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桑出门买个酱油都要半小时，桑老师对此很是抱怨。

      乔桑解释：“哎呀都说了在楼下遇到个朋友，跟人聊了几句，哪有半小时？”

      见桑老师又要开始念叨，赶紧转了个话题，“我刚刚看见咱们小区外头那条街上的足浴店被警察端了啊。”

      这话一出成功把桑老师的注意力转移了，端着水果和老乔同志挪到阳台去观察情况，嚯，还真是啊，她们家在8楼，在周围老小区的建筑内算是偏高了，所以能清楚地看到那家足浴店外头正进出好多警察呢，警车都把那条街照得更亮堂了。

      “我早就说了吧，这家店看着就是不正经，你爸老喜欢去这种地方。”桑老师指指点点。

      老乔同志顿感冤枉，“你这纯属冤枉，我们去的那种足浴店可是正儿八经的，不还带着你去过好几回吗？”

      桑老师装作没听见，“我上次和刘老师路过那，就见好几个年轻姑娘穿的那叫一个少啊，这种全是男人进出的地方穿这么少能是正经地吗？端了好。”

      乔桑听了会父母的碎碎念，见两人还趴在阳台看热闹，拿着手机含着笑意溜回房间。

      想问问赵笠什么时候收队，又觉得他在忙怕影响他，只好算了，转头去跟两个好友聊天。

      好友的恋综快结束了，听说又接了个综艺，正说着要把出场的衣服都给她做，当是蹭一波热度。

      乔桑自然是开心得很，承诺给她们两专属定制礼服，三人又闲聊着，乔桑手机弹出赵笠的微信。

      乔桑惊讶，忙点开，赵笠问她明天几点走，他想搭便车。

      两人定下明早8点出门，赵笠便终止聊天了，他们又换了个地方蹲点去了，不方便继续聊天了。

      乔桑跑到窗前，足浴店外的警车这会只剩一辆了，估计也没什么事了，乔桑遗憾地收回视线，门外桑老师敲门喊她早点洗漱，天气渐冷，明早还得早出门，乔桑应了声去翻睡衣去洗漱。

      第二天一早，桑老师刚买了早饭回来就见乔桑急匆匆地出门，纳闷地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没错啊，往常这个点，乔桑都还没起呢，今儿是怎么了？

      “妈，早餐我不吃了。”和赵警官约的是8点，乔桑觉得不能迟到。

      “不吃早餐怎么不早说？我都买了这么多，别走，你都带走去吃。”桑老师拉过她的手，把手机买的黑豆浆和肉包子塞她手里，“放家里也没人吃，路上吃。”

      本来家里就三人，老乔都是去单位食堂解决，要不是乔桑在家里，她也懒得去外头买，这一天到晚的就她一人在家，能吃得多少。

      乔桑拗不过桑老师，见时间快到了只能一手拿包一手拎着塑料袋下楼。

      等终于到了小区门口，就见赵笠已经到了，乔桑不好意思：“赵警官等久了吗？”

      赵笠上车，要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她，就见后座也放着早餐，“介意多吃一份吗？”

      乔桑轻咳一声，“我妈买的，赵警官可以试试，肉包味道不错。”

      赵笠挑眉，跟她换了早餐，乔桑开车不方便吃东西，赵笠便把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她，乔桑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等车上了主道后，乔桑才放松下来，看了眼正敛着眉眼休息的赵笠，把车窗关上，调了车内空调到适宜温度这才专心开车。

      路程行驶到一半时，赵笠忽然开口问：“之前那个失踪案，人找到了吗？”

      乔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许依依，摇摇头，“没呢，警察说失踪有段时间了，不好找，估计还有的等呢。”

      赵笠调整了下坐姿，“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

      赵笠揉揉额头，昨晚忙了一宿，一夜没睡，这会精神有些不济，听着乔桑的话权当放松。

      “四个月，照你之前说的，可能情况不太好。”赵笠没说的是只怕四个多月前就已经出事了。

      乔桑叹息，是啊，她估计许家父母也猜到了，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自然不肯相信。

      “只是可怜了许家父母，听说小姑娘成绩很好呢，在她们学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还多次拿了雕塑大奖，本来就可以公费留学的，失踪这么久了才发现……”

      话还没说完，就见赵笠猛地看向她，乔桑不明所以，“怎么了？”

      赵笠盯着她，“你刚刚说她拿了什么？”

      乔桑啊一声，满脸懵然，呐呐道：“雕塑大奖？”

      赵笠拿出手机，打开大杨的微信，“叫什么名字？”

      乔桑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许依依，依依不舍的依依，北陵艺术学院大四学生。”

      赵笠打字速度很快，等对面大杨发了个OK的表情过来才按掉手机，见乔桑有些不安，安慰道：“没什么事，我让大杨那边帮忙查查。”

      可乔桑却知道，赵笠刚刚反应那么大，只怕是不好的消息，抿了抿唇，想起学姐那哭肿了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到了市局，乔桑在车里看着赵笠进了市局大门，好半会才开车离去。

      赵笠一进刑侦办公室，大杨就拿着报告进来，“赵队，真神了，比对结果一致。”

      赵笠似乎并不意外，先倒了杯水才接过结果，扫了眼就放在桌上，大杨还觉得神奇，想打探打探赵笠是怎么知道死者信息的。

      他接到赵笠的消息让起法医那边拿着雕塑案的DNA和最新失踪的人口比对下，立刻就有结果了，还真是一个人。

      大家一听雕塑案的死者有消息了都忙围过来听，赵笠扫了眼众人，“联系下家属吧。”

      “大杨，依据死者信息，尽快查到死者剩余肢体。”赵笠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结果，轻声道：“至少，要让她家里人完整地带她回去。”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还是学生呢，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被凶手这样残忍对待，父母知道了不得哭死。

      乔桑今天有些魂不守舍，自从早上和赵笠分开后，她就隐隐觉得不安，等中午接到赵笠电话时，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按键，乔桑有些准备，可真听到赵笠亲口说，雕塑案的死者和许依依是同一人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从来没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过，可万万没想到……

      挂了赵笠电话，乔桑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学姐说，就接到了学姐的语音，听着对面泣不成声，乔桑叹气，果然还是知道了，这种事旁观者再如何安慰都是干巴巴的，到底是无法感同身受。

      知道学姐要陪许家父母去市局认尸，乔桑离得近便想着也一道过去，如果有什么事也能搭把手。

      乔桑到的时候，学姐他们还没有来，门口的大爷见乔桑就一个人站门口，以为她是去找赵警官他们，纳闷地问她怎么没进？

      乔桑解释自己在等人，等学姐他们到了，大爷就知道了，老人家背着手长叹，在这警局门口站岗，见得最多的都是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