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爱我,会给我一个家。 可是十年啊,十年的感情却比不过家族联姻,我的心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重来一世,我下定决心想要远离他,他却抓住我不停道歉。 是不是人都这么贱啊,得不到的才最喜欢? 1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刚醒我就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虽然眼睛被烧伤了看不见,但我知道他是谁。 “稍后会有人来和你协商赔偿的事情,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他来回走了几步,脚步声里满是踌躇,似是有未尽之言。 “怎么,害怕我起诉她?” 那男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久久没回答。 “你走吧,我不会怎么样她的。” 我当然不会怎么样她的,我又能拿受着重重爱护的她怎么办呢? 不如收下赔偿,减少些损失。 似乎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没过一会儿男人就转身离开了。 我自嘲地笑笑,十年的陪伴,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亏我还一直在挽留,一直残存着希望,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赔掉了尊严、健康,换来的除了他人的嘲讽就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抛弃。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反正很突然地,有一天,他和我提了分手。 他说他腻了,厌恶了,每天看到我就想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没看我。 停止回忆,我在医院里安心地养起了伤,其他地方的烧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眼睛一直处于看东西朦朦胧胧的状态。 我很怕自己从此就失明了,我的大橘子和小冬瓜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好在医生说了早则半月,多则半年,肯定能痊愈,我这才放了心。 哪知到了出院的那一天,病房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听到声音我就立马认出了她是谁。 “你竟然没死啊。” 椅子被拉开发出“刺啦”的声音,刺得我的胃也随之揪了一下,一抽一抽地。 我捏紧被角,强装镇定。 “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我此时是什么样子。 火灾导致我身体大面积烧伤,包括脸部,用手都可以感觉到虬结狰狞的疤痕,曾经我最引以为傲的样貌也像我在乎的人那样都离我而去了。 “我看看你到底还有没有脸再来勾引我的未婚夫,不过照现在的结果来看——”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脑海里那天的景象历历在目。 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环境堪忧,一到夜晚各种淫靡杂乱的声音不断。 床单被罩包括枕头上都是洗不掉的黄渍。 没办法,以我现在的经济能力,我只住得起这种旅社。 只是我没想到,我都已经接受了分手的事情,我已经不争了,徐婉月还是不肯放过我。 着火的时候我正蜷缩在椅子上刚睡着,走道上嘈杂的声音将将将我吵醒。 意识并未清醒,我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鼻尖传来焦糊味儿,我的大脑才接受到信号。 “着火了——” 打开门,外面的烟雾已经蔓延开来,呛得人头发昏。 我马上关上门,到厕所打湿毯子,围住口鼻出了房间。 幸好是在三楼,很快就逃了出去。 可是还没来得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逆着人群冲了进去。 “周胜泽?”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等我多想,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名的喜悦爬上了我的心房,与此同时,担忧也蔓了上来,火势那么大,他就那样进去一定会出事! 我把毯子又打湿了些,推开阻拦我的人,冲了进去。 “周——” “咳咳” 刚张开嘴就呛得不行,火势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左右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心里十分慌张。 想了想,我走向了自己房间的方向。果然,在二楼拐角处我看到了他半边身子,靠坐在地上。 二话不说我就把毯子分给了他一半,也顾不上计较他之前怎么对我不好了,所有的恩怨在生死关头不值一提。 骤然一股大力扯走了我手里剩下的那部分毯子,心脏重重一跳。 这时候我才看到,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一个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 周胜泽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抱着人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那女人朝我露出了一点笑容,尽管她也是那么狼狈,此刻却像一个得胜者一样得意。 我一下子就呼吸不上来了,眼睛被熏得泪流不止。 视野一点点模糊,那个说要去而复返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出现。 再次回想起来,强烈的恨意几乎将我淹没。 “滚!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刺啦”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婉月那如恶魔般的声音也一同响了起来。 “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下个月我们结婚,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请你喝一杯喜酒。” “还有——” “我怀孕了。” 泪早已流干了,可是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水在往下流呢。 和周胜泽在一起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怀上过。 可是两次,两次! 他都没有犹豫地让我打掉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结婚,可是他每次都以不想剥夺我的自由为由推脱掉了,那时我在为他能把我的话记在心里而沾沾自喜。 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肚子,密密麻麻的疼痛裹挟着悲伤从全身汇聚到心脏,又四散开来。 嘴里尝到腥甜的味道,在徐婉月的惊叫声中,我下床拉着她,一起从五楼跳了下去。 楼下刚好有一些干枯的粗树杈,足够将两具肉体轻而易举地扎穿。 不亏,反正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用我的命换了这贱人的命倒也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