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蓬莱郡主一副痴迷的样子。 这话连唐耀听着都肉麻,这会是他出来表现的时候,他狗腿地道,“督主,与陛下约好的时间就快到了。” 难得唐耀这么上道,陆宸马上配合地嗯了一声,而后一本正经地对霍青莲道,“陆某还有事,就不打扰郡主了。 ” 霍青莲一脸的不舍,“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要走了?” 陆宸敷衍了几句,行了礼就离开,丝毫不敢逗留,唐耀忙紧跟其后。 霍青莲留不住,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一幕看得夜无双浑身不自在,双手搓着胳膊,嘴里低嚷道,“姐,瞧见了没,小爷没说错吧,霍青莲就是一个花痴,才刚脱险,就巴巴地上赶着追男人,她那副花痴样,小爷看着都肉麻,也不知道陆宸怎么受得了。” 徐冬儿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她之前只是听夜无双说,现在亲眼所见霍青莲的胆大,还是有些被吓着了,不过这样也好,一品斋茶楼人多,这个传闻只怕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传遍京城,可惜荣安县主不在,若是她在,就更热闹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荣安县主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她远远地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虽然听不到霍青莲与陆宸的对话,但仅从动作也知道霍青莲在追求陆宸。 她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绞得不成了样,雪儿看着揪心,“主子,蓬莱郡主这么做未免也太卑鄙了,明明知道太后打算将主子赐婚给陆督主,她还要来横插一道,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主子何不请太后尽快下懿旨,以免夜长梦多,让她横刀夺爱。” 荣安县主的心里何尝不着急,不知道霍青莲抽的哪门子风,居然看上了陆宸,还跟到她的府上来叫嚣。 说她不怕是假的,太后虽疼她,并不是真的疼爱她,她想将她赐婚给陆宸,无非是想让她承恩,霍青莲不一样,勇昌候本就有恩于皇室,太后为了卖一个人情给勇昌候府,完全可能愿意遂了霍青莲的愿。 想到霍青莲的那张脸,荣安县主的脸就变得狰狞。 嫁给陆宸是她这一辈子的夙愿,她不可以让人破坏,就算是分享也不可以。 —— 避暑山庄。 北堂洛身着宽松的薄衫,正闲闲地斜坐在软榻上,微眯着眼。享受从湖面吹来的徐徐凉风。 陆宸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微蹙着眉,正在棋盘上和自己对弈。 北堂洛慵懒的声音传来,“表兄,朕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让你来放松放松,你也不用这么为难自己吧?自己跟自己对弈,多费脑,不如跟朕一样,到软榻这里来吹吹凉风,自由的空气就好。” 陆宸头都不抬,“君臣有别,陛下自个享受就好。” 北堂轻叹一声,调过头,睁着含情脉脉的黑眸,委屈地道,“表兄很快就要享齐人之福了,哪里还记得朕这个旧爱,朕的命真是太苦了。” “你若喜欢都拿去,太后会更开心。” 北堂洛只觉心塞,手捂在胸口,“表兄,你是真知道怎么扎了朕的心,这等好事还是留给表兄吧,朕可享受不来,会折寿。” 陆宸放下手中的棋子,幽深的眸子看着他,“你就不担心微臣会折寿?” 北堂洛的手搭在屈起的膝上,朝他痞痞一笑,“朕对表兄可是一百个放心,表兄一定有法子逢凶化吉。” “陛下对微臣可是极好。” 北堂洛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他并不在意,而是笑眯眯地道,“表兄还没有跟朕透露,要如何破了这个局?” “无解。”陆宸从薄唇中吐出这两个字。 这让北堂洛就更好奇了,“无解,表兄你还那么淡定?” “太后要赐婚,微臣能怎么样?陛下想真心帮忙,还是把张问天一案好好收尾。” 北堂洛咬了咬唇,“没想到太后居然让阿加那接手,看来她老人家是笃定宝藏的事是真的了,好在表兄你留了一手。” “太后不一定知情,阿加那才会施了小计,准备在交接的时候,让杀手对张问天下毒手,到时再嫁祸给微臣,若不是那两名杀手一进京城就被我的人盯上,许归期给他们的密条落在我手里,还当真发现不了他们的秘密。”陆宸沉声道。 “所以表兄你怀疑阿加那的身份?他可是太后的外侄石元庆引见的,石元庆是毫不知情,还是同谋?”北堂洛认真地道。 “现在还未知,张问天手中的银锭是陪葬之物,他口中的宝藏也应该来自大墓或是未知的宝藏。” “若是大墓倒好查,只是未知的宝藏这就有些难了,若是能把张问天给治好,从他口中得知,那就再好不过。” 这也是陆宸的想法,若不是阿加那企图设计于他,他还没有意识到张问天口中的宝藏有多重要。 阿加那的过去要查,保护好张问天,也可将阿加那的计划扼杀在摇篮。 陆宸这会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微臣想查六年前关于朝廷官员犯案的卷宗。” 北堂洛的脸上露出了不解,“表兄怎么忽然想起要查以往关于官员的案件,而且还是六年前的,可是与表兄被刺杀有关?” 陆宸的脑海中闪过徐冬儿的那张脸,他没有与北堂洛明说,是不想北堂洛知道得太多,他扯起了谎,“有点关系。” 北堂洛的表情变得认真,“这可是大事,容朕想想,无论多难,朕都会把这事给表哥办了。” 这件事有多难办,陆宸心里很清楚,六年前官员涉嫌的案件,最终的签批人都不是北堂洛,他这个时候要查阅,有要追究的嫌疑,不过不查卷宗,又无从查到徐冬儿的来历,所以这件事还得做。 很快,北堂洛因重犯张问天被杀一事,在朝堂上重叱了陆宸。 张问天被杀,正合勇昌候的意,再加上最近霍青莲倒追陆宸的事,让他很没面子,他特意装病请假,没有出现在早朝,没有他打前锋,其他朝臣也不好跟着起哄,再加上陆宸已经在众臣面前被叱责,而且还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个处罚已经不小,他们也不好没个眼力劲地去当出头鸟,自讨没趣。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阿加那的耳中,他本要进宫面见太后,听闻消息后,脸上的戾气难挡,宽大的长袖朝案几上一挥,地上顿时一片狼籍。 这样还是拂不去他的怒火,他一脚将来禀报消息的小厮给踢倒在地上。 许归期过来看到,让小厮离开,他开了口,“事情既已发生,国师何必动怒。” 阿加那回过头,一张长脸更显阴沉,“好个陆宸,竟敢这么耍我,真以为有了小皇帝的庇护,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真不怕我到太后那里告他隐瞒事实,我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只要我一句话,保证他死无葬身之地。” 许归期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可,若是国师将真相告诉太后,太后势必会让人继续往下查,这样一来,事情就超过了我们的控制,而且这也很有可能是陆宸的圈套。” 阿加那冷冷一笑,“许归期,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他一个在宫里伺候主子的阉人能有多大能耐,不过就是靠着小皇帝狐假虎威,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人。” “他能让大臣对他又恨又怕,这也是他的本事。”许归期淡淡地说了句。 “你怕他是你的事,我不怕他。”阿加那的火气依旧很盛。 “还请国师以大司为重,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尽快找到张问天的藏身之地,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才是。”许归期暗暗地提醒。 阿加那的火气更重,切齿地道,“这个宁不群,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若不是他没有能耐,我们怎么会如此被动。” “张问天的思维跟正常人的不一样,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秘密,得先圆了他的梦,若是他的梦未圆,他一个字都不会透露,他也尽力了。” 阿加那的鹰眼狠瞪许归期,“就你迁就他,让他养成了这个德性。” 许归期没有被阿加那的怒气影响,依旧语气平静地道,“国师不是要去见太后,禀报春日殿之事吗?这会再不出发,就晚了。” 想到见到太后,也不能告陆宸的状,阿加那就一肚火,他没打算就这么算了,“陆宸何时能除?我不想再受他的鸟气。” “不知。” 许归期的回答,阿加那并不满意,只是当着许归期的面,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这次许归期没有陪同阿加那一块前往皇宫,许归期一离开,阿加那的面前变得狰狞,他自言自语道,“老子在这里憋了那么久,这样不让做,那样不让做,老子就不信了,动他一个陆宸又能如何,你们越不让老子动他,老子越要动他,到时老子看有谁能把老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