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 只知道自己在打一个RPG游戏。 游戏角色是一名患有人格分裂的人。 我离奇地发现,副人格暗恋我。 直到某天,他用自杀来阻止我通关结局,我悟了。 01 「愚蠢。」 研究室推演机器屏幕上,明晃晃的嚣张兜头朝我张牙舞爪地扇了一耳光。 我的脸火辣辣地,依稀从文字中窥见洋洋得意。 气煞我也! 这个内鬼简直就是我打出完美结局的最大拦路虎!但凡被我揪出来,我必扒他一层皮! 回想来到这里前的情景,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感。 最初的记忆如雾里看花般朦胧。 能知晓的是,我在打一个名为《虚妄之间》的RPG游戏。 一片虚无的白雾,一台崭新的老虎机,以及老虎机扳动后定格的三个关键词,就是我来到这个末世剧本世界前所有的记忆。 在这里,我最熟悉的除了这个研究室,就是我的助手。 不对,还有我自来到这里后附带的满脑子学术知识。 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利用几天观察熟悉后,我发现自己是一名末世疫苗研究专员,是疫苗研制专项组的灵魂人物。 带领研究小组研制出疫苗,大概就是世界线的终极目标。 当我得知,研制进程已进入最后检验阶段,我乐疯了!得意于完美通关的果实居然唾手可得,同时还在内心不住地诋毁这个RPG游戏的难度。 直到我费劲心思,利用自身附带技能推进研制进度,却发现进度条总在原地兜圈子时。 我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应有内鬼。 潜意识告诉我,它不想打个BE结局! 关于什么是BE结局,我不甚明晰,只知道这个内鬼,一定得揪出来! 究竟是谁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干扰我?并且能完全隐匿行踪? 深思熟虑后,经常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的助手,首当其冲引起我的注意。 每次他看我的眼神溢满崇拜,和对最终基因链破译成功的期许。 难道这一切都是伪装?这小子竟有两副面孔? 未免打草惊蛇,我在用来推演的计算机上留了一丝能量标记。 只要它被触碰,就能及时向我反馈感知到的影像,内鬼定无所遁形。 没成想,一夜平静。 第二天打开机器,屏幕上却挂着「愚蠢。」二字以作嘲讽! 利用技术知识,通过对遗留痕迹的反追踪,我锁定了助手的设备。 果真是他?竟真是他? 好小子,低估你了,跟我搁这装大尾巴狼! 02 「先生,您今天怎么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在接受我一天目光的洗礼后,助手终于忍不住朝我开口问询。 「没什么,看看而已。」 这小子在我的盯视下,居然没有一丝的心虚不安?这演技和心理素质当得起我一声夸赞。 我正想着同他套话,他却一脸担忧地先发制人,开口劝说:「先生,您要多注意休息啊,已经连续熬好几天大夜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他在说什么东西?我满腹疑问,怀疑他喝了假酒。 明明我自从来到这,就从没熬过夜。 特别是察觉有内鬼后,为避免做无用功,我下班可是第一名!跟别提期间我还带薪蹲坑多次! 不要给我带上奇奇怪怪的「舍己为人民服务」的滤镜啊喂! 「我最近都有好好休息。」我义正言辞地纠正他。 助手一脸我在胡说八道的表情,但没敢再驳我,只好撇撇嘴,转过身碎碎念。 虽声音细微,但念叨的内容还是轻易被我捕捉了。 「明明每天晚上都来工作,还非说好好休息了,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闻言,我大为吃惊,难道我有梦游的陋而不自知? 电光火石间,我内心萌生了一个不太妙的推测,但愿是我想多了。 「你为什么要干扰疫苗的研究进程?」 我抱着试探的目的,努力无视那条在我智商践踏的语言,给内鬼回了条消息。 之后,我在屏幕前蹲守了一天。他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 隔天上工,我才等到他的回复。 「为什么要救这些垃圾?这个世界毁灭了是最好。」 看语气,像个反社会人类。 我将助手的形象与之对比,始终不能说服自己他们是一个人。 「先生,你昨晚怎么又不听劝?不是答应了好好休息的吗?」 助手一进研究室,就朝我劈头盖脸一通埋怨。 此时,我再也无法忽视那份违和感。或许助手真的不是我认为的内鬼,我内心深处抗拒承认的猜测成为现实。 我就是内鬼。 虽然很离谱,但是,能在安保系统如此严密的末世里随意进出机要之地,又不引起他人怀疑以及我的警觉的人,除了我自己,不作他想。 「你终究还是得求我。」 约摸是我猜对了剧情,我的脑海响起一道满含嘲讽意味的男声。 终于见面了,内鬼。 03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 据我现有的知识库了解,这大概就是我的第二人格。 我的第二人格是内鬼。 我阻止我自己?这是什么暗黑系剧情前兆? 莫不是最后会演变成我杀我自己?但凡能给这游戏剧情评分,零分都是我的仁慈! 「初次见面?呵,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没出息。」 我满脑袋问号,十分疑心这男人昨晚操纵我身体的时候吃了大蒜! 看来剧情中「我」是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为什么我会失去这些记忆? 「我」将他有意识地抑制封锁了? 鉴于我有求于人,只好强行按捺怼人的冲动温和以待,务求让他感受到与冷漠残忍的末世形成鲜明对比的温柔仁善。 「故人重逢,很抱歉遗失了关于你的记忆。但我想了解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听到我的回应后,他似乎很是生气。 「这个拥挤着被杂碎的世界就该销毁个干净! 「你废物不敢面对,对他们心软,将记忆封存。 「我不会!」 再开腔,他语调上扬,多少带着暴躁。 我不知是哪一点触怒了他。 这些话咋一听是在贬我,但我或多或少从中提取到了些许心疼的意味。 根据已知信息,不难猜出我失去的记忆中有他为何妨碍我的答案。 无法窥探事件全貌的我打算曲线救国。 「有让找回记忆的方式吗?」 他没有及时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良久。当我以为计划落空,却意外达成了目的。 「我没有办法让你记起完整的过往。 「但能尝试向你共享我曾目睹的一切,你要温习一遍吗? 「像你这样懦弱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 我坚信,缺少的关键信息就在这段被删除的记忆中,我必得将它捉住,解决掉这个妨碍我的难题。 「我想多了解你。」 他很轻易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不知内里掺杂了几成的私心:「今晚,我以梦的形式向你共享,中途会有不连贯或遗漏,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多少从这音调中察觉到一丝愉悦和松快。 他究竟与我是什么关系? 04 当晚,我闭上眼坠入梦境,那些血淋淋的丑陋被揭开,。 敏锐的五感带我真实的将过去重历。 末世没有风,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在尘土中翻滚的味道。 天边悬着一轮巨大的月,当我的眼瞳朝它对焦,四周开始嘈杂。 看不清脸的高瘦个子据理力争着:「他可是咱们这唯一有治愈力的人,得好好供着!」 一个矮胖的男人蹲在一侧,朝他钳起我的脸,神色疯狂:「你没看见?他给那个丧尸化的家伙喂了他的血!那家伙这会都好全乎了! 「他的治愈力可是独一份!」 另一头,尖锐的言语裹挟着不寒而栗的恶意,迫不及待地朝高瘦个子献策。 「趁他这会无知无觉,肢解了,血肉分掉。还愁在大基地没有前途?」 霎时,好几双白骨撕扯着我的心脏叫嚣着要把我吞噬,喑哑地嘶喊,流着血泪,灌溉出妖冶的罂粟。 「为什么?是我救了你们啊! 「难道虚无的权位胜过一切?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终于,高瘦个子摈弃良知,默许另两人的提议。 「别怕,我保护你,允许你懦弱。」他及时出现,安抚了我的动荡,没有给这些人伤害我的机会,「谁许你们动他?」 温热的血液在指尖黏腻地附着( zhuó)。 丧尸们一拥而上,蚕食着我跟前的血肉,而我,则完全被忽略。 原来,我是最特殊的人。 或许这几十亿人里,只有我完成了最终的进阶。 忽然,画面跳跃到了室内,陈设着一些成色略旧的仪器,但不难看出是我的研究室。 「你傻?居然还信这些丑陋的杂碎!等着替他们研制出疫苗再被背刺? 「这个世界不需要拯救,毁了才干净!」 他狂躁地斥责着「我」,而「我」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我跟你口中的杂碎同为人类,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要结束这个糟糕的世界只有研制出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