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诅咒我解不了。等此间事了，你去不具山找句芒仙人，他可以帮忙，就说是还白石青的人情。”白石撕了一截衣角，塞到慕南星手里，“一个月内必须赶过去。”

      “你好多名字啊，什么时候可以唤你大名呢？”慕南星紧了紧拳头，感受着手心布料的质感。

      白石冷静地看着她，“已经派人过去处理陈中了，另外，我不愿意用野心沾染我的名姓。”

      “京城多风雪，再难相见。”慕南星闻言有些触动。

      “众人都说眼下的世道还挺好的，就这么过吧，但这粉饰太平啊，并不是我想要的。”白石苦笑着，在寒风中缓缓闭上了眼。

      “何晏，海晏河清，不要想着在所谓乱世来成全自己的才能。不埋没自己，你有很多路可以选，但你偏偏选了最黑的一条。”慕南星非常严肃，气急，上手揪起他的领子，虽然没什么用，“所有的偶然都是处心积虑，对吗？来到这也不是简单的偶然吧？我的到来是不是在计划之外呢？”

      白石并不忙着接话，再次睁开眼睛多了许多茫然和疲惫，缓慢但坚定地拉开她的手，“阿禾啊，你还是功夫不到家。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准确的，有些事情的存在不是为了当下，而是铺路未来。我要改变的东西很多，能说出来的，都不是我要的。”

      慕南星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死死盯着白石，最后只是长叹一口气，伸出手，紧紧拥抱住白石，把脑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赌一把。”

      另一边。

      程云亦和程将军之间的气氛却很冰冷，在门外守卫看来，里面似乎根本没有人在说话，寒风不仅在外面游荡，有的还从帘子里面钻了出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这一晚，这也不知道程云亦和程将军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等白石他们回去后，不仅表现得有些沉默寡言，更是频频看着慕南星和白石发呆，更是有传言说将军明里暗里都在赶白石离开。

      他被程云亦说服了。白石慢慢也琢磨出不对劲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傀儡猴的存在始终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

      慕南星虽然有些惊讶于程将军的变化，但毕竟人家的家事，朝堂上的争斗，自己才懒得掺和。她详细讲述了遇到傀儡猴的具体时间地点环境，这时候程云亦才真的愿意相信，这是个真实发生的事情。

      “《朝九》一书有提到过，傀儡猴，以人寿命为食，他捕食的方式就是下毒，就是现在说的“手上春”，慢慢耗尽吸收人类的寿元。傀儡猴，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被人当成傀儡使用，就是因为所行实在有损阴德。但是也是拜吸收精魄所致，一旦佳时至，他们就会觉醒有相与人类的思考能力，换句话说就是有自主意识。”程云亦也是饱读诗书的，补充了以上信息。

      “我读的都是医术，恐怕不是很管用。”白石无力摇了摇头，甚是遗憾。

      就在一群沉默之中，程将军发言了，“陈中还没死，或许可以去问问，吸引傀儡猴的药粉。”

      “也行，不过我估计问不出来什么，明日还是借口演练，去探一探附近森林吧？”

      “陈中就交给我吧？”白石小心翼翼问道，看大家都没有异议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小白鼠自己送上门了。

      商量不出一个什么结果，只好先散了，但是在离去的时候，程云亦把白石拉到一边，“能否后日再询问陈中？明日我还有用。”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把药下到陈中身上的事，“你看啊，他又搞偷窥又给南星下药的，我肯定饶不了他呀。”一脸理所当然。

      “你和南星没有什么关系吧，再过几天都要一拍两散了装什么深情呢？”白石有些不屑，懒得理他，拔腿就走。

      这个嘴绝对是淬了毒。

      程云亦追了上去说了老半天，白石才松了口，可绝对不是因为好奇他手里那个包治百病的药丸。当然不是了。

      等程云亦打着满肚子算盘回到营帐，发现慕南星已经睡熟了，以往不一样的是，她这回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双刀，很是戒备。

      冻死你得了，这样还是意外死亡，和我不相干。

      虽然心里这么念着，但程云亦还是上前给她盖上了被子。

      就这么坐在床边，盯着睡梦中的慕南星看了好久，程云亦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又好像脑子乱成了一团。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流逝，当周围慢慢暗下来的时候，那是蜡烛耗尽了心烦意乱的精力。

      第二天，程云亦被身下的动静惊醒，猛一抬头却和俯身一脸疑惑的慕南星撞上了眼。

      “原来是你压了我的腿一晚上，怪不得我在梦里一直跑不过别人呢！”慕南星竖着眉毛，看起来很是无语。

      “哎呀，那个那个”程云亦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打着哈哈挠着自己脑袋糊弄过去。

      “那个诅咒难道会让我嗜睡吗？”慕南星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手脚，腿都麻了，“今天怎么说？”

      “跟踪演练我们没有理由，只能呆在军营里，搞不好还得和白石一起。”程云亦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慕南星点了点头，“那还挺自由的。对了，我昨晚要睡不睡的时候恍惚中听到了笛子的声音，你有听见吗？”

      “笛子持有者是陈中，他昨晚肯定没有苏醒，那就只能是他的盟友传递消息了。”

      “财财一会过来汇合，再问问好了。”慕南星闻言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