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哥哥不喜欢我。

      即使我被人欺负，他也只会冷声呵斥我不要打架。

      放学路上，我看到哥哥和霸凌我的女生亲密地抱在一起。

      我大脑一片空白，擦干眼泪回到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做作业，在哥哥回来的时候扬起笑脸问他今晚想吃什么。

      可哥哥只是冷淡地看我一眼，警告我别想在他这搬弄是非。

      我好难过呀，难过的恨不得要死掉了。

      可是后来，一场意外，我真的死了。

      终于知道是谁在颠倒是非玩弄黑白的哥哥却疯了。

      01

      我哥哥叫许清言，我叫许岁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哥哥比我大三岁。

      哥哥在别人口中从来都是赞不绝口的好孩子，他成绩优异，性格温和，待人和善，又助人为乐。我曾亲眼见他为了帮邻居小姑娘找弄丢的发卡，顶着酷暑在街边来来回回寻觅，热得满头大汗差点中暑，只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哭着说想找回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哥哥在大街上帮别人找发卡，我就躲在补习班楼下的树旁看着他找，眼睛盯得酸酸的。

      那天真的很热，我感觉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咸咸的，水珠很快砸进尘埃里，就像我这个人一样不引人注意。

      哥哥从来没有这样热切地对过我，也不会如此对待我收到的生日礼物。

      我还记得生日时哥哥送的一根蝴蝶头绳，不同于那些形态拟真的纸片蝴蝶，这只蝴蝶有一副小巧的金属骨架，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非常漂亮。可在我带着它的第一天，放学路上，两个同学借口要仔细看看我的蝴蝶头绳，结果却猛地动手把蝴蝶扯掉了。

      她俩假装惊慌失措地把蝴蝶丢给我，两个人挤眉弄眼：

      “许岁安，我们俩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它那么不结实，一碰就掉了……而且这个蝴蝶其实也没多好看，坏了就坏了，你可别生气啊。”

      我生气地上前跟她俩理论，谁知道竟然反被推倒，身体猛地往后倒，我猝不及防想伸手按住地面，却忘了手里还紧攥住的蝴蝶。屁股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手心一阵刺痛，不用想都知道会是个什么惨况。

      我委屈得直掉眼泪，摊开手，果然看到血肉模糊的手心和零散的蝴蝶部件。

      那两个人也没想到会这样，愣在原地。

      围观的人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许岁安她哥来了，周围一阵窃窃私语，她俩慌得想跑。我强撑着站起来拦住她俩，争执之间，三个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可终究寡不敌众，我背上挨了好几下，正欲还手，却被哥哥一把拽住往后拖了好几步，手腕也被他箍得生疼。

      我委屈地叫哥哥，想说你送我的头绳被她们弄坏了，又想说她们还把我推倒了摔得好疼，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哥哥走近，却用冰冷的语气责备我，许岁安，你能不能别这么调皮。不要老跟别人打架。

      02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妈妈，后来上初中的时候爸爸也去世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那一年哥哥高一，我在读初二。

      爸爸没有为我们留下太多钱，所以哥哥的压力更重了。一个半大孩子拉扯另一个小孩，日子不能说过不下去，但也只能说是熬，周围的邻居见了我们都要感叹一声可怜。爸爸的朋友，在葬礼上见过一次的陈叔叔来我家说要收养我们，哥哥来问我愿不愿意。

      我不喜欢那个叔叔，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什么可口的点心，又仿佛一头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咬的恶狼。可是人就是人，怎么会是狼呢？我看着哥哥兼职打工熬出来的黑眼圈，最终还是点了头。

      收养之后，陈叔叔来得更加频繁，每次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渐渐也对陈叔叔敞开了心扉。陈叔叔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会很认真地听我讲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有些连哥哥也不想听。他还会带我去商场超市游乐场一玩一整天，累得筋疲力尽才送我回家。

      可是后来的一个下午，我午觉睡醒却发现哥哥坐在我床边，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告诉我我们要搬家，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陈叔叔了。

      03

      我们搬家搬得很快，像是一秒钟都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一样。哥哥很快选好了房子交了租金，我很担心家里的财政状况，哥哥摸摸我的头，告诉我不用担心。

      那个随之而来的暑假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也许是换了环境，哥哥一扫父亲去世之后的阴霾，对我也比从前亲昵了许多。

      暑假里哥哥白天在快餐店打工，我也跟着去蹭空调。每天傍晚哥哥骑自行车带着我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穿行，风畅快地吹过身体每一个毛孔，心情像飞起来一般惬意。

      暑假临近末尾的一天坐在自行车后座吹着风舔着冰棍，我脱口而出，早知道搬到这这么开心，我们早就应该搬过来。

      哥哥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地骑着自行车，我以为他没有听清，就站起来在又大声说了一遍，哥哥我好喜欢这里啊，我们应该早点搬过来……这一次我话还没有说完，哥哥就突然一个急刹停下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