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愣,最终还是林小满追问道: “陆副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韩雅云有事情隐瞒我们吗?” “那这样我们不是更应该追问下去吗?” 陆沉抬手轻轻的在林小满头上拍了一下。 “说你笨还总是顶嘴。”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说谎,要怎么去反驳她?” 郑鹤谦没忍住偷偷笑了笑,陆沉也去白了他一眼: “是不是说林小满没有说你们两个?” 袁振觉得委屈,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就被连带着进了这场战火中。 按了电梯,陆沉这才给几人解释道: “韩雅云床头柜有韩兴旺的合照,说明她这个弟弟和她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自己最敬爱的姐姐家里出了这种变故,作为弟弟,如果不是病的下不了床,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回来看看情况的。” “韩雅云显然是被人提点过,说的事情真假参半,让人无法辨别,我们就是要从中找到疑点,并去排除错误的选项。” “韩兴旺到底回没回过南江市我们谁都无法确认,仔细确认一下。” “还有,扩大案发现场的区域再次排查,一定要找到两位死者的手机或者凶器。” 接到指令,又都动了起来。 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扩大了区域还是很有用的,没有找到凶器,但是找到了两名死者的手机。 有了发现,队内可以说是士气大涨,终于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手机由技术科的人恢复数据,自然其中有林小满。 陆沉正在整理线索总汇的时候,袁振敲了敲桌。 “陆副队,华珊珊的妈妈来认领尸体了。” 听罢陆沉忙起身跟着往外走去,门口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妇人。 骨瘦嶙峋,泪眼婆娑,显然是来的时候已经哭过了,眼睛都红肿了。 微微弓耸着背,一看就是经历过时光的打磨。 一看到陆沉,华慧秀就快步走了上来,声音颤抖询问: “警官,你是不是管事的?” “你们的电话是不是打错了,还是说是不是同名的人啊。” “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死呢,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她的情绪起伏太大了,陆沉赶忙安抚她: “阿姨,你稍微缓和一下情绪,我们也希望是弄错了,要不先去看看是不是你的女儿再说吧。” 华慧秀跟着去了停尸房,每走一步,都很沉重。 陆沉站定在一个冰柜面前时,对华慧秀道:“阿姨,一会儿你只可以在一旁确认,不能够上前,尸体已经进行过解剖,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华慧秀默默点头,可是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 林小满不敢看这个场景,微微侧身将头躲在了郑鹤谦的后面。 生离死别什么的,最是惨烈了。 陆沉拉开冰柜,轻轻的拉开裹尸袋的拉链。 熟悉的面孔暴露在华慧秀的面前,她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就是来自一位母亲的嚎啕大哭。 想要上前拥抱自己的女儿,却被身旁的袁振给紧紧抱住制止。 “阿姨,不可以上前。” 华慧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体都瘫软到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怎么会这样。” “珊珊,妈妈的女儿,你到底在跟妈妈开什么玩笑啊。” “妈妈再也不跟你置气了,你回来好不好,妈妈知道错了,妈妈求你了,不要吓妈妈好不好。” 这场面总是令人为之感伤。 用心拉扯大的孩子,尸体就这么呈现在面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何等的惨烈。 男性总是缺少安慰的天赋,这个任务就落到了林小满的头上。 好久以后,华慧秀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至少可以进行正常的询问了。 陆沉仔细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触动华慧秀脆弱的心情。 “阿姨,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说说华珊珊的事情了。” 华慧秀这一瞬间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好多,看得人心里打颤。 原来亲人的离世,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打击。 她目光失神的开口叙述着华珊珊的过往。 “珊珊这孩子,懂事,听话,我和她爸爸离婚以后,珊珊是主动要跟着我的。” “但是女人带着孩子,都是很困难的,被嫌弃不说,还要被说闲话。” “珊珊这孩子学习好,而且什么都愿意跟我说,后来渐渐的,珊珊就不爱跟我说在学校的事情了。” “我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会打听她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 “因为孩子突然不爱跟家里说这些,总是会让我想起网上的那些霸凌事件。” “打听过后,才意识到珊珊是长大了,是有自己秘密的年纪了,虽然珊珊没有早恋,可她也是需要空间的孩子了。” “我起早贪黑的摆路边摊,珊珊放学写完作业会来帮我,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的,珊珊也长大成了大姑娘。” “高考的时候,珊珊由于太紧张,没有考上期许的大学。” “我劝她说复读一年,珊珊就跟我吵,说第一次没考上,之后再努力也考不上了。” “这孩子跟我置气,索性考上的大学也不去念了,背着我来了南江市,打电话说让我不要找她,她已经找到工作了,会好好赚钱改善我和她的生活。” “我也心里有气,气她不上进,大学不读跑去上班,我就不联系她。” “顺着她朋友圈发的地址,我偷偷来看过她,打扮的很正常和纯洁,看她的日子过的也挺好,我怕她还在生我的气,就没敢打扰她。” “想着等她气消了,会给我打电话的,却没想到那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两个月前,珊珊突然往我的卡上打了好大一笔钱,我给她打电话追问。” “她说这是她最近的工资还有奖金,让我拿着开个店,不要再起早贪黑风餐露宿的摆摊。” “我才知道珊珊是心疼我,复读一年,就要多花我很多的钱,更别说是上大学。” “可是知道的太晚了,想要道歉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