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谢小光忽然觉得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肩膀隐隐作痛,后颈的胎记微微发烫。 “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范归川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那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谢小光的耳尖瞬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不,不用了吧…我没事…” “啰嗦,动作快点。”范归川的声音有些不耐,谢小光咽了口吐沫,抓住衣摆往上卷。 当上衣完全脱下时,凉意爬上了裸露的皮肤。谢小光低着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他不敢转身,只能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他的影子局促地缩成一团,而范归川的修长挺拔,正缓缓向他靠近。 谢小光的肩膀、后背和腰侧有着不自然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范归川的手指冰凉,抚在谢小光皮肤上的时候让他轻轻一颤, “疼吗?”范归川轻轻抬眸,指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 “不疼,就是有点冰…”谢小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了一阵,身后似乎没了动静,他有些疑惑,转头看去, “范……” 身后空无一人。 谢小光愣了愣,胸口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涩。他抿了抿唇,小声嘟囔:“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裤子,慢慢起身准备穿衣服。 一阵风忽然出现在室内,谢小光诧异地抬头,看见空气中裂开一道幽蓝色的缝隙,雪松的清冷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范归川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黑色长袍的下摆还飘荡着未散的灵力光点,手里拿着一个药盒,上面写着“红花油”三个字。 “所以,你是开传送门买药去了?”谢小光有些恍惚。 对方给了他一个白眼,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盖,中药味冲淡了雪松的味道,他蘸了药油的指尖不由分说地按在谢小光腰侧的淤青上。 “嘶——”谢小光疼得仰起脖颈,后腰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单薄的脊背上已经浮起一层细汗,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不然呢?”黑无常冷笑一声,“活人真是麻烦。”可眼神却不自觉的掠过那两片漂亮的蝴蝶骨。 谢小光很瘦,此时脱了衣服,就更显得单薄,范归川的手掌宽大,掌心几乎能圈住他半个腰身,指尖上是不正常的寒意,沾了药油后反倒添了几分灼热,灵力化作细碎的金芒,随着揉按的动作渗入肌肤,让淤血化开的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谢小光的后脑,让他忍不住想躲避。 “别乱动。”范归川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谢小光分明听出那声音里也有些慌乱。 谢小光强忍着不动,腰间又疼又痒的感觉像是有蚂蚁在爬,他微微回头,看着范归川的长发滑落肩头,随着揉药的动作,那些发梢轻轻扫过他的后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抿着嘴,嘴角的弧度却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范归川抬眼看到他的表情,手突然顿住了。 “笑什么?”他皱眉问道,声音还是冷冷的,可耳根却分明红了起来。 谢小光慌忙摇头,想藏住嘴角的笑意:“没、没什么” 话没说完,范归川突然加重了力道,在他腰侧最红的地方按了一下。谢小光“啊”地叫出声来,眼泪都要出来了,可心里却像浸了蜜一样,甜得发慌。 “活该。”范归川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恢复了轻柔。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眼睛,可谢小光分明看见,他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今天做得很好,我会和薛爷汇报的。”确保每一处红肿都充分上了药后,范归川收起药瓶,刻意避开谢小光的目光,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谢小光慢吞吞地套上睡衣,“那个黑色玉佩”他皱着眉头问道,“这已经是第二次遇见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不管是谁,也不是你一个实习生要操心的,”范归川淡淡的开口。 谢小光还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范归川已经打开了传送门,“好好养伤,明天让薛爷给你发任务奖励。”他一脚踏进门里,又转头叮嘱了一句“记得按时涂药。” 传送门消失后,房间里恢复了安静,谢小光呆坐了一会,小心的将药盒放在了抽屉的深处,那里躺着一把白色的塑料叉子和范归川写给自己的笔记。他看了一眼,合上抽屉,钻进被窝里,空气中红花油的味道中混着雪松的冷香,让他心安,谢小光终于顶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冥界——祭司殿 幽暗的大殿上,大祭司玄冥慵懒的倚靠在王座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丝缎般的长发垂在地上,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中红宝石的晶体表面,发出“哒、哒”的脆响。 这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引渡科科长柳青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台阶之下,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 “无妨,”玄冥忽然开口,语气就像谈论天气一样随意,“一个区区十几人的丹圃而已,毁便毁了,柳科长何必如此害怕。” 柳青闻言,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刚想叩首谢恩, “啪” 头顶传来宝石碎裂的声音,柳青的呼吸瞬间凝滞,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玄冥坐直了身体,轻轻吹去掌心的碎屑,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此事,总要有人付出些代价。” “传我令,无常殿黑无常范归川,办案期间,违规伤害凡人,责笞蚀骨鞭十记,扣功德一年,转轮王薛礼,监管属下不利,扣功德三月,立刻行刑。”玄冥阴毒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 “至于谢小光”他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柳科长,是时候让我们的实习无常,好好尝尝苦头了。” 柳青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属下领命。”直到退出祭司殿,他才敢将自己满脸的汗水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