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那个女人。 她表现出第一次见我的样子。 很热情地打招呼。 「你就是言言的妻子吧,我叫沈菁,从小和言言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徐诺说的。 徐诺有些无奈。 「算,大小姐说什么都对。」 我看着他俩旁若无人地互相挤兑。 看着那个混血小孩向徐诺求抱抱。 就连婆婆都说了一句,「真像一家三口。」 「言言是谁?」我突兀地插嘴。 徐诺刚要开口,沈菁便打断了。 「是徐诺小名,小时候我瞎叫的,大家觉得有趣,也跟着一起喊了。你不知道吗?」 恋爱四年,结婚三年,从来没人告诉我。 我笑得苦涩。 婆婆打趣,「可不是,他小时候就爱跟着你,我都想定娃娃亲,你叔叔非说我老套。」 我窝在厨房热火朝天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饭,此时吃起来如同嚼蜡一般。 婆婆将锦安叫到身边,爱不释手。 「我们徐家也能有个孙子来,但我这儿媳非要逞强,为了工作,好好的流了产。」 我咬着嘴唇,不敢反驳。 这事我的确理亏。 沈菁笑着打圆场。 「阿姨,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都提倡独立女性。」 婆婆冷哼一声,「那也没见人家给她升职。」 徐诺看出我的不自在,手搭在我的肩膀半抱着。 「妈,轻轻要是知道自己怀孕,肯定不会那么拼的,您就别怪她了。」 婆婆阴阳怪气,「谁敢怪她,性子倔得跟头驴似的。」 沈菁拉着婆婆的胳膊,亲密的像亲女儿一般。 轻飘飘看了我一眼,然后说: 「阿姨,我离婚之后常住国内,到时候来蹭饭您别嫌我烦。」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哪会,我巴不得你天天来。」 他们聊起来小时候。 我一无所知。 只能局促坐着,好像我才是那个客人。 锦安钻了过来,递给我糖。 「漂亮姨姨,不难过。」 我看着他,手不自觉抚摸小腹。 若是没流产,我也该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7 吃完饭后,徐诺将我推出厨房。 「轻轻,今天辛苦你了。你做饭,我洗碗。」 还洗了我最爱吃的樱桃。 正要伸手去接。 「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沈菁十分自然地拿了一颗。 推着徐诺,一起去洗碗。 肩膀挨着肩膀,有时沈菁还俏皮地一顶。 完全超出朋友范围的越界行为。 徐诺,习以为常。 我和沈菁隔着玻璃窗对视。 她轻蔑地笑了笑。 婆婆让她留宿,她也答应了。 我虽没说,但心里不舒服。 回到卧室,徐诺冷不丁开口。 「沈菁和我说,手术那天你俩见过面了。」 我冷着脸,问是又如何。 徐诺突然跪在我面前,虽然是在床上,但我还是吓到了。 「你这是干什么。」 「老婆,我和沈菁从小长大,她突然回国,我肯定是要去接机的。没想到你突然生病,我怕你伤心所以没说。都怪我。」 说着,就啪啪打自己巴掌。 我连忙拽住他,看着他脸上的红印。 很是心疼。 「你打自己干什么。婚姻是需要两个人扶持,有什么问题说开就好了。」 徐诺点头。 这些天我易感疲劳,却又难以入睡。 他拿出新的香薰点燃。 香薰还是以前失眠的时候,徐诺买来。 一一亲自试过,选出我最喜欢的备在床头。 「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其他感情了吗?」 困意渐渐袭来。 在陷入沉睡时,他说: 「别瞎想了,睡吧。」 我是被下腹的疼痛惊醒的。 旁边床铺冰凉,没有睡过的痕迹。 是还在客厅抽烟吗。 我打开房门,朝楼下走去。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吸烟了。」 是沈菁。 「你走之后。」 白天还老同学见面,互相热情。 如今在只有一盏暖光夜灯的客厅,避开其他人。 像是老情人的叙旧。 「家里让我留学,我反抗不了。」 「是反抗不了还是不想反抗。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徐诺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 「徐诺,就算跪死你爸也不会同意的。当初我家破产,我爸求到你家,是叔叔闭门不见。你要我怎么办?」 气氛僵硬起来。 半晌,沈菁才又开口。 「当时我爸的情况很糟糕,我就算再喜欢你,也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我这些年也受到惩罚了。在英国,我人生地不熟,要面对文化的差异,种族歧视,无一天不再想你。多想回到当时无忧无虑的时候,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就够了。」 沈菁小小啜泣起来。 「为了生意,爸爸不顾我的意愿,强行给我订了婚。我偷跑回国,却发现你早有了女朋友。」 徐诺一直沉默。 「那天我喝的大醉,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说我可以接受你爱其他人,但不要送她红玫瑰。红玫瑰只留给我,好不好。」 「我们会有各自的爱人,但心里只属于彼此。」 说到这儿,沈菁破涕为笑。 「你给她送的是白玫瑰。我特别开心,真的,徐诺,就算那个人家暴我,我也有了活着的念头。」 「他打你?」徐诺有些震惊。 同床三年,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语气里带着疼惜。 沈菁顺势攀在徐诺身上。 「结婚那天,你跑来英国。说只要我肯,你就愿意离婚,和我私奔。只是当时我太胆小了,今天换我来问你。」 「徐诺,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我看见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 沈菁抬起头,颤抖着讨吻。 他们肉与肉相贴,唇与唇碰撞。 口水的啧啧声在静谧的黑夜里,真刺耳。 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浑身发冷,小腹坠痛。 双眼被泪模糊。 因为疼痛,额角不断渗出冷汗。 从胃里泛出一股酸水,涌到喉咙口。 恶心地不停地干呕。 我连忙回到主卧。 天光快亮时,徐诺才回了卧室,背对着我躺下。 石楠花的味道很浓郁。 甚至盖过了香薰的味道。 如果他们是真爱,我又算什么。 8 第二天,我又进了医院。 「是盆腔炎,可以喝中药,再配上针灸和理疗,得不少时间呢。家属,你怎么照顾的,流产对女人来说,身心伤害都大,要体谅和好好修养。」 主治医生是位女医生,也更能从女性角度考虑。 徐诺连连点头。 「给你单子,再去做个检查。」 手机突然响起,我侧头一看是沈菁。 徐诺为难地看我。 我淡淡点头,「你接吧。」 他站起来,走到门外接电话。 没几分钟,他跑进来,一脸焦急。 「安安不见了,沈菁人生地不熟的,快要急死了,我……」 我打断他,如他所愿说出那句话。 「你快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徐诺亲了亲我的额头,如释重负。 「就知道轻轻最善解人意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走了。 「自己的孩子也不见上心,别人家的孩子上倒是赶着。」 女医生冷着脸嘟囔。 又看了我一眼,「抱歉啊,我这人说话直。」 我笑了笑,「不用道歉,您说得很对。」 整整一天,徐诺不见人影。 倒是沈菁发了条朋友圈。 是徐诺和沈锦安在滑梯前的合影。 徐诺换了身衣服,是衣柜里不常见的,活泼的天蓝色。 锦安也穿的同色系衣服。 都摆的同款pose。 赵桥立马点赞,评论。 「诺哥,要不是锦安是蓝眼睛,我都怀疑你俩是亲父子。」 再刷新,这条评论不见了。 换成了: 「在哪玩呢,带我一个。」 沈菁回复: 「方特,锦安说想和赵叔叔玩。」 「这就来。」 我默默看着,也点了个赞。 沈菁立马切到小窗口,给我发消息。 「我们都在方特,你要来吗?」 「我去干什么,看你们秀恩爱吗?」 沈菁也是聪明的女人。 「也不是不行,要是直接离婚让位,我会更感激你的。」 针灸用到的针很长,也没有想象中的细。 扎进穴位里,酸、麻、涨、痛。 可是越扎脑袋越清醒。 沈菁传来一段录像。 是锦安想徐诺撒娇,问自己可不可以叫他爸爸。 徐诺把孩子高高抛起,又牢牢抱在怀中。 「当然,叔叔本来也可以有个孩子的,但是阿姨不小心弄掉了。」 锦安亲了徐诺一口,甜甜道: 「那叔叔能不能做锦安的亲爸爸,妈妈一个人养我太可怜了。」 徐诺看了沈菁一眼,也知道对方在拍摄。 仍旧毫无顾忌。 「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妈妈了,真棒。来,爸爸亲你一口。」 接着,沈菁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十七八岁的她,清丽可人。 似乎是有人从背后叫她,女孩侧着脸回望。 眼里带着笑意。 上衣的颜色,裙子的款式,以及侧脸的轮廓, 都与当初表白墙上的那张类似极了。 「他追你,只不过因为你像我几分。只可惜,他会明白,你终究不是我。」 「知道为什么他一毕业就向你求婚吗?是因为我一毕业甩了他。他求婚时说的话,是说给我听的,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我一个字一个字戳着键盘。 「可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只是小三而已。」 「无所谓,偷情更刺激。那晚看的开心吗?哦对了,你听过一句话吗?」 「Love did not first come, first served not only loved the talent is a third party。」 「嘉轻,你输得很彻底。和你在一起,才是徐诺对爱情最大的背叛。别自欺欺人了。」 9 这几天,徐诺早出晚归。 说是忙着应付董事,可我知道他和沈菁待在一起。 扎针的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 来这里扎针的都是女性。 我和沈菁的交锋并没有避着旁人。 大家都或多或少了解些。 婆婆叹了口气。 「闺女,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别一遍又一遍看个不停,折磨自己了。」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婆婆,你说男人变心都这么快的吗。」 婆婆揉了揉我的肩颈,让我放松。 「爱对了人才叫佳偶天成,爱错了只能叫怨偶。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年轻时为了爱情要死要活才是最大的错误。与死亡相比,爱情不值一提。人生短短几十年,别浪费了。」 「我不明白,他对我的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可那个女人一出现,他就变了。一个人的心是怎么装的是两个人的?」 「说明他不够爱你。一把锁还能配三四把钥匙呢。」 旁边也在扎针的小姑娘插话。 「我是看透了,女人就得多恋爱,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有的男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知道演得多深情。时间一到,狐狸尾巴就露出来。这个时候,就要及时止损。」 「小姑娘说得对。」一个阿姨搭话:「我第一任,从校服到婚纱,照样避免不了他出轨,我是要死要活不愿意离。嘿,几年后人家领回来一个私生子,还和我女儿享受一样的法律权利。差点没把我呕死。还不如赶紧离了。我想起来就后悔,那几年跟下了降头一样,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连一边的女学徒也劝道: 「说不定孩子就是知道你过得苦,才不愿意降生。没有孩子拖累,更能抽身。」 小姑娘一边刷着短视频,一边说话。 「姐,你别怪我说话直,一根烂黄瓜有什么好稀罕的。离了这个,还有大把好的等你。」 说完她将手机屏幕对着我,一个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正脱衣服秀肌肉呢。 她们中间有人白头到老,有人单身,有人离异。 对于婚姻有着不同的理解。 但都毫无保留向我分享经验,开解我,安慰我。 「孩子,我们都希望你有更好的生活。」 「婚姻束缚不了女性。」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忙介绍几个离婚律师。」 10 我一直等徐诺坦白,可他似乎喜欢上了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出去玩。 我去公司找徐诺时,刚来的前台小姑娘不认识我。 倒是对着沈菁喊了声总裁夫人。 沈菁得意洋洋看着我。 「来找徐诺?他就在办公室,上去吧。」 徐诺见我也有些惊讶,往我身后看去。 「别瞧了,沈菁没跟上来。」 徐诺讪讪笑了,「她就是来帮我送份文件。」 我哼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着解释,不觉得欲盖弥彰吗。」 我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扔到他面前。 徐诺不可思议地看了又看。 「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 「徐诺,你真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菁的事吗?」 徐诺真的慌了,拉着我的手。 「轻轻,你听我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我拂开他的手。 「那你这又怎么解释。」 我将那条视频放了出来。 徐诺仍然在狡辩。 「那只是哄孩子的话。」 「那这个呢。」 昏暗的客厅,两个人赤条条滚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录了像。 徐诺大惊失色,舌头好像冻住一般,吐不出半个字。 双眼瞪大,表情有丝扭曲。 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抢过手机就要删掉。 「删吧,这只是备份。今天我就会搬出去。」 他喘着粗气,胸脯起伏不定,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委屈和受伤。 我们不欢而散。 我收拾行李,打算搬出去住。 徐诺拦住我,声音怅然。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如果你不想见我,我走。」 这是我们的婚房,我们共同生活了三年。 就连装修也是一点一点敲定的。 他亲自画图,给我设计衣帽间。 交工那日,房间摆满了新的包包裙子首饰。 他的东西就堆在一边,可怜兮兮道: 「老婆大人,能不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于是我们浪费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干。 将他的衣物手表领带一一归置。 徐诺吻了吻我的额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还有厨房,柜面做低了。 其实我也不会下厨,可他二话不说,敲了重打。 我一点一点回忆,来到了书房。 徐诺说这里大部分都是公司机密。 我也识趣,没怎么踏足。 如今没什么顾虑。 里面没什么特别,只是书桌惯用手的地方有一朵永生花。 是红玫瑰,鲜艳,热烈。 底部铺着柔软丝绸,藏着一只款式很旧的戒指。 「徐诺,你真把我当傻子一样戏弄。」 11 我们的事瞒不住婆婆。 没几天,婆婆拿着一大堆补品,首饰包包来看我。 「初恋总是美好的,他就算出去寻花问柳,什么小三小四小五都不足为惧,心还是在你这儿。」 看来是徐诺请的说客。 我反问,「若是沈菁在这儿,您还敢这么说吗?她和徐诺滚在一起的事,您不会不知道吧。」 婆婆被我问住了,脸色不好看。 「嘉轻,要不是是诺诺执意娶你,凭你的家庭条件,怎么可能进的了徐家大门,别贪得无厌。」 我气笑了。 「这些话,谈恋爱的时候您就说过,结婚的时候说过,每次我们吵架您也说过。妈,我是嫁、不是卖给徐诺了。」 「您觉得我不识好歹,我却觉得您可怜。大清朝早亡了,您当家主母的梦也该醒醒了。」 婆婆脸色铁青,一个劲骂我冥顽不灵。 「沈菁好歹能生养,你呢,三年下不出一个蛋来。」 我没再听下去,强行把她请了出去。 徐家的公司在当地还算有声望。 徐父更是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的性子。 当初见家长,尽管嘉徐俩家差距很大。 但徐父说我大方得体,聪明能干。 不顾徐母不满,硬是答应了亲事。 「既然徐诺愿意听你的,你们小两口就好好过日子。多拘着他些,别再干蠢事。」 当初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徐诺和沈菁的事。 徐父把我叫了过去,问我们又在闹什么。 我将事情简单说了说,并强调了我的目的。 这婚一定是要离的。 协议不成就走诉讼。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我闹得起,徐氏企业可赔不起。 一番思忖后,徐父颔首。 「我会尽量让徐诺和你离婚。」 12 但是徐诺根本不同意。 不断登门道歉,低三下四求我原谅。 短短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赵桥也打电话,说他好兄弟为了我茶饭不思,工作接连失误。 上一次借酒浇愁,要不是有人拉着,就滚到的了车轮下了。 并且三番五次到我工作的地方打扰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见他一面。 徐诺高兴的像个孩子。 「轻轻,一直以来都是我错了。错以为自己还喜欢沈菁。可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沈菁只是个意外。」 他满心满眼看着我,扯出一丝讨好笑。 「我和她上床只不过是因为你身体不舒服,我用来抒解情欲的工具。她一个嫁过人的还敢说喜欢我。」 徐诺眼里的嫌弃是实打实的。 当初为了沈菁可以跪下求人。 只是因为对方嫁过人,再爱也有了一丝嫌弃。 我连连冷笑,没想到三年的枕边人竟是如此的卑劣和低俗。 他物化女性,把我和沈菁当做是红白玫瑰的象征。 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真诚的爱。 红玫瑰的花语是热烈,炽热的爱。 白玫瑰适合娶回家,贤良淑德,生子育女。 红玫瑰适合燃情求欢,给男人带来年轻和刺激。 胃里一阵阵翻涌,我竟然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嫌恶地看着他。 「徐诺,你真恶心。」 扎针的婆婆给我介绍了一位很厉害的离婚律师。 了解情况后,她说离婚概率很大。 还很积极帮我分割财产。 几日不见,徐诺越发憔悴。 头发耷拉,胡子拉碴。 秘书敲门进来,小心翼翼道:「总裁,那位沈女士又来了。」 徐诺突然发了脾气,不耐烦道: 「不是告诉她别来了,叫保安拉走。」 说完带着希冀的眼光看着我。 「轻轻,别离婚好不好。我会改的,真的。」 他祈求地看着我。 甚至还想给我跪下。 「曾经我们那么相爱。」 是啊,当初他单膝跪地求婚的时候。 我想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碎掉的镜子可以重圆。 但裂缝永远在。 每一条都在提醒我,我的丈夫背着我和另一个女人欢好。 他说,只要我回头,他永远都在。 可这话,他自己都忘了。 或许某一刻,他真的爱我,不掺杂一丝杂质。 可也仅仅是那么一刻。 年少的心动死在了昨日。 「徐诺,我爱过你。但现在,你的爱,我不要了。」 我将他拉起来,「你就是跪穿膝盖,我也不会回头了,徐诺。」 「顾律师,这里就交给您了。我还得去中医院扎针,麻烦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现在每天都很期待去中医院。 那里的女性简直是美好的代言词。 跟她们在一起,比和男人纠缠有意思多了。 13 徐诺再怎么犯浑,徐父都被不会由着他。 要么继续闹,净身出户,要么离婚,继续当他的总裁。 徐父给了徐诺两个选择。 很显然,他选了后者。 上次开会,当场流血,给客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我不仅方案做得好,还很敬业。 指定我合作。 上司见我离婚,又不生孩子了。 综合考虑让我升了职。 人生,好像苦尽甘来了。 或许做戏,或许良心发现。 除了已经分配好的,他还将那套新房给了我。 里面什么都没变,他的东西也还在。 曾经藏的那么宝贝的永生花也随意放着。 似乎告诉我,他真的放下了沈菁。 我内心毫无波动。 将他的东西、永生花连带着那套沙发一起扔了出去。 然后挂拍了。 我将有关他的一切都屏蔽了。 很久之后,才得知。 徐诺又和沈菁搞到了一起。 但沈菁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徐诺虽然会给她钱,会做。 但有时候脾气上来,也会羞辱她。 甚至还堕了一次胎。 沈菁受不了了,不明白昔日捧她在手心的少年会变成如今模样。 在董事的怂恿下,进徐诺的书房偷了机密文件。 拿了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丢失的文件造成了重大损失,徐诺被迫背锅。 徐父出面,罢免了徐诺的职位。 停掉了他所有的卡。 我远远见过他一次。 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眼神尽显疲乏。 整个人丧气得很。 喝得醉醺醺的,没什么神智。 抱着旁边的女孩就胡乱亲。 「轻轻,我爱你,你别走。」 女孩的男朋友就在旁边,一拳揍了上去。 「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耍流氓。」 都说不上是互殴,只是徐诺单方面被打。 被打得鼻青脸肿。 赵桥用了全身力气才分开两人。 孙子似的赔礼道歉。 转头苦口婆心劝着徐诺。 「诺哥,咱就乖乖听话去看医生好不好。这回的心理医生很有名的。」 徐诺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看到了我,但像看到陌生人一般。 赵桥一抬头看见了我。 脸带惊喜。 我毫不犹豫转身,朝着上坡的路走去。 赵桥悻悻收回脚步,勉强扶着徐诺。 一拐一拐朝着我来时的下坡路走去。 我们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为错误的行为买单。 中医院新来了个扎针的小姑娘。 失恋导致的心郁。 听说我的故事后,还有些感慨。 「相爱容易,相守难。只可惜bad ending了。」 「不,」 我笑道: 「不,是best ending。」 祝愿每个被陷入爱情沼泽的女孩,及时抽身。 所求皆如愿, 所行皆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