈做检查。

      听到婆子说妈妈这胎是龙凤胎，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晚饭一口气蒸了四个鸡蛋，说是要给我妈补补身子。

      算上我，这是妈妈怀的第四胎了，怀我的时候没有经验，妈妈又爱吃酸辣，奶奶猜准了肚子里是个龙凤胎，谁知道妈妈生了一天一夜，就生了我这一个丫头片子。

      从小奶奶就不喜欢我，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张口闭口都是「赔钱货」「死丫头」。

      后来妈妈每次怀孕，奶奶都要带她去镇上找刘婆子检查一下这胎什么情况，如果不是龙凤胎那就打掉。

      「娘，这回查得可准？」

      晚上吃饭时，我爸摸着妈妈的肚子，眼里透露出一丝贪婪的欲望。

      「错不了，错不了，刘婆子就没有失手的时候，老李家那个儿子，就是她给查出来的。」

      奶奶说着又给妈妈夹了一筷子鸡蛋。

      「孩他妈，你可得好好吃，你这胎下来咱家就能请龙女了，咱老刘家可就指着你了。」

      妈妈骄傲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点点头。

      我蹲在墙角，盯着妈妈碗里的鸡蛋，馋的直吞口水，我是个丫头，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只能蹲在角落啃着干巴巴的馒头。

      奶奶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死丫头，照顾好你妈，你妈的肚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就剥了你的皮。」

      爸爸闻言站起身踢了我一脚，夺走了我手里的馒头：

      「吃吃吃，就知道吃，要不是你咱家早过上富贵日子了，滚去喂猪。」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利索地爬起来，一跛一跛地向猪圈走去。

      这种打骂对于我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能在吃饭的时候给我一个馒头我就很满足了，弟弟妹妹的出生也让我有些期待，可能有了他们，就不会只打我了吧。

      妈妈的肚子长得特别快，到了快生产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长时间站立，肚子已经被撑得只剩一层皮，上面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

      生产那日，奶奶带着爸爸跪在家里的祠堂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我躲在门外，听着妈妈声嘶力竭地喊叫声，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不知道妈妈叫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是个带把儿的，是个带把儿的！」屋内产婆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祠堂的奶奶和爸爸好像也听到了，慌不迭地跑过来，奶奶双手合十嘴里一直念叨着：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龙凤胎，龙凤胎。」

      念叨了没几句，跟随着妈妈发出的最后一声无力的嘶吼之后，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爸爸和奶奶急忙推门进去，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向里看，就听见产婆说：

      「龙凤胎，是龙凤胎！好福气啊！」

      听到这话，奶奶身形一颤，然后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龙凤胎好，龙凤胎好。」

      爸爸看着怀里的一双儿女，忍不住问：

      「娘，咱什么时候请龙女。」

      奶奶给了爸爸一个眼神，制止了爸爸再说下去，两个人抱着孩子便出去了。

      等他们走后，我看着床上虚弱的妈妈，伸出袖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妮，快好了，我们的日子快好了。」

      妈妈看着我说出这句话就因为力竭昏死过去了。

      02

      弟弟妹妹满月的那天，家里特别热闹，奶奶甚至让爸爸把家里的那头猪杀了。

      我看着怀里的弟弟妹妹，红扑扑的小脸蛋可爱极了，我伸出手指戳着他们的小脸蛋，他俩被我逗弄得咯咯直笑。

      也许是家里添了新丁的缘故，爸爸和奶奶最近心情特别好，打我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他们两个每次偷偷说起小话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

      晚上我躺在床上心想：托了小二小三的福，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今天我都吃到了猪肉，真香啊。

      就在我咂着嘴，在梦里再次品尝猪肉的时候，被爸爸的砸门声吵醒。

      「死丫头，给我滚起来，睡睡睡，你是猪吗。」

      我听到这里，慌忙起身穿好衣服，赶到院里。

      只见奶奶站在祠堂门口，手里还抱着两个娃娃，脚下放了一个篮子，那篮子里装了剪刀、斧头，还有半袋黄泥。

      我转头看向妈妈的房间，那屋煤油灯还没有熄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妈妈哭喊着拍打着窗子。

      「大勇，那是咱的娃啊，你不能那么狠心啊，你不是说取点心头血就可以吗？」

      妈妈喊得声嘶力竭，奶奶给爸爸使了一个眼色，爸爸回到房间不知对妈妈做了什么，随着一声凄厉地叫声，就看见屋里的煤油灯被吹灭了，妈妈的声音也没了，爸爸揣着一个小瓷瓶跑到奶奶面前。

      「娘，好嘞，那婆娘被我打晕了，咱快点开始吧，别误了时辰。」

      奶奶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恶狠狠地瞪着我，「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我赶忙过去接过了奶奶怀里的小二小三。

      奶奶接过爸爸手里的瓷瓶，提起腿边的篮子，又端了一盆开水，领我进了祠堂。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我是第一次进到祠堂里。

      之前爸爸和奶奶说我是女娃，赔钱货不配进祠堂，丢了祖宗的脸。

      这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破天荒地让我来到祠堂。

      进门后一股腐朽的烂木头味冲入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