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晚大喊一声“小心”,站起来就拿身体去挡。 容忌寒芒掠过瞳孔,左手拽过眼前的人护在怀里,“撕拉”一声,还是划开了沈清晚的衣袖。 容忌脚尖一点飞出了马车,马车瞬间四分五裂。 看了一眼怀里人苍白的小脸,白嫩的手臂划开了个口子,渗出血珠。 容忌眼睛猩红,面色森寒可怖. 右手从剑鞘中抽出长剑,速度极快,直接砍断了来人的一只胳膊。 “啊——杀人啦”街上呼喊大叫,乱成一片。 那人倒地抽搐,还想反抗,半截胳膊喷出鲜红的血。容忌如同看死人一般,一字一顿道“你竟敢伤她?”说完又将他另一只胳膊砍断。 “啊——” 沈清晚瞧见这般血腥的场面,蹙眉却没阻止。 容忌见她这模样,以为她是怕了,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几分,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 凌风上前阻止,却被容忌一个掌风劈开:“不可啊!王爷,还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他。” 容忌根本不听凌风的半个字音,上前直接砍断了那人的脖子。 沈清晚虽是看不清那人的惨状,但却能看见面前的人双眼猩红,居然在笑。 这才是真正的他! 杀人就会让他兴奋的“活阎王”! 她瑟缩了下脖子,装作没看到。 容忌看到地上的人呼吸停止,才压抑住内心的兴奋。 “去把这尸首送到太子府门前,今日办不成喜事,本王替他办场丧事吧!全当是遂了他的心愿,不自量力的东西!” 又向身后的凌风冷厉地说了一句“去医馆叫大夫到沈将军府,今日护卫不周,自己去领三十大板。” “是!” 到了将军府,容忌直接把她抱到了她房里的榻上,样子熟门熟路,看得莲樱一阵傻眼。 反应过来才上前“小姐,你是怎么了?” 看见沈清晚手臂的伤,哭出声来。 沈清晚一时无奈,小声呵斥:“没死呢,哭什么哭!” 抬眼瞧见蹙着眉盯着她手臂的定安王,这人没打算要走的样子。 如今他手里有自己的把柄,怕是只有骨肉计,才能牵制住这个妖孽,专心实施自己的复仇大计。 见容忌不为所动。 她眸光一闪,“啊”了一声,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 “好痛…” 沈清晚贝齿咬着娇艳欲滴的下唇,眼里挂上晶莹的泪珠,好不委屈。 容忌俯身上前,握住她受伤的手臂,怒吼道:“太医怎么还不到!腿若是无用,打断了便是!” 刚进门的太医吓得跪在地上,直呼:“王爷饶命。”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包扎!” “是…是。” 太医颤颤巍巍的给沈清婉上药,许是刚才吓坏了,手也不利索。 “嘶——”沈清婉本是装痛,这下真的被弄痛了。 容忌双眼一眯,一脚将人踹开。 “废物。” “来人,将他手给本王砍了。” 沈清晚瞪大了眼睛,心下一惊,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 容忌恍若未闻,将纱布拿起,自顾自地给沈清婉包扎了起来。 眼底被少女大片的雪白吸引,大掌握着白皙的藕臂,形成强烈的反差。 容忌触摸着她的肌肤,无比享受此刻。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将这只白嫩的手臂永远珍藏。 看到突兀的伤口,让他眼底生寒,动作变得极其的小心翼翼。 沈清晚被这场面怔住了,哪还顾得上手臂上的伤,耳边皆是太医的求饶声。 只是手抖了一下,就将人手砍了,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他罪不至死。” 容忌盯着她,眼底深不可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晚儿当真是怕我受伤,竟不顾自己的性命保护我。” 沈清晚内心发虚,也不懂他话里几分真假。 今日就算她不去挡,也必定是伤不了他分毫的,只不过是顺手卖了他一个人情。 可见亲眼见了他这么残暴的一面,只想撇清关系:“那是自然,王爷今日帮了我,我也帮了王爷,如此便两清了!” 容忌眼底晦暗不明:“既然如此,本王更应该好生照看你了。明日起,你便到定安王府养着吧!” 沈清晚一惊“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去你一个男子家里?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啊!” 容忌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就算你不去定安王府,这皇城还有谁敢娶你?” 沈清晚一时语噎:“我爹不会让的!” 容忌邪魅一笑:“本王自会与沈大将军商议,今日你先好生休息,明日本王就来接你。” 沈清晚还想反驳,容忌率先开口:“老实跟我去定安王府,本王便放过那个太医。” 她顿时没了话。 笠日,屋外吵闹声扰了沈清晚的清梦。 “莲樱,谁来了?” “小姐,是二房的四小姐差人来带话,邀您去西苑小聚。” 沈香荷? 自己倒是忘记了这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沈香荷,平日里与柳如烟交好。 前世没少在自己耳边说谁家的小姐纠缠太子,怂恿自己欺负人家。 背地里却和她那个好娘亲,在父亲面前说她的坏话。 说到底不过是个小角色,自己理都不想理。 “这初春还未到,天这么冷,有什么聚的,不去!” 莲樱:“奴婢自然是回绝了她,可是那丫鬟狗仗人势,仗着您和太子殿下取消了婚约,语气凶的很,说您要是不去,就去告诉老爷,说您欺负她!” 一早上扰了美梦,气本就不顺:“呵,我沈清晚没了太子妃的头衔,竟能让她一个庶女爬到头上来了!” 沈清晚:“我大哥如今在何处?” 莲樱:“大公子昨日受老爷之命去探望老夫人 ,说是老夫人身体不适,要接到将军府调养。” 沈清晚:“大哥本就体弱,父亲怎么会派他去?” 莲樱:“小姐,老妇人最是宠爱大公子,若是旁人去了怕是会惹老妇人挑理,心生不悦。” 沈清晚点了点头:“那倒也是,祖母规矩甚多,最是疼爱大哥,大哥又是她的长孙,去接她来皇城也是情理之中。” 沈清晚:“那三弟呢?” 莲樱:“三公子一早便被王爷送到温太傅府上研学。” 沈清晚记起来了。 东齐国规定世家公子弱冠,小姐及笄后,只要未曾婚配,都要去太傅府上讨论学问,吟诗作对。 说是如此。 不过是皇城喜爱整日啃书的公子小姐,彰显自己学问的场所。 若是看对了眼,自是顺水推舟喜结连理,她自是不愿前去。 况且她如今身负仇恨,更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昨晚她以退婚伤心为由,想晚几日再去温太傅府上研学。 若是平日父亲定会发怒,训她不学无术。 这次因为家族颜面,也同意了让她在府暂避风头,没想到她三弟倒是没躲过去。 这沈香荷如此大言不惭的威逼她去西苑赴约,也是料定了她今日没有最护着她两个兄弟庇佑,打得什么算盘,是真怕她瞧不出啊! 她倒是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西房别院有一湖,沈香荷就在凉亭处等她。 老远就瞧见远处一道曼妙的身影朝她走近,精雕玉琢的容颜一点点清晰,让她妒火旺盛:“长姐,妹妹听说你被太子毁了婚,特来邀你赏湖放松心情。” 这湖水虽没被冻个结实,到底是还漂浮着积雪。 赏湖? 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 和柳如烟一比,沈香荷的段位到低了点,想要落井下石的目的暴露无遗。 沈清晚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这皇城喜欢闲言碎语的人可真多呀!嚼舌根也没个边儿,到底是谁不稀罕这桩婚事,这事儿妹妹你还是得去问问皇上。” 沈香荷:“你!妹妹也是没想到,如烟姐姐是那种人,竟抢了长姐你的夫婿,今日听来,也是怪自己识人不淑。” 前世,柳如烟确实先与沈香荷交好。 整日出入沈家,给自己送吃送喝,才一点点得到自己的信任、 细细想来,原来这一切便是早有预谋,为的就是通过自己结识太子。 “都这时候了,还你的如烟长姐呢,我看你是觉得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认识了你那好长姐吧!是妄想有一天也像她一样,爬上别人未婚夫的床是吧?无碍,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姐都懂。” 沈香荷自是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如烟姐姐做了太子的侧室,长姐呢?这皇城人人传言是太子退婚,弃了沈家嫡女,如今又有谁愿意娶太子弃如敝履之人?” “侧室?”沈清晚眼底一暗,她一个侍妾怎么突然被封了侧室? 沈香荷见她这个表情,以为自己的话中伤了她,心里痛快,笑意也藏不住了:“对呀长姐,还是太子殿下亲自册封的呢!” 齐恒墨若非有利可图不可能封她为侧室。 难道?是柳如烟提前勾结了南蛊国! 已经开始和太子计划谋反! 沈清晚面上一惊。 算算日子,不久后便是太后寿宴。 四国使臣这个时间已经接连入住皇城客栈。 柳如烟趁能这个时间勾结上的南蛊国的人也不足为奇。 但若是不能提前阻止,那么惨死的五十万大军又该如何自处? 当下去客栈打探一下情况应该还来得及。 沈香荷见她要走,给身后的嬷嬷一个眼神。 嬷嬷立刻会意,朝着沈清晚冲了过去。 眼里带着狠劲,半分都没有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