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偷取尸体,又该如何在一瞬间让尸体消失?” “这还不简单,只要……”没说完,张之鹤就反应过来,脸色一沉,“你是来砸场子的吧!我是神医,又不是仵作!” 星如雨继续追着说,“可你承认了你是圣手神医张之鹤!” “那又如何!” “虽然是叫神医,但他最擅长的是用毒,就连仵作验尸也懂,甚至会做仵作的工具!”星如雨提起圣手神医张之鹤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他是我最崇拜的人,也是仵作关东的启蒙老师!” 说着,她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可惜就在十年前,神医张之鹤被一场大火带走了。此后神都再无神医的名讳!就连神医存在的踪迹也被抹去了!” “最诡异的是,神医的尸体在一瞬间就消失了。”花千恕感觉到星如雨情绪有点不对劲,便替她说,“甚至连活着的人都将神医遗忘,就像撞邪了,被消除了记忆。” 崔落落跟着说:“不过还是有几人记得你。” “关东!”凤箫也插嘴,“你可曾记得这个人?而今在大理寺当起了仵作,还说自己是什么神医的嫡传弟子!” 东方夜一想起关东因为验尸时碰到的诡异事件而一蹶不振,心里就难受。 当年他就是相中了关东的才华,才让他进大理寺当仵作的。 这也是他的志向。 而今却因尸体突然消失,放弃自己的理想,他也替关东可惜啊。 “你在鬼市不知道,神都发生了两起命案,与当年的你的死因是一样的。”东方夜没有挑明身份,“关东负责验尸。尸体却在一瞬间消失,关东说这是诅咒,他会活不过十年。而你却在鬼市藏了十年……” 张之鹤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堵住嘴巴。 他无助地看向黑白无常。 不料,黑白无常躲避他那求助的眼神。 “十年前你的命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星如雨看着念念已久的崇拜者,她幻想过有一天能见到张之鹤,能经他点拨,自己的技艺能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听到十年前,白无常也来兴趣了。 “十年前?十年前什么命案啊?” 他也是十年前遭遇的家破人亡! “十年前,他住在神都修善坊,不,应该说大隐隐于市,隐瞒了真实身份住在修善坊,因疯疯癫癫的性格没人搭理他,只有一个小孩邻居不怕他,整天找他聊天,甚至学仵作技法。而他也自己做了仵作工具送给那个小孩邻居。”东方夜解释,“可惜好景不长,他家走水,他被烧死,但小孩邻居验尸时查出他真正的死因并非被烧死,而是被杀死。” 东方夜顿了顿,“就在这时,一股妖风卷走了他的尸体,更古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有那个小孩邻居一直记着,并且将他奉为传授他仵作技艺的师傅,长大后考入大理寺,当了仵作。” 张之鹤捂着耳朵,不愿听他们说话:“你们别说了!” “你们知道什么!”张之鹤朝他们破口大骂,“我在鬼市活得好好的,你们凭什么因为外面几个与我无关的人死了就打破我的生活!” “真的与你无关吗?”东方夜同样声音如雷,传入他的耳中,“你敢说,他们的死都与你无关?” 张之鹤仍然捂着耳朵,嘴里呢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十年了,他躲在鬼市整整十年! 他因医术而名声大噪,同样也种下祸根。 二十年前,突然有人找到他,威胁他配出毒药药散,当年他也算是年少轻狂,满身骄傲,不愿受胁迫,拒绝后就被套头带走了。 谁知他是被带到一个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的地方。 那是一个四面墙壁都挂满沾满鲜血的刑具的密室。 里面有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对他居高临下。 还有一个双手被吊起来、光着膀子的男人,男人身上都是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 他仍然不从,只见对方拿着锋利的铁刷子,放在火上烤,烤红了之后再放在盐水里面,水瞬间发出“刺啦”的声音。 接着,他们将铁刷子贴在那个被吊起来的男人身上来回梳刷,直至露出白骨。 男人一开始还在痛苦惨叫,后来失去力气。 但他们没有因为男人的昏迷而停止,反而拿刚才浸泡过铁刷子的那桶盐水往男人身上泼。 一瞬间,男人被痛醒。 他们威胁他,如果不从,下一个被吊起来的就是他! 是人都怕死,尤其是见过酷刑折磨的人! 他只好答应了。 没多久,他就把毒药交给他们。 他们本来想直接解决他,但被他的才华折服,留他一条命,勒令他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还有别的酷刑等着他。 没几天,神都就迎来一次诡异的案子。 是他去验的尸。 他一眼就看出尸体并非死于火灾,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一阵妖风吹倒,既而尸体消失了。 风带来了熟悉的味道,是他调配的毒药! 他知道这件案子肯定跟他们有关。 他惹不起! 便说是诡异的案子,一直疯疯癫癫示人。 之后就搬到修善坊。 本来疯癫的他也习惯了,直到遇到年轻的关东,关东对他不仅不害怕,还对仵作很感兴趣,一直明里暗里找他学习。 他也被关东的热情重新找回当年的自己。 一时兴起,就教关东验尸技法,不慎把当年的案子跟关东说了,还亲自给他做了验尸的工具。 没想到,就是那一次的热情,他被他们再次盯上。 因此他只能故技重施——假死。 毕竟那是他自己调配的毒药,当年验尸时,他就知道尸体是怎么死的。 而他是神医,知道让人暂时没有呼吸的方法,之后放一场大火,将他自己的家烧掉,借着妖风用自己调配的药,让自己消失在众人眼前。 …… “你不承认也没用!”星如雨咽了咽口水,并非很情愿地说,“怎么也逃不过我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