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 画画蹲在地上,一手画地瓜,一手画鱼。 虽然亲生父亲放自己一马,但是一天没洗冤,就一天不离开大牢。反正也不挨打,还有人天天送饭,姐妹们相互照应,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给画画药膏的女子叫阿笑,长画画三岁,她的药膏止痛消肿又止血,七天不到,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阿笑拍手:“画的真像,两只手一起画,画画真厉害。” 画画仰起可爱的脸蛋:“厉害呀,想不想学呀。” “想想想。我聪明,一学就会。正愁出去没什么事情做呢。” “他们呢?” 阿笑大声道:“问你们呢,想不想学。” 一个刚刚遭受刑讯逼供的女子唉声叹气:“学了又如何?我就要掉脑袋了。” 在一起半年,都有感情了,她这么一说,其他姐妹都哭了起来。 “干什么鬼哭狼嚎。”狱卒怒斥道,“再吵,明天把你们都砍了!” 画画支愣一下起来:“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位兄台,什么时候行刑,是你说了算?难道不是刑部把命令发到县令这边再确认。哦?我知道了。你想越权。大家都看看,这个人真有本事,敢替尚书做决定。他要造反哪!” 狱卒闹了个大红脸。 何在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女的吱哇乱嚷,不用看也知道是华画。 兄弟一提起画画就说怎么好怎么好。 好? 在大牢里胡说八道,找死呢。 牢头一看,侍郎大人这是生气了,脸比锅还黑。 “谁吵嚷呢,几天没受刑是不是皮痒!” 何在正寻思,不防吓了一跳,咳嗽两声道:“带本官去见华画。” 画画嚷完了,看到一个穿官服的人走过来,挠了挠脖子,搓了个泥球扔了。刚坐下,牢头就把牢门打开了。 “华画。” 画画道:“在。” “这是刑部侍郎大人,还不快出来拜见。” 画画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牢头气得半死:“你竟敢……” 何在抬手制止:“走吧,带我去见程竹。” “是。” 见程竹,刑部侍郎。 难道,这是何在? 何在是来救自己和程竹的? 这敢情好啊。如此,自己可以尽快洗冤,和程竹早日回到手艺馆。 程竹看到何在就跑了过来,差点哭了:“兄弟,你终于来了!” 出狱的兄弟真的靠谱,自己只是说了和画画的凄美爱情故事就把他感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应允下来一定把信送到,好兄弟也很快就过来了,真的,好想哭! 只不过,画画要是知道了,会把自己揍哭吧? 何在一眼看见程竹血淋淋的手。就在一个时辰前,秦县令把程竹叫去进行刑讯逼供。 何在痛骂:“老东西,他竟然这么打你,我看他是不想要官帽,不想活了。” “没办法,城邻村都是他管辖的范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只需要帮我把皇上的圣旨或是口谕,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皇上承认玉剑是给画画的证据,我和画画就能洗冤。” 何在没有做保证,没把握的事他不说。他心疼兄弟的手,赶快找来了这里最好的郎中,只不过,所谓最好的郎中也对程竹的手束手无策,只能止血止痛。 何在一脚踹开县衙后院正厅的门。 秦县令正在和好友吃酒,正要发火,一看何在身穿官府,立马笑脸相迎。 何在也不等他说话,怒道:“程竹若是再添新伤,本官摘了你头上的帽子!” 秦县令并未戴官帽,不过他听了这话还是下意识扶稳:“下官遵命。下官斗胆问一句,您是什么人啊!” “刑部侍郎,何在。”何在说完离开。 秦县令愣了半天,心想这程竹是惹不起了。唉,不打还不行吗,就当这两个人不存在。 酒也吃不下了,秦县令让好友离开,随即开始了紧张又忙碌的工作。 一个时辰后,一名快手走进来禀报,说王记当铺来了一个伙计,有十万火急之事同他讲。 十万火急的事,竟然是他们掌柜的收了一把玉剑,这玉剑属于皇上! 秦县令这下明白了。 原来画画的确是偷了家里的玉剑。 王家当铺收了一把皇帝的玉剑。 伙计又说:“来当玉剑的姑娘我认识,叫如艺,是城邻村手艺馆的学徒。” 画画以为自己花眼了,竟然看到胖婶和如艺还有王记当铺的老板身穿囚服从眼前经过。 发生了什么? “胖婶,你们怎么了!” 胖婶停下脚步,没有看过去。 如艺绷着脸,心想自己大好年华居然要受砍头之刑,早知道就不贪财了。还不如嫁一个有钱人家,能花一辈子。眼前的利益真是要不得。 王掌柜心里这个气啊,平时对哪个伙计都挺好,居然给他揭发了,而且还不是这一件事。 不过,幸好揭发的不是养子,不至于气到吐血。 只可惜了玉剑,说没就没了,要是还给皇上还行,要是县令拿走了,再不上报,把自己杀了灭口,自己真是亏大了。 秦县令自己在卧室里躺着,左边一把玉剑,右边一把玉剑,一个是皇上的,一个是自己的。 不,都是自己的。 只要有空了做做手脚,谁也看不出来。 县令夫人走进来厉声道:“你想什么美事呢。” “我不是不让你过来吗,本官没心情理你,出去!” 县令夫人关上门。 “我看你是傻了!玉剑你只能留下一把,除非你不想活了。不然,就转手。皇上的玉剑留在身边,你早晚活不成。” 秦县令想,是啊,早晚是祸害,玉剑在皇上身边都能丢,必定是个邪物。 他嬉皮笑脸地问:“夫人可是找到了买主?” “卖个甚,送。” 秦县令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送?” “有人要你就知足吧。” 秦县令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道:“你不会是想拿到你娘家去吧。” “不信就算了。你休了我,我才不与你同归于尽。” “嘿嘿,夫人,我错了,都听你的,听你的。” 县令夫人还是生气,挣扎着不让他抱,然后推开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