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在摸爬滚打、饱受欺凌中长大的朱东楼,早就从这个刁蛮女人的眼中读出了某种信息,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出手竟然毫不逊色于男人,眼看着对方的小拳头就要捣在鼻梁上,他不紧不慢地一偏头,那女人的小拳头贴着他的面颊划了过去。拳风带着一阵清香迎面扑来,朱东楼的脑海中邪念一闪,一张嘴,如饿狼般一口把那女人粉嫩的手腕叼在了嘴里。 无论从小和男孩子打架,还是这几年和敌人交锋,这种动嘴咬人的货色郭凤霞还是头一次见到,更可恨的是这个货色竟然还如此轻蔑猥亵,如此淡定地看着自己,这让郭凤霞又气又怒,一气之下,竟深处左手把腰间的盒子枪拔了出来,“你这个下流坯子,姑奶奶今天要了你的命。”心中又气又脑,此时的朱东楼在郭凤霞眼里比鬼子还可恨,甚至可恨到百倍千倍。 眼看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朱东楼不但没怕,相反嘴角却诡异地上翘了一个弧度,不但没有松口放开郭凤霞的玉腕,却示威似的嘴上用了力,挑逗意味愈发浓烈,那表情,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有种你开枪啊! 郭凤霞长这么大都是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自己哪受过这种委屈,尤其是对方那双邪恶地眼睛和诡异的笑容,早把她的理智赶的无影无踪,“你……你……找死!”郭凤霞气得全身颤抖,食指慢慢地移动到扳机上。 “凤霞,你在干什么!” 突然,二楼倒数第二个房间里,也就是朱东楼隔壁,突然站出来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面貌,可听声音应该在三十岁以上。郭凤霞知道这是张姐,但她仍全身颤抖、怒不可遏地用枪抵着朱东楼的脑门儿,可就在她转过头去的一刹那,突然‘砰’的一声脆响,刚闻声走出来的张钰和郭凤霞,都立刻像石化般地钉在了原地。 郭凤霞在二楼里走廊里和新住进的那个小伙子大吵大叫,早惊动了客栈的老板娘——胖女人,只不过她知道这个郭凤霞是个惹不起的主儿,在一楼里一直偷偷地听着,不敢靠前去看个究竟,可二楼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这个老板娘虽然害怕,可却再也呆不住了,因为她知道那几个人身上有枪,要是在她的客栈里闹出人命来,她这赚钱的营生算是彻底砸了。 不管什么年月,总会有一些顾钱不顾命的主儿,胖老板娘一听到枪声,便立马冲了上去。不过也不完全是这个女人头大无脑,敢和身上有枪的人硬碰硬,而是她那一双势力的眼睛,早就看出了这几个人不像是国军的人,因为现在的沙城里随处可见国民军,那些人哪一个不都是穿得体体面面的,可这三个人穿着寒酸,手里又有家伙,肯定是共产党的游击队,这三个人要敢在沙城里撒野,民国政府政府和满大街的军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胖老板娘一听到枪声,还是挺着肥硕的大肚子向二楼走去。 响声不但惊动了老板娘,几乎也惊动了这个小客栈里的所有人,一个个都不明真相的探出头来,或是惊愕,或是好奇。 可胖老板娘刚走到楼梯口,就迎面下来了朱东楼,脸上仍挂着那邪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