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是她自己跑出去的,不关我的事!” “你给我闭嘴!一个大男人,未婚妻都管不好,你还能成什么事?” “哎哟,你差不多行了。儿子有事业,难不成还一直在家看着女人啊?我早说过了,让她赶紧把工作辞了……” “你懂什么?当时为什么让儿子娶她你心里没点数啊!现在好了,直接落在陆湛闻手里,还把她大张旗鼓送到中心医院了。让老爷子知道,怎么想我!” 门没关严。 争吵声透过门缝一字不落地传到病床上的人耳里。 暗礁其实醒来有半小时了,但闭着眼装睡。 之前遇袭受伤没空细想,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重生的事实。 “怎么重生没有原主记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现在耐着性子听了半小时吵架,就是为了搞清楚目前的处境。 此刻她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自己就是这家人的儿媳妇;第二,这一家三口是奇葩。 暗礁暗骂了老天几句,然后闭了闭眼认命地接受了新身份。 “好了,去好好哄哄,别让她再节外生枝了。” 屋外的一家三口以这句话,结束了争吵。 暗礁听到有人粗鲁地推门进来,睁开了眼。 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个年轻男人。 他对暗礁说:“你醒了?”语气很不耐烦。 暗礁懒得理他,重新闭上眼。 男人看她这态度一下炸了:“苏亭晚,你特么的什么态度?是你自己接了个电话突然跑出去的,我妈还为追你摔了一跤!现在出了事,给爸惹了麻烦,你还敢对我这个态度?” 哦,原来我现在叫苏亭晚,暗礁想。 “您多虑了。”苏亭晚闭着眼懒懒道,“我只对人有态度,哪敢对您有什么态度。” 男人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苏亭晚是在怼他。 她竟然敢怼他?! 他勃然大怒:“苏亭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都听不懂?” “你……” “博言哥,这是怎么了?”一道甜美的女声响起,暗礁睁开眼去看。 只见来人一袭白衣,没一会就走到了她床头。 “绵绒,你怎么来了?” 听到陆博言语气的变化,苏亭晚暗自挑眉。 阮绵绒语气里带着笑意:“我听说亭晚受伤住院了,赶紧给她收拾了点东西拿医院来。” 说着,她递给苏亭晚一个盒子:“亭晚,听说你眼镜都被打掉了,我给你带了备用的。” 原来之前看不清是因为没戴眼镜啊。 上辈子从没跟这玩意儿打过交道,苏亭晚也就完全没往这方向想。 现在想来,那紫色人影可不是说她“戴着个墨水瓶底眼镜”吗? 她接过来戴好,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 以至于男人看她时脸上闪过的一丝嫌恶,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看向阮绵绒,眼神柔和:“还是你想得周到。” 阮绵绒说:“你总在忙工作,哪有空想这些女人该想的事啊。” 这两个人,当我死的? 苏亭晚心里冷笑。果然,重生的世界少不了绿茶。 她突然抓住阮绵绒的双手,把对方吓了一跳。 “绒绒,太谢谢你了!”苏亭晚一脸真诚,“博言总忙工作,多亏你帮他想着‘女人该想的事’啊。” 阮绵绒和陆博言都有些惊讶。 苏亭晚以前总是看上去木头木脑,懵懵的。除了做实验和追陆博言,对其他都没什么知觉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的暧昧才渐渐明目张胆起来。 怎么今天她突然这么热情,还叫自己“绒绒”? 阮绵绒莫名有些发毛,尴尬地应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苏亭晚依然抓着她的手:“我怎么会跟你客气呢,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说完,又突然抓过陆博言的手。 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苏亭晚像婚礼的司仪,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是我不好,思想太独立,三观太正确,没法帮博言想‘女人该想的事’。”苏亭晚叹气,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博言太好太完美了,只有你这朵鲜花才配插在他身上。” 她一脸欣慰地看看两人:“所以,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这天赐的缘分,我怎么好成为绊脚石呢?现在,我郑重宣布。” 苏亭晚看向阮绵绒,肃然道:“我把博言,交给你了。” 陆博言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苏亭晚力气奇大,根本抽不回来。 想起父亲还在外面,陆博言急了。 “苏亭晚,我看你特么是疯了吧?!快给我松手!” 苏亭晚握着两人的手纹丝不动,有些奇怪地问:“怎么,博言你不愿意吗?我还以为你很想跟绒绒在一起呢!” “我……”陆博言看着对面的阮绵绒,想说又不敢说。 “绒绒你呢?” 阮绵绒急得脸都红了,讪笑着:“那个,亭晚,要不你先松手,这事不急……” “不急吗?我以为你挺急的。什么都为他考虑好了。”苏亭晚笑笑。 阮绵绒被堵得没说出话。 两人隔着病床半弯着身体,僵硬地交握双手,尴尬又狼狈。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苏亭晚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果断放开了手。 于是,陆海明一走近病房就看见自己儿子跟阮绵绒红着脸、握着手。 未来儿媳妇躺在病床上,有些失神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陆海明一声怒吼,陆博言和阮绵绒吓了一跳,慌忙松手。 陆海明二话不说,直接上来给了陆博言一耳光。 “你还嫌你老子麻烦不够多是吧!” 陆博言有口难言:“爸,你听我说,是这女人……” “什么这女人,她是你已经公开宣布的未婚妻!” 陆海明怒道:“要是你再被我看到跟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拉拉扯扯,我就收回你所有资产!” 阮绵绒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哭都不敢哭。 苏亭晚好整以暇地拿了个指甲刀把玩着,闲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还不走?!”陆海明怒视阮绵绒。 “是,是,陆叔叔,我马上走。”阮绵绒低着头,逃窜着离开。 陆海明警告地看了看陆博言,才转过脸看苏亭晚。 “亭晚啊,你好好休息。” 像上司冷漠的命令。 苏亭晚却甜甜一笑:“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事要宣布。” 陆海明蹙眉。 陆博言郁愤难忍:“你还想整什么幺蛾子?” “闭嘴!” 陆博言讪讪住嘴。 “亭晚,你说。” 飞旋在指尖的指甲刀募的一顿,苏亭晚抬眸朝两人粲然一笑。 “我要退婚。”- 尽管纪明觉得今天苏亭晚的出场有些炸裂,但经过他的观察,这件事没在陆湛闻的生活里激起一点浪花。 事实上,换下被血弄脏的西装后,他就没再问起这件事。 纪明确定陆湛闻不在意后,打消了汇报后续情况的打算。 夜间的昭盛集团灯火通明。 顶层总裁办公室里,陆湛闻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 一份图文并茂的报告正在上面滚动,男子的声音配合着报告作汇报。 “总之,”报告接近尾声,“光是近几天,全球就发生了五起国际暴动。联邦的情况最严重,五起里面有三起是那的。” 纪明皱眉:“之前联邦国内环境最稳定,一年里都难得有一次,最近是怎么了?” 陆湛闻冷静抬眼:“恐怕是有江山易主。” 电子屏里的男人停了停,说: “是,Ghost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