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万俟朝面色不变，只是转过身去面朝白墙，手里玩着两颗核桃，表明自己真的不会插手。

      “仙姑奶奶，仙姑奶奶救我…救救我…”林洋这时也知道求万俟朝没有用，转头就来抓住了我的手。

      但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我，我就听见万俟朝啧了一声，然后一颗核桃飞了过来，正好砸在林洋的手背上。

      “小仙姑。”

      女鬼走过来，对我颔了颔首:“请您让一让，我要杀了他。”

      我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尴尬的笑笑，然后一溜小跑的跑到万俟朝身边，跟他一起面对着白墙。

      在我转身过去的那一刻，就听见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我敢保证那个女鬼不是一招就让林洋毙命的，她肯定是在折磨他，因为我身后的那阵惨叫声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才渐渐消失，而我的脚下，早就漫上了一层黏腻的血。

      我的腿马上就软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死人，还算当着我的面杀死的，可以说我的脑子都一直是懵逼状态，等我回过神之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万俟朝捞了我一把。

      “就这点老鼠胆，以后怎么给我干活?”

      我心中苦不堪言，就那种血腥事情，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我没当场晕过去就已经很好了，连腿软一下也不行吗?

      “小仙姑，地板我已经收拾干净了，您现在可以转过来了，不会吓到您的。”女鬼在后面怯生生的叫我。

      我转过头去，发现地板上的血还真没有了，就连林洋的尸体也消失了。

      女鬼跪在地上，向我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女鬼叫江婉凝，是林洋学校隔壁高中的学生。

      原本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就在前几个月，江婉凝临时有事放学晚了一点，在路上碰到了林洋他们在街边喝酒，可能是酒虫上脑又或者是借酒发疯，林洋跟他的几个兄弟起哄着要拉着江婉凝去陪他们开房。

      江婉凝不愿，让林洋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抄起酒瓶就砸在了她头上，几个人抗着昏迷的江婉凝去了巷子里。

      等酒醒了之后，林洋才反应过来江婉凝已经没了气息，那个巷子位置偏僻没有监控，林洋又花了钱，后来为了求一个心安，还去寺庙求了护身符，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掀起一点风浪。

      “小仙姑，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但他们前段时间竟然玩了笔仙，把我的魂魄又给招了回去，这才让我有了机会去杀他们，机会到了眼前，您说，他们不该死吗?”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刚才林洋一直催着万俟朝快点杀了女鬼，原来是怕江婉凝把真相说出来，我们就不帮他了。

      但现实是，就算林洋当时没让江婉凝说话，万俟朝也还是没有救他。

      我心里突然觉得痛快，只有亲手报仇那才算报仇，也可能是我内心比较黑暗吧，我觉得江婉凝杀了林洋一点也不为过，真是杀得好！

      万俟朝看着她道:“他们犯了罪，下了地府会有惩罚的，但你杀了人，已经是厉鬼了。”

      江婉凝依旧跪在地上，她的眼睛血红，已经是厉鬼的样子了。

      “我知道我杀人会变成厉鬼，但…”

      “以后来我的堂口当清风，把身上的煞气去掉再去投胎，不然你去地府会下刀山地狱的。”

      万俟朝说完，转身朝着香堂走去，顺便招呼我了一声:“把她的名字写到牌位上，她是堂口里的第一个清风鬼仙。”

      我赶紧应了一声好，抓起香堂里的毛笔就开始写牌位。

      江婉凝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万俟朝肯收她，连忙在地上磕头感谢:“多谢大教主收留，多谢大教主收留…”

      说完，她的身体便化为一阵烟飘进了我刚写好的牌位里。

      我把江婉凝的牌位写好，放到万俟朝下面一排的位置上，又给她上了香。

      做完这些之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转头看向万俟朝:“七爷，我们这笔单子收集了多少功德?”

      万俟朝轻挑眼角看了我一眼，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这次收集到了功德?”

      我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我就是为了积攒功德才开堂口的，现在好不容易做成了一笔单子，难不成还能一点功德都没攒到吗?

      “要功德是要救人的，帮苦主解决完麻烦才有功德，你自己看看，你的苦主呢？”万俟朝反问我。

      我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林洋已经死的渣都不剩了。

      我僵硬的转过身来，有点傻眼:“所以说…我现在不但没攒到功德，还倒欠了?”

      万俟朝不语，但看他的脸色大概是这样没错了。

      我有点抓狂。

      大概是没几个仙姑能像我这样，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倒欠了一屁股功德，按照这个节奏下去，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拉着一张苦瓜脸回到床上，想要补补觉，但一转身，就看见万俟朝也跟了上来。

      “七爷，我要睡觉了，您也去睡觉好不好?”我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有些害怕的看着他。

      我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万俟朝修长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层银边，他素白的脸更是熠熠生辉，左耳垂上的铃铛穗子耳坠轻轻晃动着，把他衬得宛如下凡的仙人。

      万俟朝淡淡扫了我一眼，刚准备说话，却突然咳嗽了起来，一抹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间滑落，在月光下更是刺眼。

      我吓了一跳，但好在他没有咳多久，很快就重新直起了身子，毫不在意的抹掉了自己嘴角上的血迹。

      万俟朝垂眸看我:“把衣服脱下来，然后趴到床上。”

      我:?

      这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我脱衣服?！

      他该不会…

      我没有动，紧张的抓紧了被子道:“七七七爷…我们一早说好了的，我帮你积攒功德早日把您的妻子换回来，您就不用把我也…啊啊啊啊！”

      我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被子就被万俟朝一把掀开，然后整个人被他给翻了个面摁在了床上，我的后背一凉，上衣直接被他给撕了。

      感受着耳边那温热的气息，我全身都在打哆嗦，满脑子都是那些有颜色的片段。

      完了，早上刚丢了初吻，现在连初夜都要没了。

      我绷着身子，闭着眼等待命运的安排，但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万俟朝把灯给打开了，然后拿着一个碗跟一支笔，不知道在搅合什么。

      我悄咪咪的抬起头看他，小声的道:“七爷，您在干什么?”

      不是要这样那样吗？

      润滑油难道都要自己现做?

      “做刺青墨，待会给你刺青。”

      万俟朝坐在床头，凉凉的瞥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笑容揶揄道:“不过…你刚才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