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凡事都有新开始。” 我又点了一杯。 9. 我们沉默了许久,直到他跟我说车到了,在门口。 一辆黑色的车,讨厌。 打开车门,把自己摔进后座里。 江焰找来的司机也穿的黑色,讨厌。 “走吧,去海宁机场。” 司机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好意思,去海宁机场。”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提示他。 车发动了。 我不再看他。 10. 窗外开始下雨了。 雨水把窗外的一切都模糊成了灰一块绿一块的影子。 我意识到司机把车开得很快,但同时又跑得十分平稳。 我暂时放任自己在酒精里。 闭上眼,思绪又回到了一年前。 我们很早就同居了。 我很喜欢,因为这样让我感觉我们是一个家庭。 我十分看重家庭,准确来说,是有婚姻保障的家庭。 我的母亲来自江安水乡的一座小镇。 她从不做叛逆的事情,性子柔和又长得温婉,让外公外婆十分喜爱。 后来她恋爱了,外公外婆也很支持她。 她的恋爱对象,我的父亲,长得清隽,还是知识分子,端的上一句白面书生。 他们迅速的坠入爱河,爱得热烈。 热烈到一生柔和的母亲干出了在小镇上看来十分出格的事。 他们选择不结婚,一辈子恋爱。 男人说,这是法国式的爱情,说明他们的爱情会永远热烈。 母亲信了。 不管外公外婆如何说啊、骂啊、哭啊。 他们选择到其他地方同居。 一开始,他们确实很幸福,生下我,养我到六岁。 我还记得他们一起给我过生日,说祝我们亲爱的宝宝生日快乐。 还会在散步时,一人一边架着我,让我荡高高。 直到有一天,外婆他们过来了。 他们在家里指着父亲骂。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让我躲在房间里。 然后,“砰!”的一声,我瑟缩了一下。 父亲摔门走了。 没再回来。 母亲进来了,她关上门,慢慢蹲下身,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到我这里来,玉玉” 我走过去。 她抱住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试探说:“没关系的,妈妈” 她没说话,我的肩膀感受到一片凉意。 我用稚嫩的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然后我就跟着她回了江安水乡。 大一点了我才知道。 那个男的和别的女人结了婚,明明他是先和母亲在一起的,但是那个女人说我母亲才是小三。 他什么也没给母亲留下,早就把共有的钱转到女人名下。 母亲气得血液沸腾,找法院上诉他犯重婚罪。 法院不予受理。 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保障。 又哪里有共有呢。 从此之后,我就想,如果组建家庭,必须结婚。 情情爱爱都是虚妄的,有法律保障才是安稳的。 11. 那一天。 在我们的家 ,一楼的开放式厨房。 他说想吃我做的菜。 又让我只穿着围裙,撑在岛台洗菜。 他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贴在我耳边呵笑说。 “这条白菜都快被你洗碎了,其他的还等着呢,嗯?” 我感受着尾椎处的烫人的热气,叮咛出破碎的声音,“那你,你倒是出去啊嗯!” “不乖惩罚你浪费水资源。”他用手掌轻拍,又一个用力 结束后他把我抱着我躺在沙发上。 “那我们今天吃什么?都怪你,什么也没做。”我埋怨他。 “早就定了餐了。”他亲我耳朵,不在意道。 我瞪着他,明白了这又是他的一个诡计。 他轻笑出声,“别这么看着我宝宝,我忍不住。” 我咬唇扭头不再看他。 感受着我脸上的,他的心跳。 我突然感到有了归宿。 像是候鸟落宿青海湖,安宁。 12. 于是我开口,“我们结婚吧。” “唰”,他突然推开我起身。 我倒在沙发上莫名的望着他。 他说:“不可能。” 我从未听见他用如此冰冷的声音对我说过话。 他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冰,神情冷漠。 然后,走了。 像,那个男人,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