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子里,每年中元节都有一个女孩子坐着纸轿子被抬走。 每当到这个时候,妈妈就会连忙把我关在屋子里。 我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新娘的家人,一直在嚎啕大哭,疑惑的问道: 「结婚不是喜事吗,为什么要哭?」 每当我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看着我就格外的沉重。 直到去年,我堂姐也要变成新嫁娘了。 而下一个人,就是我。 1 「妈,你说堂姐怎么就好端端嫁人了。」 我堂姐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漂亮美人,去年她刚满十八岁,就被匆匆嫁了人。 虽说山村里面结婚早,但伯伯一家那么疼爱她,又怎么能舍得把她早早嫁了出去。 我妈正忙着做饭,不耐烦的回答道:「想嫁就嫁了。」 我爸在一旁抽着旱烟,二郎腿翘着,「算起来咱家大丫再过一个月也要十八岁了,不知道到时候能给多少。」 「快炒菜啊,锅都冒烟了。」 他发现我妈愣住了,骂骂咧咧道。 「好,好,好。」 尽管我妈漂亮的跟天仙一样,我爸长得矮小五官歪瓜裂枣,但我妈对我爸怕的厉害,对他向来百依百顺。 吃完饭后,我爸拿手摸摸了吃得油腻的嘴巴,便潇洒的离开了。 他一年四季都在家里,从没出去干活,似乎我们整个村子都是这样—— 男人都长得歪瓜裂枣,女人都生得美若天仙,村里的男人都不用工作,全是女人在种田养家糊口。 「我爸干嘛去了。」我扒拉着窗户向外面望。 下一秒,我妈哗啦拉上窗帘,「大人的事情你别管,你只要每天乖乖在家里待着就行。」 「可是我想找隔壁二妞玩。」 二妞是我自幼的小伙伴,她的姐姐早几年年就当了新嫁娘了,再也没了联系,家里就只剩个她。 「玩什么玩,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出去。」 我妈明显是生气了,拉高了声调。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长大开始,我妈就开始限制我的外出时间,总让我没事在家里待着。 「咚咚。」 「谁啊?」我妈隔着木门问。 「大丫她妈妈,是我。」 说话的是村里的村长,他长得是全村里最丑的男人,严重驼着背,脸上满是烧伤的疤痕,小孩子都怕他,但是村里的人都格外敬重他。 「村长阿,快进来坐坐。」 他弓着身子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枯瘦如柴的手指捏上我的脸。 「大丫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算着也快成年了吧。」 那手指如鹰抓一般掐的我脸生疼,却又不敢动。 「诶是,村长,大丫快满十八岁了,只是我还舍不得她……」 听了这话,村长猛的把手松开,「舍不得?这村里每年都要选出一个新嫁娘,村子里的人的生活全指望着她了,不舍得?你怕不是要绝后。」 「而且……」他拖长声音,看向我妈扁扁的肚子,「你要是想要个儿子,总得先舍得女儿吧。」 我妈心一横,就再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