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助理的搀扶下站到了舞台边,听着琴声,陷入了一段沉思。 这个女孩拉小提琴时的样子与神态,竟然和安澜的一位故友那么像。 她当年在法国那个世界著名的音乐学院进修时, 一曲奏罢,时泽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了台,台下的观众还沉浸在琴声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感到有人动了动她的肩,安澜才回过神,时泽找工作人员借来纸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安老师,谢谢你的小提琴!”句末还画了一朵小花。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你拉琴时的样子和我的一位故友真的很像!”安澜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不会说话,连忙说道。 时泽小心翼翼地将小提琴递还给安澜,安澜接过小提琴放入了一个精致的琴盒里,时泽没有发现在那个琴盒的侧面刻着两个花体字母,S·Q。 时泽脸颊泛起淡淡红晕,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在纸上写道,“老师您谬赞了。” “教你琴的老师肯定很厉害吧?”安澜正准备把琴背在身上,蓦地看到了时泽写在纸上的名字,手一抖,琴盒差点落在地上。 苏琴老师。 “苏琴……”安澜正喃喃自语,时泽疑惑的望着她。 这世界真小啊……苏琴的学生…… 怪不得时泽拉小提琴时的神态那么熟悉,就是曾经很多个日日夜夜她与苏琴在琴房练琴的时候,苏琴的那般模样,恬静,矜雅。 “安老师?你还好吗?”时泽看安澜迟迟不说话,提笔又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一行清秀的小字。 “可能只是名字重了吧……”安澜找了苏琴很多年,如今可能突然在一个陌生的小岛上得知她的下落,安澜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 “教你琴的那位苏琴老师,是不是以前在法国留学过?” 时泽摇了摇头。 “没有吗?”安澜喃喃道,“果然只是重名罢了……” 时泽看着安澜的样子,又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写完还来不及给安澜看,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就被打断。 “小姑娘! ”大汉冲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时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汉一把抓着往外跑,她回头看了安澜一眼,见安澜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在原地,再回头差点撞在一个路人身上,她手中临时的纸笔被撞掉了,掉在地上的纸上写着,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和苏琴没有是两码事。 苏琴没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在法国留学时的那段经历,哪怕是离她内心最近的她的学生时泽,因为那段回忆使苏琴痛苦,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这辈子从未去过法国。 苏琴与安澜的故事我们总有机会讲,说回到现场 “有个人想见见你,”大汉正说着,突然听到了警报声。 尖锐的,刺耳的警报声。 “海啸!” “快逃啊!” “救命啊救命啊!” 现场随着警报声的响起乱成一团。 时泽被一个正在抱头鼠窜的游客撞倒在地,又险些被人踩到。她躲闪到一边,当她转头想找大汉的时候,大汉已经不见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时泽的头开始隐隐发痛了,她知道她脑子里的老毛病又犯了。 仲夏庆典出了问题,作为活动主办方的大汉自是难辞其咎,他正在努力往人群中间挤,大喊着维持秩序。 作为活动主办方,顾凯又怎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状况呢。 半个月前他争这个仲夏夜音乐节项目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岛地理环境其实不是很好,离海下一条地震带不算太远,如果一旦发生灾害这个小岛多半是在劫难逃,又是恰逢夏日,是这条地震带活跃的时候,在项目竞标时,他隐瞒了小岛的真实地质状况。 但他又能怎么办,妻子卧病在床,儿子刚考上大学,年迈病弱的父母要吃很贵的进口药……他的家庭,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他只是想当一个赌徒罢了,因为地震预测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和可变性,再说了这小岛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海啸了,总不可能他就是个倒霉蛋,一接手就海啸吧。 结果,他顾凯还真是个十足的倒霉蛋。 多年难得一遇的海啸就是让他碰上了。 在人群中挣扎穿过的顾凯只感觉喉咙一阵发紧,脑海里只是重复想着自己要完蛋了,职业生涯到此结束了。 “凯哥!”张助理和另一个组织人老白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挤过人群到了大汉身边。 “岛的西南方向上那个破木屋下面有个避难所!把所有人往那儿带!”顾凯终于振作起来,不管是不是要丢饭碗他都要保证现在岛上游客的安全,这是他的职责。 “是,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