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那天在你家的宴会上你爷爷的意思吧。”顾时楠顺势坐在了床头歪着脖子和陆以轩说话。 “当然知道,所以在你正式订婚之前记得把欠我的那一次还给我。” 顾时楠反映了一会才明白陆以轩说的欠他一次是什么意思,嗤笑了一声“这个你别想了,我不可能屈于人下,你也最好死心。”说完抬起陆以轩的下巴,用拇指蹭了蹭他的嘴唇。 陆以轩一下打掉了顾时楠的手,“我之前也从来不屈于人下,不管你认不认,都欠我一次,我总会找到机会的。”说完还不死心地上下摸了摸,“我技术很好的,真不想试试?” “我没什么和小朋友玩的兴趣,看在陆家的面子上我不会再动你。但你最好也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我就干到你服为止。”说完不顾陆以轩愤怒的眼神,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 等顾时楠走到楼下,司机已经下车等着了,上车后顾时楠忍不住偏过头看了看这座有点意思的酒吧,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座酒吧,门外的装修颇有朋克风格,内饰也有很多嘻哈元素,倒像是他那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的东西,想到陆以轩,顾时楠勾了勾嘴角,这小孩儿虽不像其他床伴那样懂得配合他,但实在是有些可爱,如果不是陆家的小儿子,说不定真的会对他有兴趣,可惜了。 四、 “啧啧,小子,球打得不错啊。”说话的男孩儿头上带着一顶线帽食指夹着烟,一身皮衣颇有朋克风,“你这样的,平时没少出来陪金主爸爸们出来打吧,怎么最近生意不好,没傍到,出来赚点零花钱?”说完便带头嘲笑。 这场子里公子哥们都互相认识,他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边拢共也认识也没几个,带自己来的朋友早不知道去哪泡妞了,更何况陆以轩确实漂亮得不像话,这种不像话体现在他这类型更像是男人会保养的小白脸,因为女人一般不会包养这么细皮嫩肉的。 陆以轩一听,这毛线帽是输不起了故意找茬呢,自己放水放得都这么明显了,可这笨蛋还是输了。虽说不应该喧宾夺主,但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已经给过面子了,再说这些话,那就是单纯地挑事儿。 “十个,我输了不仅给你十个,还管你叫声爸爸,怎么样?”陆以轩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台球台另一端传来。 毛线帽看到对方这么嚣张,嘲笑道“十个?给得起吗?我输了给你十个,你要是输了,脱下裤子给我上一次。”说完还恶劣地上下扫了陆以轩一遍。 “好,没问题。” 一个好字落下,场内一瞬间被点燃了,显然这个赌注够劲儿,起哄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抱着吃瓜的心态看看究竟花落谁家。 嘭——黑球与其他球撞击的声音,好戏开场了。 毛线帽开球,似乎意识到对方实力不容小觑,开始认真起来,前两个球进的非常顺利,场外不少讨好的声音,等到第三个球的时候没掌握好角度,球歪了一下,接下来轮到陆以轩了。 陆以轩丝毫不慌,对自己的球技无比自信,要知道这纯熟的球技是从小在大哥身边虐出来的,于是不紧不慢地弯腰成九十度,双腿略微错开张开保证自己下盘比较稳,右手撑台,左手握杆,嘭一下,一杆进洞。 随后又几颗球进洞。 毛线帽眼看着自己要输,于是示意了一下,一个服务生非常有眼色地在送酒途中“不小心”撞到了陆以轩,随后连忙道歉,这一杆果然偏了,陆以轩歪头轻笑了一声,自己实在懒得搭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随后抄起手边的一瓶酒灌了一口,退到旁边看毛线帽打球。 冰凉甜腻的液体刚灌进去,陆以轩就盯着进门走进来的两个人拧起了眉毛。 顾时楠搂着一个女孩儿的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家台球厅,而后和另一位看起来像合作伙伴的人攀谈起来,交流过程似乎很愉快,两个人有说有笑,但陆以轩却看得出顾时楠脸上的笑假得很。陆以轩虽说见过顾时楠没几次,但这人公众场合一直都是彬彬有礼不失分寸,脸上挂着的是招牌假笑,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又大多数是嗤笑,平时的时候更多是绷着一张脸。陆以轩大概能理解他的表里不一,这样的身世和背景,眼高于顶挑剔的性格,教养为他披上了一层绅士的外衣,对待每个人都十分有礼不逾矩,但那只是他的伪装而已,实际上谁都不放在眼里。 浅浅走了神之后陆以轩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台球桌上,不得不说这毛线帽的技术差得可以,看来大家平时为了哄着他也算辛苦了,陆以轩内心不禁吐槽道。果然下面这个角度有些刁钻的球,他不出意外地打偏了。 接下来又是陆以轩,一连三杆,击球入袋,有人为他暗地里捏了把汗。 最后一球,这角度有些偏,陆以轩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角度,随后尝试着抬起一条腿跪在台球桌上,上半身全部都趴在台球桌上,全神贯注地准备一举夺魁。 顾时楠刚一进来就注意到陆以轩了,但今天是来谈生意的,所以只是搂着身边的美女走了过去,当然,他也不觉得两个人再有什么见面交流的必要。 等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陆以轩正半跪在台球桌上,身体正以一个非常适合进入的状态趴在台球桌上,圆润的臀型包裹在面料舒适的休闲西裤中,大腿的肉由于挤压在裤子上压出了些许痕迹,看起来肉感十足。或许只有顾时楠知道,那大腿和臀部的手感有多好,既有运动的痕迹又不会太过火,又软又有弹性。陆以轩上半身几乎全部压在台球桌上,突出的两片薄薄的肩胛骨在面料的覆盖下若隐若现,少年青涩却又有宽度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肢都绷着劲儿。顾时楠看着那具颇有吸引力的身体,回味着上次两个人的亲密接触,那纤细紧致的腰一只胳膊就能环过来,他还记得这样一副兼具少年的青涩与成年男人略微成熟的身体在身下是多么的诱人,想到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结。 然而这边的陆以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姿势有问题,只是一心想赢,殊不知自己这个姿势对于其他性取向为男的人来说是一张真挚的邀请函。不仅顾时楠,场内的一些人看到陆以轩这样一副诱人的模样,都有些蠢蠢欲动,有人甚至恶意地吹起了口哨。 “嘭”——最后一球顺利入洞,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最终以陆以轩的胜利画上了句号。 陆以轩从台球台上下来,一手握杆另一只手支着台面,好整以暇地盯着毛线帽,仿佛在等他承认自己输了。 那毛线帽不服气咬着牙说“运气挺好。” “是不错,记得打钱。”说完把球杆扔给之前撞了他的服务员,转身就准备离开,谁知刚一转身就一群人围了过来。不过陆以轩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场景,于是开始慢慢活动起筋骨,扭一扭踝关节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毕竟对方人有点多… 没等对方动手,陆以轩率先一个肘击,先把对面的人打倒,随后又一个扫堂腿把左右两边的人撂倒,而后起身抄起一个台球杆就开始和涌上来的人打,这期间的酒瓶子碎了不少,玻璃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数上来的都是这家台球厅的服务员,其他公子哥只是站在旁边看戏。 看来这是少东家,陆以轩抽空想,再这样和他们周旋下去,自己一点便宜都讨不到,于是最后一杆子打趴下了最后一个往上冲的服务生之后,对着那个毛线帽说了一句 “爸爸我叫陆以轩。”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后门跑去。 陆以轩跑到后院,正准备叫辆车离开这,但想起来自己跑的太匆忙连手机都没带,正准备跑着离开,后门就被狠狠地推开,那群人不约而同地带着家伙出来。看了看已经挂彩的胳膊和腿,陆以轩磨了磨虎牙,准备硬着头皮接受这一场硬仗。 “滴滴”一辆跑车的声音众人背后传来,那开车的似乎不在意这群人的死活,横冲直撞地往里开,最后一个甩尾停靠在陆以轩身边。 顾时楠摇下车窗,抬起下巴示意陆以轩, “上车。” 陆以轩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良好认识,二话不说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并系好了安全带。 顾时楠扭头看向陆以轩,边戴墨镜边笑着说 “抓紧了宝贝儿。” 随后一个漂亮的漂移转了方向,不等众人反应,只听嗡地一声,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噌地一下从眼前飞过去,只留下一堆汽车尾气和一群拿着台球杆的服务生们面面相觑。 陆以轩握着手把侧过头看向顾时楠,侧脸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墨镜,嘴角似乎还噙着笑,娴熟地操作一辆跑车。意气风发,陆以轩不知怎的脑子里冒出了这四个字。跑车驰骋在大马路上,陆以轩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不知道是因为顾时楠还是因为高速飞驰的跑车。 “到站了。”顾时楠歪过头笑着对陆以轩说。 陆以轩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小酒吧,又抬头看了看顾时楠。此刻正是傍晚时分,连吹过的风都显得有些识趣,自觉降低了些许温度,顺便撩起了顾时楠额头前几缕碎发。 陆以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顾时楠今天格外地帅。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上衣已经被脱得精光,正被顾时楠按在床上准备进入。 嘶——草,真疼啊。 窗外的月亮很圆,今天好像正好是十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以轩和顾时楠度过了一段十分愉快的时光,期间陆以轩回去上学,顾时楠好几次飞过去看他。他们在长安街散步,在上海外滩乘着豪华游轮欣赏夜景,在赛车场里赛车,在世界各地的画展上欣赏色彩浓烈的油画,在西餐厅里戴着面具跳舞,在日本泡温泉,在瑞士滑雪场滑雪等等,二人学识和家境都很出色,每天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但偶尔也会有争吵,顾时楠的霸道和说一不二让陆以轩这个自小被万般宠爱的小少爷很受不了,但最后二人的解决方式都是在床上,也算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又是一个圆月的晚上,窗外飘着零星的雪花,顾时楠怀里抱着刚被清洗过的陆以轩,揉着这颗圆润的头,突然开口说道, “陆爷爷之前和我说过的你堂姐的婚事就算了吧,我和你发生了这事儿,真要结婚了也挺别扭的。” “哼,是挺别扭的。”陆以轩瓮声瓮气地说。 顾时楠又默不作声了,只剩下安静平稳的呼吸声,过了一会陆以轩以为他都快睡着了,于是轻轻动了一下也准备闭眼睡觉,顾时楠此刻缓缓开口, “我和陆家正准备合作一个项目,我打算让一成利。” “因为我堂姐?” “当然不,因为你。”说完温柔地吻了吻陆以轩的头发。 陆以轩听到这却突然挣开他的怀抱,瞪着眼睛对顾时楠说“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和你发生了关系,所以你决定让一成利?” 顾时楠望着陆以轩有些扭曲的漂亮脸蛋,有些不明所以 “有什么问题?” “顾时楠,你以为我是来卖的?”陆以轩险些气笑了。 “当然不是,只是我想”顾时楠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笨拙地说道,“这项目体量很大,一成利大概能有一个亿左右。” 陆以轩听到这忍不住冷笑,“是吗,那我在你这还挺值钱?” 听着陆以轩有些讽刺的话,顾时楠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若是自己以往看得顺眼的床伴,都会象征性的给一些礼物,有时候是包有时候是车,但是面对陆家的小少爷,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处理,总觉得给平常情人的俗物不太合适,但又想表达自己的喜欢,如今看来似乎有些弄巧成拙了。 陆以轩不知道,对于一个精明的、处处都要占到上风、半分薄利都不让的商人顾时楠而言,主动让利一成已经算是他送出去的最大方最有面子的礼物了,只可惜二人身体有亲密的接触,但心却总有些距离。 “那我们过去的半年里是在谈恋爱么?”陆以轩随后说道。 顾时楠此刻被噎住了,他很喜欢陆以轩确实没错,以往的床伴从来没有人陪过他这么久的时间。但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的身份等等哪一点都不允许他和一个男人公开关系,最近陆以轩公然出现在他私人领域的次数太过频繁,已经被一些人察觉到了,这段关系似乎也不应该再继续了。 看着陆以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因为生气有些扭曲,顾时楠在陆以轩额头点了一下,随后默不作声,起身穿上衣服离开了。 两个人似乎终于遇到了那个不可调节却又必须面对的难题,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段关系,如何安放这段时光。那次不欢而散的交谈之后,顾时楠消失了好几天,陆以轩也识趣地再没联系过顾时楠,等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在家宴的饭桌上。 他要订婚了。 陆以轩看着酒吧里疯狂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眼下没有兴致只剩下厌烦。 自己这才明白原来那一个亿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或许在他眼里两个人都不算正式在一起过。陆以轩啊陆以轩,你这次算是栽了一跤,随后抬起手烦躁地抹了把脸,竟然湿乎乎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五、 京城的冬天实在算不上友好,冰冷刺骨的风拍打在陆以轩的脸上,整张小脸红彤彤的,鼻涕也止不住地流,嘴里还被一大块布塞得满满当当。 “哎,小子,听说就是你跟了顾总半年多啊。” 陆以轩抬头瞥了这人一眼,眼神里止不住的嫌弃。 “呦呵,还挺横啊。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就是想混口饭吃,顾总给我们一锅端了总不能一点血都不出吧,把你抓来是看你跟着顾总的时间够长,估摸着值点钱,钱一到手我们肯定放人,放心吧。”说完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陆以轩的脸,踢开石头离开了。 陆以轩此刻的姿势实在是不舒服,双腿跪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双手背在身后被粗糙的绳子死死绑住,只能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同时感受着体力的一点点流逝,后脑勺被胡乱地包上,流下来的血把白色的衣领染了色,陆以轩觉得整个人眩晕得快昏过去,不知道是失血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陆以轩若是知道自己会因为顾时楠遭受这么多罪,打死他都不会去招惹这男人。逐渐模糊的视线让陆以轩忍不住有些顾影自怜… 陆以轩放假回国之后,自从听说了顾时楠要订婚的消息便整日泡在酒吧里,每一笔的消费给出去的都是美金,这几天的账单快赶上酒吧几个月的流水,老板高兴得不行,以为自己走了大运,不知道是哪路的财神爷让自己发大财,于是相当识趣地安排的男孩女孩都是个顶个的新鲜漂亮,于是那间小房间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不同的人,可惜都是清一色的男孩儿,可惜了那些花姑娘只能气的在房间外面跺脚。 正巧陆以轩今天晚上在酒吧快活之后正准备回家休息,因为奉了自家大哥的命令,明儿早得回家看爷爷,刚从后门出来就被一闷棍打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在这四处漏风的建筑群里吹起了冷风。 估摸着过了快一个小时,那道疤脸回来,不知怎的看起来格外生气。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陆以轩脸上,白皙的脸蛋瞬间肿了起来,陆以轩有些愠怒地看着刀疤脸,只听那刀疤脸怒骂道, “顾时楠这畜生竟然说不认识你,哼,有钱人还真他妈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陆以轩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心里却止不住地吐槽:傻逼,你才知道啊,白让小爷遭罪。 陆以轩此刻身体心理都难受到了极点,身为陆家小少爷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内心琢磨着自己要等顾时楠这人来救估计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只能自救了,于是呜咽着发出声音。 这刀疤脸看陆以轩想要说话,于是把堵嘴的破布拽了出来,不耐烦地看着陆以轩等待下文。 “我给你一个电话,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赎我。” “我凭什么信你,万一对方要报警呢?” “不会,他不敢。因为我是他唯一的亲弟弟。” 这刀疤脸看着一脸诚恳的陆以轩,有些动摇。自己做的生意本来就有些灰色地带,顾时楠虽说砸了自己的招牌理应出点血,但要真硬碰硬自己还真未必能讨到便宜,毕竟顾总家大业大… 看着有些犹豫的光头,陆以轩继续说道:“顾时楠不会来赎我的。” “怎么?” “因为他要订婚了,我俩一周前就分开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再破这个财。”陆以轩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脏处破了个窟窿,血淋淋的现实终于被自己说了出来。 “草,这有钱人还真他妈的绝情。”这刀疤脸一脸冷笑地看着陆以轩,“不过你也够惨的。” “还成吧,我也没觉得自己吃亏。”陆以轩不在乎地说道。 这光头刚打完电话,突然一道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 “草…” 而后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这人正是顾时楠。 光头一看是顾时楠,眼睛都亮了亮。 “我以为顾总不在乎这小白脸的死活呢。” “少废话。我来是因为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和这人没关系。”说罢,把手上的行李箱摔在光头面前。“三十万。不多不少。” “呵呵…行,顾老板和我这也说不着,我只要拿到钱了就行。” 说罢起身准备拿行李箱,没等手指碰到箱子的时候,只觉得后背被猛地一击,而后咳出了几口血。没等他反应过来,顾时楠一脚踹在了他身上人飞出去两米多远。 陆以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时楠,他大多数都是不冷不热,甚至是温和有礼的,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恶劣的一面,这样狠戾脚下不留情的顾时楠让他感到陌生。 等那些人连滚带爬地拿着钱离开之后,顾时楠才转头看向陆以轩。 陆以轩被他炯炯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己的左脸肿起好大一块,此时一定丑极了。 顾时楠有些脱力地向他走来,陆以轩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有些刚冒出的的胡茬,眼圈下乌黑一片,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有些病态美。 顾时楠用手背蹭了蹭陆以轩的脸,刚准备解开手上束缚的绳子时,陆以轩大喊 “小心!” 没等顾时楠反应过来,身体本能地将陆以轩包裹在身体里。等他有知觉之后,只觉得身后一阵刺痛,似乎是刀子捅进肉的感觉。 陆以轩看着倒在自己面前流着很多血的顾时楠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背刺了顾时楠的刀疤脸眼看大仇得报,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随后抬起腿踢了踢顾时楠,恶狠狠地说道:“顾总,小河沟里也翻船,之前不把我们当人看,你现在就等着死吧哈哈哈…” 等那些人都走了之后,陆以轩满脸泪水地看着眼前眼神逐渐失焦的顾时楠喃喃地发出声音:“顾时楠…” “没…事…会有人…来找咱们的…别……怕……”之后就晕了过去。 “顾时楠!!!”陆以轩大喊道,随后一口血咳了出来,而后也不省人事了。 “醒了。” “哥” 陆以轩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沧桑的大哥,随后五感归位后意识到自己是在病床上,脑袋还用纱布包裹着。 “好好休息吧,没什么大事儿。别瞎看了,顾时楠不在这间屋子。” “那他“ “他也没事儿。”说完狠狠地搓了一把脸,“臭小子,你这都睡了两天了,还一直发烧,我公司还堆了好多事儿呢。”说完佯装拍了陆以轩一把。 “哥,辛苦你了哈。”没等陆以轩咧嘴笑,就感觉到左脸一阵疼。 “行了,别乐了。醒了也给我好好养着,别瞎跑听到没,我晚上再来看你。”陆以修说完抬腿就要走。 “哥,顾时楠他” “这事儿后面再说。”陆以修不耐烦地打断,随后离开了病房。 陆以轩这几天别说顾时楠了,连自家大哥都很少见到,也不知道顾时楠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大哥的态度,连来来往往换药输液的小护士都刻意避开了陆以轩的提问。 六、 两周后 顾时楠在京内被人捅了一刀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也逐渐知道了顾陆两人的二三事。 有人说是陆以轩对顾时楠一片痴心但顾时楠却三心二意,于是陆家小少爷联合绑匪一起给了顾时楠一刀,毕竟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还是得掂量掂量。 也有人说顾时楠为爱挡刀,表面上是要和陈家联姻,但背地里连顾陆两家连家长都见过面了。 陆以轩看着好友发来的八卦简直是啼笑皆非。 “顾总,你现在可是京内的大红人啊,明星都没你讨论度高。” “托宝贝的福。”说完,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娴熟地环上了陆以轩的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顺势靠在了这人的肩上来回蹭着。 “爷爷说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饭。” “嗯。知道。” “我堂姐也在。” “怎么,你怕尴尬啊。”说完,顾时楠捏了捏陆以轩腰间的软肉。 “我是怕你尴尬。” “不会。” “哎,你还没告诉我那两周都干了什么,你也不告诉我,我哥也不告诉我。” 顾时楠将陆以轩翻过来面对面地抵着额头,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陆以轩的双眼,“今天晚上你坐上来自己动,我就告诉你。” “少来,昨天我就这样,也没见你告诉我多少。再说了你刚出院要好好休息。” “是吗,昨天有吗?” “怎么没有!!” “那现在帮我回忆一下。” “顾时楠你这个…” 此时屋内春光无限好。 顾时楠不会告诉陆以轩,自己在看到自己平时宠爱的小朋友被胡乱地绑起来跪在地上的复杂心情。当陆以轩喊出那句小心的时候,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紧紧把陆以轩搂在怀里了,他的行为要更诚实。 这两周里,顾陆两家联手把人送进了监狱。 不仅如此,还正式确定了二人的关系,陆以修看着顾时楠一脸憔悴的样子和自家白菜整天打探消息不值钱的样子,再难为情也答应了下来,毕竟就这么一个弟弟,当哥哥的当然希望他开心。 顾时楠也是如此,那些流言蜚语和不干不净的话,以及后续顾家长辈不停施加的压力等等,这些都会最大程度地替他承受,毕竟这个人在自己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