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叔要订婚了。 自从得知我喜欢他后,他答应了另一个女人的告白,并警告我: “你是我养大的,该了解我的脾性。” 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要喜欢一个人,眼中便只有那一人。 后来,当我挽着他死对头的手出席他的订婚宴时。 小叔却发了疯,失声控问我。 “为什么偏偏是他?” “明明你是我的……” 1 傅沉一向不留余地。 在我藏的相册集被他发现后,他敏锐地察觉出我的不自然。 “小叔,别翻……”我哀声乞求。 厚厚一本全是傅沉的照片。 我偷偷打印了很久。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我都写了小记。 全是充满偏执暗恋的文字。 只要轻轻一翻,我所有的秘密将暴露于阳光之下。 傅沉盯着我,笑了。 “小秘密?” 我点头如捣蒜。 “不看就是了。”傅沉把相册递过来。 我心里猛松口气,正准备接过,他的手却转个弯。 一脸玩味地开口。 “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心再次紧绷起来。 我抿了抿唇,强保持冷静。 “不是。” 傅沉脸上的玩味消失,声音有种暴风雨前的平静。 “洛凝,你在撒谎。” 正打算反驳时,相册已然被打开。 傅沉一张一张地翻着相册,眼睛漆黑如墨。 我的手扣紧了衣袖。 一张粉色的纸翩然落地。 看到那纸,我伸手去捡,但有人更快。 那是一封半成品情书,我写给傅沉的。 时间的钟在我心中嘀嗒敲落,手心沁满了汗。 傅沉皱着眉头,良久才抬眼看我。 “我是你小叔。” “不是亲的。”我下意识反驳。 “在房间里好好反省,天黑之前不准出来。” 傅沉跨步离去,跳过这个话题。 2 说到底,我想看傅沉的态度。 所以,我故意不吃饭,故意泡凉水澡。 成功让自己在半夜起烧。 我昏沉着,敲了小叔的房门。 他房间的灯亮着,十二点了,还没睡。 “小叔,我好像发烧了。”我沙哑的嗓音。 脸红到不正常。 傅沉冰凉的手贴在我额头。 转瞬即逝。 我正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着急地抱着我去找家庭医生。 没想到,他冷着脸开口。 “发烧自己去找家庭医生。” 语落,便要关门。 我拉住他,喃喃细语。 “以前,你不会这样的……” 他脸色变得古怪,似乎也想起从前。 注视着我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 “或许我以前的行为误导了你。” “但你应该很清楚,那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他刻意加重“长辈”这两个字。 我心中泛起凄楚。 还要再说什么时,傅沉叫来王叔。 “洛凝发烧了,带她去找家庭医生。” 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没再看我一眼。 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到底是要和我划清界线。 3 傅沉一连三天没有回来。 第四天时,他常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更新了一条新的文案。 他和一个女人官宣了。 没有屏蔽我。 朋友圈都炸了。 我的眼睛定在他官宣的界面上。 手指颤抖地缩放那女人照片。 他圈子里的人,我不认识。 事实上,傅沉很少带我在他们圈子里吃饭。 传闻,傅沉圈养了一个女孩。 我们的共同好友不多。 为数不多的知情人打趣:【你那小姑娘怎么办?你不要了?】 傅沉回了他两个字:【别闹。】 我的指尖颤抖。 4 傅沉要请他的兄弟们吃饭。 他们这群人约定过,只有要成家,才会将女人带出来见面。 只是没想到,傅沉会是第一个。 包厢内。 我低头扣着自己的裙角。 不想看他俩亲密的相处。 不想见这一幅和谐的画面。 然而,终究是躲不过。 “洛凝。”傅沉叫住我。 “叫婶婶。” 我恍然,刚才一群人叫了一圈。 轮到我了,我是最后一个。 又或者说,故意将我放在最后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有看热闹的,有戏弄的。 叫我下不了台。 我咬紧牙关,始终说不出那两个字。 “叫人。”傅沉再次催促我,声音不怒自威。 我不想成为笑话的那个人,但怎么也开不了口。 傅沉漆黑的瞳孔盯着我,剑拔弩张间,那女人体贴开口。 “阿沉,小姑娘面儿薄,别为难她了。” 她以为我通红的脸是害羞导致的。 “好,听你的。” 温柔低沉的声音一出,周围人全震惊了。 连我,也很少看见傅沉这般温柔的场景。 一顿饭,如鲠在喉。 5 回到家,我红着眼质问傅沉。 “你就没对我动过一点念头?哪怕只有一点?” 傅沉烦躁的拿起一颗糖。 自从我说过不喜欢烟味后,他便将烟全部换成了糖。 这个糖盒还是我精心为他挑选的。 没想到他还用着。 我像是发现了他的破绽。 指着糖盒问他:“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留着我送给你的糖盒?” 他拿着糖盒的手顿了顿,随即没有犹豫地将糖盒扔进垃圾桶。 糖盒在空中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落进垃圾桶里。 盒子里的糖叮当作响。 傅沉默不作声,但清楚的表明他的态度。 他真的,从未对我动过一点念头。 眼泪默默滑出眼眶,我浑身颤抖不止。 “你是我养大的,该了解我的脾性。” “从明天起去学校住。” “你不小了,要和我保持距离。” “不然,你婶婶会吃醋。” 我怔怔地望着他,没等我回复,他迈步离开。 注视他的背影,我低声应了一句“好”。 他的步伐停顿半秒,头也不回地离开。 6 那是我在傅沉家的最后一个晚上。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我缩在被窝里,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 试图阻止我的恐惧。 雷雨交加,一夜无眠。 疲惫地站在镜子前,满脸憔悴。 第一次,没有在这样的天气去找傅沉。 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想要克服并不难。 不打算喜欢傅沉了。 死心是一瞬间的事。 7 画了一个淡妆,提升自己的气色。 傅沉没有去公司,仿佛是在刻意等我。 与我告别。 我拖着行李,语气平和地对他说。 “再见了。” 他皱了皱眉头,大概没想到我能是这个反应。 盯了我几秒,突然解释。 “昨晚我在开会,没顾及到你。” 我害怕雷电,这是他在决定收养我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的事实。 “没关系。” 我已经不害怕了。 也决定不要你了。 拖着行李箱出去,傅沉忽然开口。 “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拒绝。 他也没再坚持,只是目光锁定我的背影。 直至我整个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