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皎月坐于床上,林风在她梳妆镜前椅子落座,面对于她,左腕戴二人在珠宝店所购手镯。 树叶一般绿,却夹染黑与灰,反而更温和,更夺目。 林风捏袖拿杯,绿茶入口润喉,入胃清心。 他放下茶杯,问尚皎月:“未见得你平日有心痛之症,是不讲与我听,还是并无此症。” “我只痛过那一次。” “往日思念我可有轻微疼痛。” “有,但是,疼法截然不同。” “将那日情况讲讲,你我共同分析。” “先莫分析,听本神讲。” 林风:“岳神?” “是本神。你二人既然已回转出生之世,便是凡人,需得重新修仙,寻那百颗摇钱树种,重新种植,以通得三界经济,不得怠慢。” 林风说:“我们已是凡人,当成亲。” “只要你二人心悦,生子亦可。切记积德行善,匡扶正义,勿论他人是非,莫扭转曲直。” 林风和尚皎月一起行叠手礼:“小神谨记。” 林风说:“现在可以详述。” 尚皎月说:“出去,我不想同你说话。” “若当真有人害你,早说当早日查明真相。” “我自己会查,无须你来了解,男女共处一室,实属不当……” “可是想起什么?” “女儿,可楠来找你。” 尚皎月出得门去,萧可楠便说:“不好了,月姐,瘟神来了,你是鬼,可斗得过?” “我是人。” “谁做了鬼,不想重新做人呢?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回来一趟,当早日回转,也好投胎转世。” “先不和你解释。瘟神现在何处?” “在咱家武林堂。” “走。” 林风:“我与你们同去。” “我家武林堂之事,不需你来管。” 林风垂下眼,心里咂摸。 武林堂。 双排武者一同向尚皎月抱拳:“我等恭迎霸主回归人世。” 萧可楠却在看尚皎月的影子。 走进武林堂,便见得四位瘟神。 分别是,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仕贵。 尚皎月在选拔守财神时,与这四位瘟神有一面之缘。 当即行跪拜之礼:“尚皎月拜见各位瘟神。” 刘元达上前相扶。 “我等得岳神相邀前来,嘱咐你与林风做好准备。” 他伸手,现出一本印有甲骨文《修仙秘典》的五寸厚书籍。 “这本秘籍当你与林风共同阅读,先明其意,再练其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知你二人可有称手兵器?” 尚皎月边听边在心里揣摩,一双眼睛流露精明。 “兵器自然不缺。不知,我要准备什么。” “目前尚且不明。” 尚皎月目光盯紧《修仙秘典》。 刘元达递与她,说:“为保修仙顺利,需远离尘世喧嚣,请于东岳山顶修炼。” “是。” 刘元达教她《修仙秘典》现隐之术,五位瘟神一起离开。 尚皎月回到家中,林风正与尚翎飞吃茶。 尚翎飞笑呵呵招呼尚皎月:“女儿,过来,这茶甚事甘甜。” 尚皎月拎起林风:“请回你家里去。” 尚翎飞道:“谁家姑娘赶夫君离开,也不怕别人耻笑,坐下,一起喝茶。” “伯父,我先回家,改日再来与您品茶。” “也好,皎月,送送小风。” 二人出得门,尚皎月说与他到山顶详谈。 山顶寒冷,林风与她坐得较近。 尚皎月稍挪一些,便搂过来不松手。 “你还当自己是神?这般不小心。” “放手。” “冷,当相拥取暖。你有话说,说吧。” 尚皎月看他交叉在上臂的手,说:“你箍的我不舒服。” 林风稍稍松了些。 尚皎月唤出《修仙秘典》,将刘元达所讲之言复述。 林风道:“几句话,一本书。何必五位都来见你。” “我也在想。还有,不知准备什么,让我心神不宁。” 林风暖声道:“先别理这,打开这书看看。” 尚皎月向右掀,却纹丝未动。 林风拿过来,也不能打开。 就连书页也粘在一起了一般。 书虽然厚,却并不重,一手托拿毫不费力。 这书封却好似被重物压迫,林风和尚皎月有如蚍蜉撼树。 神书当用神术,可是两人都已失去法力。 林风说:“我看这书根本不能打开,你我还是自己修仙更为妥当。” “我不相信,瘟神不会骗我。一定能打开,只是方式不对。” 有飞虫叮咬手背,她一巴掌拍上。顿了顿,一掌切中封面,封面当即迸射数道裂纹,又割接成碎片,慢慢向四周散开,露出了一页白纸。这纸薄如纱,轻如虫翼。她向右掀开,仍是白纸,再翻几页,数十页,整本书翻过,未见一字。 “无字天书?”尚皎月微瞪双目,“我想起一件事。” “甚事?” “我死前三天,在讲书堂看到一沓尚未装订的无字书纸。” 三年前,汇友讲书堂。 讲书先生说完结束语,走下讲台,听客们也起身离座,和朋友出来散心的尚皎月恍如梦中,朋友提醒她回转家中,她才站起身,却一眼见到讲堂上的白纸,走上前查看,白纸印有待装订字样。 讲书先生折返回来,对她拿起查看十分不满,抢夺而去。 她并不认得讲书先生,讲书堂也是第一次去,未记得名。 林风:“讲书先生甚么模样你可记得?” “记得。” “这书先收好,去找你朋友问当初带你去的是哪家讲堂。” “我自己去便可,顺便打听三年前印刷的是哪本书。” 林风看着她,眼里盛满心疼。 尚皎月没有看他,将书隐藏,向山下走去。 东岳城内福门街,书香墨痕论正邪。 尚皎月站在梁府门前,轻轻扣响,便有人开门。 “尚霸主,你可是回来看我家小姐?” 梁家是东岳的制陶世家,家中独女梁晨制陶手艺精湛,年年畅销。 尚皎月在陶器庄与梁晨邂逅,学习手艺,教授武功,成为朋友。 “晨晨可在家。” “小姐卧病在床,已三日了。” 尚皎月立现担忧之色。 榻上美人枯瘦,胭脂难遮倦容。 梁晨用手帕掩唇,一阵重咳,手帕晕染开一片鲜红。 她揉着胸口,却也无法舒缓,只觉得喘不过来气,憋得生疼,泪珠成串落下,痛苦哼叫。 “晨晨!” 尚皎月推门而入,掀开床帷,见她如此,心如刀割一般。 “皎月,你来接我了!” “莫胡说,我重生了,你也不会死。” 说着以掌心对她胸口,却想起自己已没有法力,反而是眼泪盛满双眸。 她愤恨地握紧拳头,表情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