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依依心里打鼓,这瞎了的女子竟然是位娘娘,不知又是哪位可怜人?怎么会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看她的眼睛应该不是先天的,不知又有怎样惨痛经历?依依在宫中也听起那些宫女们议论起宫里娘娘们的攻心斗角,可这瞎了的妃子却没人知晓,也没人谈论起。是大家都遗忘她了吗。不过无论如何,依依还清楚宫中的规矩,看见地位比自己高的自然要行礼的,虽然她对那些繁文缛节不屑一顾,但她也没办法,更不想把事情闹大,依然乖一点比较好,别连累了别人。于是她正扯着衣裙,想下跪,那位女子便立刻细声道:“快起来吧,不用管那么多,,在这里随意些,没那么多规矩,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依依,凌依依。” 女子微微一笑,“你就叫我盈盈吧。”她又介绍身旁的水磬说,“这是我的侍女,我们情同姐妹,叫水磬。” 叫她闺名?那怎么可以,这宫里是那么讲究规矩,讲究背景权势的,难道她不是娘娘又或者是那丫头胡说八道的依依或者……依依觉得理不清了,微微一笑。 “不准笑?娘娘永远就是娘娘,圣上没有下只把娘娘打入冷宫之前,谁都不敢直接叫娘娘的闺名。”水磬倒是嘴不饶人,一味的为主子考虑。 这丫头可真厉害?比自己主子还凶,依依抬眼看到水磬的神色,赶忙正紧点,一面又被说道。 “水磬,不要吓坏这么为小姑娘,别让人家以为你和那些丫头一样。”盈盈提高嗓音,可是听起来依然那么温柔。 水磬垂下脑袋,不在插嘴,只不过狠狠地瞪着依依,这两个人好有意思呀,到底是不是宫里的人。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难道这两位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难道是天上的嫦娥和玉兔,或许吧,那盈盈娘娘还真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呢? 依依想了下笑着问:“让依依叫名字依依当然不敢,不过如若娘娘不介意。依依愿意叫您声姐姐,不知娘娘同不同意依?” 依依的话刚说完,水磬的神色不知有多难看,她?她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叫盈盈声姐姐,水磬又转过头瞅了眼盈盈,她好像还挺开心。对了,是因为她不知道这姑娘长什么样子,不知是不是想起以前的那个人了,她们是有些相像,可是却不是她,是因为她看不见这姑娘脸上的红印吧。水磬越想不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几年了,都忘有多长时间了,但只要盈盈开心就行,只要她能够开心就好。 盈盈轻轻一笑,缓缓的朝依依走来,“当然可以啊,这样叫很亲切啊。依依你现在在哪个宫里当差。” 依依走过去与水磬一起牵着盈盈的手,“我如今住在菊沁园。” “菊沁园?”盈盈的身子突然一惊,声音有些惊讶与颤抖。 “是啊,菊沁园。姐姐以前去过?”依依道。 盈盈牵着依依的手不想让她看出心中的害怕,“哦,只是在想,那儿挺好的,那边环境清秀怡人?时间很晚了了,我依然让水磬送你快些回去吧。” 难道她也曾经在哪儿住过?对了,他以前应该也是个贵人,应该对那里很熟悉的。可是刚刚她的神色怎么那么奇怪呢?是思念,是难过,是无奈,还有胆怯。依依看不懂,她对盈盈浅笑,于是便随着水磬走了出去。 “姐,那你多保重。”她不舍的说。 都保重吧,以后肯定也无缘再相见了,因为依依觉得自己不久之后将会离开这儿,或许一个月也许半年,又或许时间更长……回菊沁园的路是那么安静,又那么漫长。静静的只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有宫灯闪耀的照着,月光在这样的映衬下竟然变得黯然失色。 高档的书房里,落尘拿着那刚捡回来的锦帕仔细的看了看,依然愁眉紧锁。昨晚这帕子上是哪儿沾染的水露,不晓得是否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上面的应该不是普通的露珠而是泪水。他无奈的笑笑,似乎还有些什么,好像昨晚在木园外应该还有人影。是幻觉吗,一定是最近没好好休息了。他站起来舒展下,好像是有点累了,一夜没睡,脑中总有那看到的人影晃来晃去,会是她吗?可是她不是已经走了,永久的离他而去了,再有四个月就到四年了,他依然清楚地记得一直让人害怕的日子,夜夜算着,天天想着。为何一直徘徊在脑海中,早该放下了呀。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常去木园里听琴声,却又总是不敢面对。还有那讨人厌三年一度的选妃,其实都知道都是些居心叵测的人?落尘横着眼看着书桌上堆着的满满的女人画卷,还不是那些高管的女儿从各地选秀而来,不由得露出厌烦的神情,不禁向后往椅背上靠了靠。 “圣上,您一夜没睡,歇会儿吧。”薛立阳轻声道,想要去扶起落尘。落尘睁开朦胧的眼睛,挥了挥手,然后揉了揉眼,清醒了些。手指着那些画卷问:“那些刚选进宫来的秀女安排的如何了?” 薛立阳吃惊,圣上怎么关心起这事来了,从不插手后宫事的他,怎么突然会有这想法,不知是应该开心依然应该担忧。但这自己的想法只能自己想想而已,薛立阳的脸上依旧毫无神情,“回圣上,那些秀女已经安排妥当,都挺顺利地。您是否要瞧瞧那些姑娘们的画卷?” 落尘立刻眼瞪了薛立阳一眼,薛立阳突然被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嘭嘭的磕着响头,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圣上息怒,奴才多嘴了,请圣上原谅。” 落尘有点烦躁,“赶快起来吧,不要啰嗦了,退下吧。”这奴才总是这大惊小怪,爱自作主张。只见薛立阳应声站爬了起来,想要把桌上的画卷全部拿走。 “放下,朕没让你拿?” 薛立阳听到,又立刻缩了手,放回原处。这圣宫真是权贵与危险并存的地方,况且这圣上的想法自己依旧猜不透。薛立阳自觉得自己是个懂得知进退的奴才,但也服侍了这小主子很长时间了,可依然不了解他的想法。他清楚,圣上的想法,他们做奴才的又怎么能随意猜测,但又看不惯圣上如此烦恼,便说道:“圣上……”薛立阳硬撑着,头蒙着低低的。 一盏茶过后,落尘终于说道:“把画卷递给我吧。”薛立阳总算轻松了些,却也为自己捏把汗。于是便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落尘拿过那些修女的画卷,一张张囫囵吞枣的翻阅着,满脸的藐视。这里面有多少两百多张吧,如何选呢,呵呵,看谁的运气好吧。落尘想着,便把画卷往天上一挥,一张张断然飘落。却怎知,其中有幅画突然紧紧地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也深深震撼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