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吃惊,随即又把血滴进了其他几滩尸水中,屋子里霎时飘起一团团的白雾。 师父满意的点点头, “嗯…全部蒸发了,倒省得我打扫家了。” “我曾经只听说过道士中的天师血可以驱邪避祸,难道我的血也有这种效果?” “只能说你的血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若是不当夜郎中,那可真就是暴殄天物喽,好啦,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办,快回去休息吧。” 离开望泉阁,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半个小时后,我打车回到了出租房所在的光明小区。 进小区门的时候,一个年轻姑娘与我擦肩而过,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去看。 这姑娘梳着马尾,身材纤细,虽然没看到她的正脸,但蜂腰翘臀的背影也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了。 周围有不少的爷们儿都停下脚步,纷纷侧目。 不过,让我在意的并非是她火辣的身材,而是她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儿。 因为成长在中医世家,从小我就闻过数百种的中草药,除了练就一番好记忆之外,鼻子是出奇的灵敏。 对于香味来说,药香、草香、花香、燃香甚至世面上大多数的香水我都了如指掌,可这女人身上的香味却极为罕见。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她已经走出去几十米远,那股香味还是没有散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我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那本医书。 几经查阅,终于在里面翻找到两个我从未涉猎过的字眼,尸香! “不会吧…” 我沉吟了一句,再看那个姑娘,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收起书往家走去。 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认真的钻研医书,说是医书,其实和治病救人基本没关系,全都是些驱邪避煞的术法。 虽然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我看的是津津有味儿。 为了晚上不出岔子,我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终于等到了师父的电话。 “少辰,收拾好背包,准备出发!” 挂断电话,我拿上背包飞奔下楼,只见在小区门口停着一辆普桑。 我探着脖子看了好几眼,不确定这是不是师父的车。 这时,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发什么愣,上车啊!” 我赶忙上了副驾驶, “不是吧?车窗还是手摇的,师父你挣那么多钱都哪去了?” 师父白了我一眼, “谁告诉你我挣着钱了?” 我嘿嘿一笑, “您别想糊弄我,那个许小姐家世不一般吧?来望泉阁的应该都是有钱人,您还在精神病医院坐诊,能缺钱吗?” “哼…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个财迷,好了别废话了,系好安全带!” 师父挥舞胳膊摇上车窗,却在车窗快要关闭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师父?” 师父耸了耸鼻尖,脸色忽然凝重起来。 “哪里来的香味儿?” 我一愣,也用力闻了闻,还是白天那股香味,只不过此刻要清淡了许多。 “师父,这是什么香味儿?” 师父没有回答我,而是抻着脖子往对面的楼看去,最后伸手指向其中一扇窗户, “你需小心一楼最东侧那家,那里有些不寻常,大概率是香味儿的源头。” 我诧异的看着师父, “您这鼻子也太灵了吧?连哪一家的都能闻到?” “哼…毛毛雨啦,好啦先不管这些,出发!” 穿过热闹的市中心,我们一路向城东驶去。 “少辰,你在家里是独生子吗?”师父突然问道。 “怎么这么问?” 师父的表亲严肃起来, “我之前说的夜郎中一脉只剩下两人,你是其中之一。祖师爷曾传下话来,最后的两个人不仅会同处一个时代,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甚至有可能是血亲。” “血亲??这么夸张?”我目瞪口呆。 “所以啊,我才问你是不是独生子,或者家中有没有和你同一天出生的孩子?” 说到这里,师父干脆把车停了下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苦笑一声, “师父…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独生子。” “什么意思?” 我摊了摊手, “我并非是父母亲生的,我是他们捡来的,所以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师父恍然,眼神中带有一丝失落,但他马上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要紧,能让为师遇到你已是大幸!” 说完,他重新启动车子直奔钟楼。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江州东郊的一条马路旁,我望了望,钟楼就在百米开外。 朦胧的月色之下,钟楼直冲云霄,锈迹斑斑的表盘上,指针早已停止了转动,而在表盘下方还悬着一口撞钟。 钟楼处在丁字路口的正上方,也就是“丁”字第一横的中间。 路口附近什么建筑都没有,十分荒凉。 但是再远一些就是黑压压的一片老旧住宅楼,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住。 楼上一扇扇窗户如同是被剜掉眼珠的眼窝,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整个路口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 我和师父走到丁字路口前,刚一站定,周围忽然起了夜风,夜风拂过地面吹到脚下,又顺着腿裹挟而上直往衣领里钻。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全身都不舒服。 师父四下看了看, “少辰,把阴阳鉴拿出来。” 我从背包里取出阴阳鉴捧在手中,发现盘中的指针正在缓慢的转着圈。 师父取出三根香,点燃后单手持香对着钟楼,此时虽有夜风,但燃香散出的青烟却是垂直向上的,师父轻咳一声,说道: “子午正针定阴阳,卯酉对冲见无常,乾山巽向鬼门开,坎离一动断魂香!” 声音一落,三根香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结出的香灰不落,散出的青烟却转着圈向四面八方扩去,如同是摇曳的水母,十分诡异。 师父面色一沉, “果然不简单!” 随后他将三根香结出的香灰全都抖入阴阳鉴之内,就听“刺啦”一声响,原本缓慢转动的指针突然停了下来! 针头对准了斜对面,我和师父同时转头看去,原本空空的街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扫大街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