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抢走了我的丈夫,抢走了我热爱的事业,虐待我,因为我害死了她的父母。 她说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三年后,我复出成功,亲手送表妹入狱。 我为小姨和姨夫上香,安慰他们泉下安息,他们的不孝女,我替他们收拾了。 1. 滚烫的烟头一下一下烫在我的肚皮上,每烫一下都会激出我一声凄厉的惨叫。 从嘶喊到沙哑,我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然而动手的人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我只能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地蜷缩,就像一只被活生生扔进烫水的虾一样,弓着背承受痛苦。 从额头流下的冷汗滴进我的眼睛,涩得睁不开眼。 我虚弱地伸手试图挡住林叶持着烟头的手,但因为已经疼到浑身脱力所以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她看到我伸过去的手,似乎更加生气了,将明明灭灭的烟头狠狠戳在我的手背上。 「啊——!」 我一声惨叫,将手塞到身下,一阵钻心的痛过后又是一阵冷汗。 林叶看着我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终于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烟猛吸一口后随手扔进我的头发里。 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蔓进我的鼻间。 「乌雨晴,疼么?」 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眼神好像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打造的艺术品。 「我问你疼不疼?回话!」突然林叶恶狠狠地对我吼道,与她平时娇娇弱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实在痛到受不了了,不想她再对我有任何动作,只能用尽力气微微点了点头。 她脸上闪过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终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对我道: 「疼你也给我忍着,比起你害死我的爸妈,这点疼微不足道。」 2. 一瞬间,脑子里飘起雪花。 三年前,我作为影视圈最具实力的新锐电影导演,拍摄新武侠电影《侠义》。 而林叶的爸妈作为影业的老前辈,来客串我的电影作为对我这个外甥女的支持,同时拍最后一段戏作为演员生涯的结尾。 他们二人这一场戏是在悬崖边上拍武打。 这场戏很危险,需要演员吊威亚悬空在悬崖上方,对技术人员要求极高。 但我和林叶的父母都认为基于更精彩的呈现效果,应该实景拍摄。 可是当时威亚设备出现了滑轮上的瑕疵,我提议这一段延后拍摄,但林叶却因为急着让爸妈带去国外过生日而在旁边红着眼哭了。 于是我的小姨和小姨父为了不让女儿失望,提议立马拍摄。 因为危险系数极高,在拍摄前我与技术人员反复确认威亚等相关设备的安全性,甚至自己上去试过,确保无事后才让他们夫妇两个开拍。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威亚滑绳,林叶的父母掉下悬崖,搜救队找到二人时,摔得血肉模糊。 就这样,林叶的父母死在了我的手上。 3. 那就用我的命来抵吧。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脚踢翻了摆在桌子上的瓷花瓶。 随着一声破裂的声音,顷刻间,花屏碎片翻飞在地,我仿佛清醒了一刻,伸手摸到一块碎片便往自己脖间划去。 「夫人——」一旁的李阿姨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我的手。 一道熟悉且沉稳的男声此刻突然从林叶身后响起:「叶叶,你们在干嘛?」 林叶听见莫川声的声音,示意李阿姨赶紧起来,脸上阴鸷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样。 她一转身,抱上莫川声的胳膊,嗲声嗲气中似乎还带了丝慌乱,对莫川声道: 「姐夫,我来看姐姐,结果正碰上她发病要自杀,我和李阿姨阻止了好久。你看,我的胳膊都被她撞到了。」 她伸出洁白无瑕的小臂给莫川声看。 我明明看到莫川声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之后对着我一脸嫌弃和不耐烦道: 「乌雨晴,你这又是干嘛,凭着自己有抑郁症冲谁都发疯是吧,看看你那副样子!赶快起来给叶叶道歉。」 莫川声,他曾经也会因为我身上的一点小伤而心疼我,也对我温言软语过,为什么林叶一来,他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爬在地上,忍受着浑身的剧痛,艰难地喘气,看着我深爱的丈夫站在林叶身旁要我向她道歉。 可是明明被伤害的是我啊。 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缓缓地顺着太阳穴流进耳穴,四周隐隐约约的隆隆声,仿佛被水包围。 瓷片被我用力握住,深深地嵌入手心,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褪色,林叶粉色的短裙,莫川声深蓝色的西装裤,李阿姨手指上金色的戒指,一瞬间都成了灰黑色。 这个人间,让我痛得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我没有力气再将手抬到脖子的地方,便直接划开了另一只手腕。 我感到温热的液体从我手腕处流出。 这个感觉其实不陌生了,割腕割了多少次都没死成,只希望这次老天可怜可怜我,把我收走吧。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感觉到莫川声把我抱起来了,一声声地喊我的名字,好像还有点急切。 刚刚不是还对我嫌弃得不行,要我跟林叶道歉,现在怎么又抱我了。 之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4. 「李姨……李姨!」 我猛地惊醒,怵然一动,却感到四肢麻木,紧接着浑身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 这是……在医院。 我终究又一次没死成,疼痛之余是一阵悲哀。死也这么难。 「李阿姨已经被我调走了。」 是莫川声的声音,他居然在。 李阿姨被调走了,调去哪?他们不会伤害李阿姨吧。 我立马心悸起来,顺着莫川声的声音看向他:「什么?」 问完,我却突然顿住了。 怎么都是灰黑色,莫川声的衣服,医院的窗帘,床头柜……还有莫川声不耐烦的面孔…… 都是灰黑色。 莫川声好像是看到我怔住的表情,难得耐心对我道: 「叶叶说李阿姨照顾不好你,让我把她调了。」 我看着眼前的灰黑世界,没有回应他的话,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担心,便接着道: 「放心,把她调去公司清洁。」 只要不伤害她便好,她是唯一愿意在我受伤害时保护我的人。 我想起她站在我身前求林叶的样子。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下: 「川声,我好像看不见颜色了。」 事实证明,现在莫川声的耐心对我是一种珍惜品。 他没有问我怎么回事,只是立马转出他一贯对我的厌恶的样子,对我道: 「乌雨晴,能不能不要得寸进尺,什么看不见颜色,不要装了不行吗?你撞到叶叶的胳膊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是你拿烟头烫自己的手吧,如果烫到叶叶怎么办!」 我拿烟头烫自己?又是林叶编造的叭。 我的丈夫,护着我的表妹,不惜伤害我,真是荒唐至极。 我不再想看到他,让他走,他站起身扯平西装,对我恶声恶气道: 「乌雨晴,别想死得那么容易,你别忘了欠叶叶的两条人命,你得活着还她的痛苦!」 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两条人命?为什么要时时刻刻让我记起。 我闭上眼,要是现在立刻就能断气该多好啊。 5. 莫川声不信我看不见颜色,第二天在不顾我的反对下就将我带回了莫家老宅。 理由是医院环境不好,怕影响到我的病症。 VIP病房有什么环境好不好的,我知道这是林叶怕医生发现我肚皮上的烫伤撺掇的莫川声。 老宅很大,阴森森的,我一点也不想回来。 老宅很旧,年代感让整座宅子看起来阴森森的,而现在我看不到颜色的情况下再去看它,就像默片里的阴森古堡,仿佛随时都会有一个怪物出来掐断我的喉咙。 一瞬间我有点喘不上气。 莫川声看着我反常的样子,皱着眉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我尽力压下自己的恐惧感,向他轻轻开口道:「川声,我能不能不住在老宅?」声音颤抖,甚至带了一丝乞求。 莫川声听了,好像并没有为之动容,而是很不理解地问我道:「你又要闹什么?老宅不是住得好好的,别耍脾气了行吗?」 「可是我真的害怕……」 害怕每一个做噩梦吓醒的晚上,害怕醒来后一个人望向漆黑的树影,害怕冰冷冷的墙。 「你犯什么神经……」 莫川声刚要训斥我,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了。 是林叶。 他仿佛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起来了。 我听到林叶说她怕黑,要让他早点过去陪着。 莫川声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轻声哄着说马上过去。 林叶怕黑他就好声好气地哄着,随叫随到,我怕黑就是犯神经,有时候我这个丈夫真的更像我这个表妹的丈夫。 他向我不耐烦道:「赶紧下车,自己进去,我有事。」 「我真的不想,川声。」 他已经完全没有耐心跟我沟通了,应该是急着去陪林叶,他干脆用自己金贵的手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向宅子走去。 「放我下来……放开我……啊!」 我在挣扎间不小心蹭到了肚子上的烫伤,一阵钻心的痛向我袭来。 莫川声皱了皱眉,好像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问我怎么了,而后将我放下来就要撩我的衣服。 我死命拽着衣服的下摆,不想让他看到我肚皮上的不堪,但终究还是防不住他。 就在他撩起我衣服的那一刻,我用双手捂住眼睛,但还是听到了他轻轻地吸气声。 他很小声地问我:「你自己弄的?怎么不跟我说?」 他是在心疼我吗? 我还没来得及想,却听见手机铃声又响了,就像催命符一样。 他撩起我衣摆的手立马松开,对我道:「你自己进去,我有时间会来看你,下次最好别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是一句承诺还是一句警告? 下次来看我,什么时候?他大概忘了,上次他来看我距现在已经两个月。 而上次是因为我割破了手腕。 我只有濒死的时候才能看见莫川声迈出的脚步,而这个林叶是需要两个电话。 而这个人是我的丈夫,是我深爱的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爱不动他了,真的好痛啊。 6. 李阿姨走了,莫川声基于上次我的情状,干脆在我的房间门口派了两个保镖看着我。 除此以外,还来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阿姨每天如临大敌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