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派心法注重一个‘轻’字,深厚内功也恍如弱柳之姿,看少镖头脚步轻浮,却内功精湛,清风心法已近大成了吧,你对敌多取手势,想来是想隐藏你的无影剑法了?”郑海迟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是我有两事不明,还请少镖头指教。”“现在请讲。”“呵呵,第一,听闻少镖头与江湖人士对战多为平局,我知少镖头有意想让,却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少镖头何以会无影清风武功,当年无影清风派水云间仙士留下的两部密典不是已经被刀剑狂和云中客毁了吗?”郑海迟道:“第一点,树大招风。第二点,恕在下无可奉告。”莲花仙子道:“也罢,少镖头如此城府,必有所图之事,闻少镖头往日行事,似乎也并不太在意福远镖局事务,只不知少镖头所图何事,难道要随那些草寇造反,哈哈。”郑海迟终于被她逗乐了:“闻名不如见面,素闻莲花仙子武功高强,以为是化外之人,不料竟也如此爽朗豁达,在下可以告诉仙子,郑海迟却有所图之事,但确实不便相告。”莲花仙子道:“少镖头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只是‘武功高强’四字出自你口,还真让我不习惯,对于无影清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郑海迟道:“仙子过谦,想来仙子下山定然有要事吧。”“没什么事,圣母教历任教主都要下山寻找蓝月部公主下落,由圣女主持教中事务。”“蓝月部?东胡五部之一?”“恩,自从东胡被匈奴冒顿击败后,乌丸、鲜卑、蓝月、肃慎、扶余五部便各自为政,本来蓝月部是最强大的,但因为二十年前那场政变,便迅速的衰落了,拉姆死于叛党之手,公主下落不明,叛军首领亚奴王当了圣王,支持公主的人便纷纷出走,部分流入中原,其中一支便是圣母教,上任教主日前仙逝,便由我代了教主之位。”郑海迟看着莲花仙子道:“你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传出去吗?至少会给你们圣母教造成些麻烦吧。”“呵呵,看来少镖头还真不聪明,你不是也有秘密在我手上吗?福远镖局少镖头修炼了无影清风,传出去,恐怕会天下震动吧,别忘了无影清风两次现身江湖,就两次天下大乱。”郑海迟笑道:“那就祝仙子早日找到公主,完成复国大业了。”莲花仙子也跟着笑道:“我也愿少镖头心想事成呢!” 郑海迟携剑而出,空手而归,正要回屋睡觉,在走廊上看见四海车马行李铁头几个人还在喝酒,李铁头正大骂白天割了他腰带的莲花仙子,瘦小的那个伙计上前边倒酒边道了句:“大爷些可真是海量,一看就是豪杰人物,难怪四海车马行能名震天下呢!”那李铁头醉醺醺的扯住伙计衣服道:“想不到你莫三也还有点眼水哈,不过我们哥几个算啥,金大当家才是瓢把子呢。”莫三忙笑道:“就是就是,真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么贵重,都把金大当家请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哈哈,东西嘛也不算个啥,就是朝廷重视,益州……”李铁头正要说,旁边几人连忙拉了拉他,李铁头一把甩开:“怕啥,不就是益州吕破胡设计了个七发连弩么,我们带几个样品到宫中,这年头谁还抢那个呀,我们金大当家一掌就拆它几十个,你说是不是?”后一句是对莫三说的。莫三忙点头哈腰道:“就是,就是。”郑海迟听完不禁笑了笑:“让我们押图纸,要四海车马行押样品,看来朝廷要大力平叛了。”这时郑宇从拐角跑了过来对郑海迟道:“少镖头,我们决定晚上三更动身,以免引起注意。”“晚上动身恐怕更会引起注意了。”“这……”郑宇不知如何是好了。“随你们吧,郑云呢?”“被杏花村大厨莫大邀去喝茶了。”“喝茶?”“本来莫大说喝酒,二哥怕喝酒误事,没同意。”郑海迟听到“莫大”二字便皱了皱眉,自语道:看来这杏花村不简单。又对郑宇道:“你下去吧。”“是。”月光已经接近中天了,月光洒满了大地,却更加增加了冬日的清冷。“镖局的事看来还不能撒手不管,可是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吧,有人在找天魔琴了,云方家族的后人也出山了,可是那两把剑到底在什么地方。”郑海迟站在阳栏上仰天叹了一口气,却突然见数道黑影从杏花村前方树林中飘过。“好强的轻功,高手越来越多了。”七个人在杏花村门前停住,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飘带黑衣的女子,只听那黑衣女子向后看了一眼,骂道:“死贱人,追了我两天了,本姑娘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我手下强奸过你吗?妈的。”一句话说得郑海迟都不堪入耳,看那黑衣姑娘也就十八九岁吧,长的凤眼柳眉的,可说话还真没一句不带脏字的。那黑衣女子刚说完,林中也传来一个女声:“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但你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我回南荒,要么一死。”“好大的口气,就怕你没那个本事。”“是吗?”两字一落,十几道人影呈圆弧状从林中飞出,将那女子七人围在中央,一个白巾蒙面的白衣女子居于正中,好整以暇地弹着弦琴,手中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又是她。”虽然蒙了面,郑海迟还是认出那女子正是上次琴会使用音波功之人。“你一个人上,还是一起上。”白衣女子冷冷道。“随便,本姑娘久不动手,不过是害怕有何误会,既然你执意相逼,我陈蓝风十八年来还没怕过谁。”白衣女子冷笑一声,轻轻转动十指琴音徐起。“又是这贱招。”陈蓝风似乎大怒,拔出长剑就攻了过去,却仿佛遇到气场一般,尽情施展不得,又觉全身仿佛有针刺,而愈来愈难受,只得提真气护住心口,以气运剑,瞬间用剑气扩散成一个剑阵与音波相抗,杏花村一些房客包括关小木在内被吵闹声惊醒出来围观,众人只见那长剑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逐渐变成无数把剑分布于陈蓝风四周,形成一道剑阵。陈蓝风运足八成功力,剑阵在空中旋转起来,地面落叶随之卷起。白衣女子琴音愈来愈急,渐成连续的起伏之音,陈蓝风大喝一声,剑阵从中猛然分离开来,向四方散去,又紧随着两掌移动,只见陈蓝风提气,两掌向白衣女子推出,长剑纷纷聚拢,如蛟龙入海一般齐射向白衣女子。“无影剑法?”郑海迟惊道。却只见那白衣女子看也不看飞来的长剑,数根琴弦齐出,与剑阵纠缠于空中,白衣女子右掌一翻,琴座离地而起,左手平推,琴座直飞入剑阵之中,白衣女子如波浪般,反复上下运动两掌,手铃之音大作,琴弦与剑阵缠绕愈加纷乱,那白衣女子加大频率,剑阵之中出现阵阵火花,陈蓝风呼吸却越来越困难,摧攻已至极限,突然那白衣女子改为横向挥动两掌,剧烈的音波交叉之下那剑阵猛然爆炸开来,又合为一把剑摔在地上。陈蓝风吐出一口鲜血,身后六大侍卫见陈蓝风支撑不住,提剑围攻过去,白衣女子轻笑一声,接过剑阵分开滑下的琴座,右手五指带动八根琴弦在琴座上一拂,琴又恢复如初,琴音一起,六人立即感到万剑穿心一般,弃剑在地上滚动,但兀自没叫出一声,那白衣女子道:“是跟我走,还是与你六个手下一起死。”陈蓝风看了看六个手下,愤然道:“我死就死,关他们何事。有本事的就用你那妖术杀了我啊!”白衣女子冷冷道:“那就如你所愿。”正要拨动琴弦,只见一个白影从楼上俯身而下,白衣女子见来势凶猛,急忙十指齐动,琴弦之音同时响起,双方在空中僵持数秒,关小木一看,正是郑海迟,只见郑海迟右手一招,黑衣女子掉在地上长剑立刻飞入郑海迟手中,长剑在空中化为剑环与气场相撞,音波气场仿佛形成漩涡一般,郑海迟借势在气场外围稍稍一滞,注内力与长剑,长剑猛然突破气场,琴弦崩断,当白衣女子回过神来,咽喉已出现明晃晃的剑尖了,陈蓝风惊道:“化外开方?”白衣女子也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也会无影剑法。”郑海迟笑道:“琴非天魔琴,音非天魔音。无影剑法第一招你都接不住,难道你还想用音波功战胜无影清风吗?”两人对答声音不大,众人皆没听清,只觉今晚见识了三大高手对决,又疑惑于这两名女子来历,见打斗完了没戏可看,除了关小木,就都回去了。那白衣女子听了郑海迟的话,站起来道:“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你就说你要怎么样吧。”郑海迟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五火教圣女。”郑海迟摇了摇头:“我要问的是,你与天魔雪茫什么关系?”白衣女子大惊,良久才笑道:“福远镖局少镖头?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无可奉告。”“不怕我杀了你吗?”“哼,就怕你不敢动手。”白衣女子衣服悍不畏死的摸样。郑海迟看了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无影清风与天魔雪茫势不两立,不过我还是放过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