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成人礼上,我的未婚夫带着穿着落魄的真千金出现在梁府。 「阿云才是真正的大帅千金,梁照青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而对我百般疼爱的母亲也哭着说:「大帅!阿云才是我们的女儿啊!」 在场的名门贵族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可他们不知道。 这是我和真千金演的一场戏。 1. 「梁照青!给我跪下!」 一进门就被飞来的盖碗砸了个正着,我无所谓的擦掉额头流出来的血。 「妈,您今天这又是哪一出啊?」 「你还有脸问!伟常不过是看上个戏子,你这黑心肝的竟然把他的腿打断!他可是你表哥!」梁母一脸怒容,显然对侄子的遭遇痛心不已。 我嗤笑一声,幸好我不是原身,对这个便宜妈没什么感情。 徐伟常一向打着大帅府的名义鱼肉百姓。 这次更是过分,他对戏班子的一个旦角儿一见钟情,威逼利诱后不从,竟然派人当着那旦角儿的面活活打死他的老婆孩子! 「妈,我错了。」 梁母愤怒的表情停滞,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服软。 「我不应该打断他的腿,我应该一枪打爆他的头。」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转身就走,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若隐若现。 「混账东西!早知道是这样的混账,当初就不该……」 不该什么? 来不及多思,便宜爹让王副官来请我去马场。 2. 梁家祖上十八代都是土地里刨食吃的,到我爷爷这辈,因为驴养的好,被大官看中专门养马。 也算是阶级跨越了。 我那便宜爹是和一匹四蹄白神驹一天出生的。 大官一高兴,让便宜爹大一点就跟着少爷当个跑腿的小厮。 后来大清亡了,大官家没落了,便宜爹却成了“革命人士”,靠着一身蛮力和聪明的脑袋,也圈了不少的地,大小算个军阀。 这就是梁大帅的发家史,江城人尽皆知。 到马场时,便宜爹不见踪影,只有李泉中骑着飞鹤肆意奔驰。 飞鹤正是我爹那马兄弟的孩子。 它出生时赶上了江城易主。 「它们父子俩都是来旺我的。」便宜爹喜上眉梢。 哦,李泉中就是那大官的孙子,也是我的未婚夫。 「我爹还真是疼他,飞鹤都愿意给他骑。」我满脸不愉。 王副官还是那张死人脸,「大帅说过把飞鹤送给你,你没要。」 我翻了个白眼。 来到这个时代后,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李泉中!你来干什么!」我站在远处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李泉中越骑越远。 我一把拔出王副官腰上的手枪,对着李泉中身后就放了几枪。 果然没一会儿,李泉中就哒哒哒骑着马过来了。 「照青,你这脾气也太大了。幸好飞鹤是和梁叔叔上过战场的,换成别的马,非把我甩下来不可。」李泉中嬉笑着抱怨。 我盯着他那张还算俊俏的脸,突然笑了。 「要真能把你摔个好歹,你也不配再骑飞鹤了。」 李家那么多孩子,我爹最钟意李泉中,还非要把我嫁给他,只因为他骑术好最像他,能接手他的家业。 毕竟我爹他可能不太行,四个姨太太,只有两个女儿。 还有一个去欧洲了。 本来我也要去的,他生怕我们俩都死在外面,没人给他养老,死活不让我去。 想到这儿,我更烦了。 「我爹到底叫你干什么来的?别打马虎眼!」 李泉中无奈下马:「当然是来给某人擦屁股了,你在梨园把徐伟常腿打断,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儿闹那么大,梁叔叔不让我来才怪。」 「徐伟常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头,我这是成全他。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看徐家不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的姑奶奶,咱这时候就别较真了,那好歹也是你表哥。」 看他那副模样,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我不信你不知道徐伟常的行径,按着律法他早该死八百回了!我爹不是自诩是梁青天吗?为什么不处置他!」我眼中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李泉中。 「难道不是因为徐家有钱吗?你们怕处理了一个徐伟常,徐家再不肯给你们钱了是不是!」 「照青,当兵的是要吃饭的,没有钱,发不了军饷,谁肯为我们卖命?养不起军队还怎么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那些钱,不是送给南方军政府了吗?」我轻声道。 李泉中俯身想拥住我,却被我侧身避开了。 他张开的双臂落在半空,僵硬了许久。 默默当了半天哑巴的王副官突然开口:「泉中少爷,大帅还在等您,我们该过去了。」 李泉中点点头,「照青,晚点我去看你。」 我低着头看自己的马靴,一声也没坑。 直到李泉中和王副官走了很久后,我才缓缓叹了口气。 3. 大帅府书房 梁大帅背着手,专心致志的昂头看墙上的地图。 时不时踱步,时不时叹息。 「看来照青把你狠狠说了一顿。」 梁大帅生的高大威武,额头上还有一道疤横亘到眉上,差一点就要伤到眼睛。 他戎马半生,身上满是肃杀之气,即便是站着不动,别人似乎也能透过他看到曾经的金戈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