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也难得的兴奋，不，是找到了共鸣。

      “太好了，终于有识货的人了！我以前啊就喜欢这个邻居大哥，可惜谁都说他是傻子，还有人说他是个疯子，劝我不要靠近。”

      “我解释过很多次，都没有人相信我。”关东热泪盈眶似的走向星如雨，握着她的手，“知音啊！这世上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他了！”

      星如雨笑着把手抽走。

      凤箫在一旁翻白眼泼冷水：“那什么圣手神医张什么的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神的话，也不至于查无此人！”

      “谁说查无此人了，你查过了吗！”星如雨和关东异口同声反驳。

      凤箫骄傲冷笑：“怎么没查过，我把神都所有姓张的人家都查了，根本没有叫张什么鹤的！”

      这下子，他们的眼神又指向关东了。

      关东慌了：“我真没说谎！真的有圣手神医张之鹤，我的仵作之技还有工具都是他交给我的，他真的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只不过……”关东弱弱地补充几句，“他早就死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星如雨天都塌了，“你说什么？”

      “当年我还小，依稀记得他家突然着火，坊里百姓邻居都去帮忙救火，可惜找到的是一具烧焦的尸体，我趁没人注意，就偷偷帮他验尸，他就是死了，还跟今日的五具尸体死状一样！”

      时隔多年，关东提起此事时还心有余悸，当时张之鹤的死状太过诡异，还是跟他如师如兄的亲人。

      “那是我第一次验尸，我照着老张兄交给我的方法去验尸，没想到验的尸体竟然是他的！”

      关东心绞痛：“他也是死后被烧焦了。”

      “这么大一件事，怎么可能没有卷宗？”东方夜职业病犯了似的，又开始着手找案子卷宗。

      花千恕也在蹙眉：“那不就是单纯的凶案吗？哪里怪了？”

      关东声音颤抖，“怪就怪在这里！”

      “我验尸验到一半，就突然来了一阵妖风，吹灭了大火，还把救火的大家都吹出去，我也是。”关东咽了咽口水，“风停之后，金吾卫也赶来了，就在这时，他的尸体不见了！”

      “可能被风吹走了吧，大家都被吹跑了，何况是躺在地上的……”星如雨不相信张之鹤已死，“或许他没有死，只是你学艺不精！”

      关东一直都很在意别人的评价，也算是年少有为，谁敢质疑他的技术，都会被他回怼。

      可这一次，他也希望星如雨说的是真的。

      或许当年只是他学艺不精，搞错了一切，说不定哪天醒来，就能看到张之鹤那疯癫的模样，喊他过去学东西。

      而这一天，他等了十年，也没有等到。

      “我也认为是我学艺不精，可事实就是，那具尸体就是个男子，身长、体格都与他一样的！”

      星如雨还是不死心：“会不会是兄弟？也有双生子……”

      关东摇头：“不可能，你那么喜欢张之鹤，难道会不知道他是独自一人？”

      花千恕差点被绕进去：“不对啊，你刚才说的是不敢接这活，怕会步张之鹤的后尘，可张之鹤老前辈不是被害者吗？”

      “因为在二十年前，老张兄也接手过这种案子！”关东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这也是真的，是他跟我说的，他不会骗我的！他还用那件案子当作案例，教我辨别死者是否死于火场。”

      “他跟我说过他遇到的怪案子，最奇怪的就是他十年前，也就是距离现在的二十年前的那一件，与今日的案子一模一样，也是死者死了后被烧成焦尸，在他开始验尸时，尸体就突然消失了！”

      说罢，关东直接跪地：“求东方寺卿放过小人吧，小人还有半年才到三十岁，小人不想在十年后就死了，还死得这么蹊跷……”

      东方夜不信鬼神之说，忿然作色：“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都是愚昧无知者才信的！他们的死是凶手人所为，尸体一下子就消失，也只会是人为！你身为大理寺之人，竟敢最先将鬼神之说传出去！”

      “你可以因病请辞，可以是任何原因，但绝对不能是现在这个！”东方夜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如今你要走是不可能的，大理寺出了奇案，你是仵作，若是你在这时请辞，只会引起别的谣言！”

      不管关东怎么哀求，东方夜都没有松口。

      花千恕对东方夜有些改观了，以镜花阁阁主名义许诺，会助大理寺查清此案，包括十年前和二十年前的两桩命案！

      如此一来，就能安关东的心了。

      就在这时，门外探子来报。

      “禀报东方寺卿，修善坊又发生一起命案！”

      修善坊。

      关东最后还是跟着东方夜等人来到修善坊，以仵作的身份验尸。

      “死者姓张，名桡，两具尸体是夫妻关系，男子经常跟胡人商队外出，家里一切事务都由夫人打理，久而久之就成了女子当家，哪怕是男主人回来，也没有多少说话权。”

      大理寺官差向东方夜一一汇报。

      “张桡昨日回来过年，年后不打算外出，要将家里的管事权拿回，可妻子不答应，二人吵起来，不知怎的就起了火，抢救出来的也只有这两具尸体了。”

      花千恕听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脑袋闪过一个灵光：“张桡？昨日的五具尸体好像也有叫张桡的！”

      同名同姓？

      此话一出，东方夜即刻要凤箫去查，神都还有多少叫张桡的人！

      “怎么会这么巧呢？”仵作关东验完尸之后，不禁颤抖。

      在一旁的星如雨听到了，问：“你说什么？”

      关东回禀：“死者与今日那五具尸体的死状死因几乎一致！同样都是死后被火烧焦的，而两人的死因亦是被砍死。”

      “砍死？”星如雨蹙眉。

      关东直接展示给她看，先拾起白骨，扇去地下灰尘，在尸体下面的净地上用酽米醋酒洒泼，地上竟然显现出鲜红色。

      “看，这是尸体的血迹流到地上，虽然被处理干净，但还是能看得出，尸体身上的伤是刀刃所致。”关东指着尸体，“应该是夫妻争吵斗殴，气急败坏时，男人用刀砍向妻子，妻子被砍了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