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我被妹妹拉进了规则怪谈的世界。 在怪谈的世界里,妹妹抱着她男朋友的胳膊看着我笑,明明是温暖的夏日,却让我毛骨悚然。 在我与她眼神对视的时候,妹妹涂着裸色唇蜜的嘴唇轻启: “宋枝枝,你死定了。” 1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捂着咚咚乱跳的心脏,好不容易站稳了些,环顾四周,发现我正站在一座老旧的电影院外面,电影院的外墙掉了皮,彩绘斑驳,又渐上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红褐色污点,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再往上看,“爱乐影院”四个大字挂在建筑最上方,金色的大字落了灰,依稀看得到许多蜘蛛网。 “新来的?” 在我还在打量四周的时候,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事业型女性站在我旁边,开口询问: “以前没进来过吧?” 我看了看她,点点头,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 “我姓肖,叫我肖姐就行,第三次进来,不是说过广场周边最近会开怪谈吗,你一个小姑娘这几天不绕着走,还偏偏闯进来干什么。” 肖姐说的没错,规则怪谈降临地球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每次怪谈开启的前三天,政府就会发布公告,通知怪谈开启的大概地点,不想被怪谈卷进其中的人就会在怪谈结束前远远避开,而一些专门来破解怪谈的人就会提前蹲点儿,等待传送。 我就是那一批不敢破解怪谈的普通人,本来我是在城西的家里煮好了泡面准备刷剧的,但宋文文的一通带着哭腔的电话,让我走出了家门。 “我们人应该来齐了,那稍微说两句,就进去吧。” 一个男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们叫我强哥就行,这次主题不出意外就是电影院了,我们这有八个人,说明这次怪谈是中极难度,有没有新手?” 我和一个身上纹着一堆鬼画符的黄毛儿举起了手。 强哥看了看,点点头。 “一年多以来,规则怪谈虽然恐怖,但死亡率已经下降很多了,两个新手小心一些,别触犯规则就没什么大事儿,你们俩不要脱离队伍,规则自己记清楚……” 强哥一看就是经常带队的老人,该嘱咐的东西都说地明明白白的。 也许是黄毛儿这个形象太容易让人ptsd,强哥的眼睛掠过了我,一直不停的看着他。我趁着强哥对他进行“加强版教育”时,偷偷看向一旁抱着她男朋友余庆胳膊的宋文文。 不知道余庆对她说了什么,宋文文笑得一脸甜蜜,而转过头来则对我漏出一个恻阴阴的眼神,我看着她的口型,那是个七个字: “宋枝枝,你死定了。” 2 宋文文,是我的妹妹,也是爸妈的亲女儿。 而我不一样,我只是在宋母意外流产、悲痛欲绝时被他们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孩子,被抱回来时,我才一岁,还是不记事的年纪,在他们的呵护下,我理所当然地把他们当成了我的亲生父母,不知道原来我以前属于另一个家庭。 在我四岁的时候,宋文文出生了。 她那么小,皱皱巴巴的,但是爸爸妈妈都很开心,爸爸抱着我,妈妈抱着宋文文,我们一起在医院留下了第一张一家四口的合影。 那张照片上的我努力皱起脸来,想与妹妹一样,我心想,这样以后妹妹看到照片就不会觉得自己丑了。 有了妹妹之后,爸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待我,他们没有像一些父母一样因为有了老二而疏忽了老大,更没有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而把我冷落在一旁。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一次家庭体检中,上初中的妹妹突然发现全家都是O型血,而我却是A型。 学了初中生物知识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家庭关系产生了疑惑,刚刚体检回家,就把一把体检报告狠狠摔在父母面前,大声质问爸妈。 爸妈逼不过,说出了我的身世,那一天,我被这个消息震在原地,宋文文则扑过来狠狠打一我一巴掌,然后夺门而出。 爸爸怕她出事,急忙追了出去,妈妈则把我拉到沙发上,她紧紧抱住我,摸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我到现在都记得,妈妈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枝枝,我和爸爸会跟文文说清楚,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你和文文从来就没有什么不一样。” 那场风波最后以宋文文向我道歉而告终,但我们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当然,也许从前,宋文文也不喜欢我,不喜欢这个事事比她出挑的我。 叛逆期的她没有那么容易过这个坎儿,她坚定地觉得爸妈偏心我这个养女而不喜欢她这个亲生的女儿。 看着爸妈心力憔悴,我主动申请了住宿,把这个家留给了他们,希望我的离开,可以让宋文文更好地接受现实。 更何况由于我晚上了一年学,她初三,我高三,我不想耽误她,也不愿意耽误我自己。 也许是我的方法奏效了,后来我们两个都考得不错,而上了大学的我也更少出现在家里。 我以为宋文文已经接受了现实,直到我暑假回家,发现宋文文正挽着几天前和我分手的男朋友余庆,他们正一起分享着一支冰淇淋,余庆细心地帮她擦掉沾在嘴边的奶油。 那一幕刺伤了我的眼。 我冲过去打掉了他们手里的冰淇淋,大声质问余庆,得到的却是余庆毫不躲闪的眼光,和妹妹得意而轻蔑的笑。 “宋枝枝,余庆已经跟你分手了诶,悄悄告诉你,余庆很爱我哦。” 他们在我面前亲吻,而我就像是那支被无辜打掉在地面上的冰淇淋,狼狈不堪。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宋文文对我从来只有恨,我身边的东西,她都要一点点地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