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考数学,复习地怎么样?”方沅走出第一考场,看到站在第二 考场门口的戴航。 “还好吧,反正无所谓。”方沅翻了个白眼,“怎么能无所谓,这可是二 模,能不能认真对待?” 戴航看到门口的桌子上有个魔方,用左手拿起来,右手搂住方沅的 脖子,一把把他揽到怀里,开始认真的玩魔方。 方沅已经习惯了戴航的一些看似不可思议的肢体动作,实际上从上 次戴航又来借作业,把方沅挤在墙角时,方沅就已经发现自己心里会 有一些躁动。 修长的手指在六色魔方上翻飞,“咔,咔咔咔”的转动声让方沅由心 地佩服戴航可以把这个自己一直不会倒腾的东西玩的这么六。 “这次都进第一考场就表白。”方沅小声嘀咕着。 考试提示铃响了,估计戴航没有听见,“你刚才说什么?”戴航问。 “没啥,我说要考试了,我要回去。”方沅假意挣脱着戴航。 “急啥,等我拼好。”又是几下看不清的动作,一个完整而整齐的六 色魔方呈现在眼前。 戴航松开手.“去吧。”方沅一溜烟地跑回了考场。 戴航看着方沅的身影,浅浅的笑着,摇了摇头,“我有这么吓人吗, 小屁孩。” 他把魔方放回了桌子上,也转身进了考场。 回到座位上,方沅的心还在疯狂地跳动着.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 来,但发现脑海里总是浮现某人的笑容。 方沅!能不能争点气?不要犯花痴!方沅自己内心挣扎着。算了, 无所谓了,我就不信还能出第一考场不成? 时间一点点过去,考试结束。 “汪雅,我现在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轻飘飘的,只要跟他待在一起, 我就异常开心激动,你说我要不要挑明了呢,要不然我会很煎熬。” 回到班.方沅像是魂被吸走了一半似的问汪雅。 汪雅一脸姨母笑地看着方沅,眼睛弯成了月牙。 “哎呀你能不能别笑,我说正经的,烦死了天天。”方沅瞪着汪雅。 “好好好,我正经一点。要我说,爱要大声说出来,怕啥,你不说 我帮你说。”汪雅一本正经地说着。 方沅没有搭理她,他在想晚上和戴航吃什么。 叮。方沅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航】你家里方便吗,我家今天没人,晚上怕黑,能不能先住你一 晚。 【沅】可以,放学见。 “这么大个还怕黑?不理解。”方沅调侃着戴航。 “你不怕?你不怕上次玩密室是谁紧紧拽住我的?”戴航回怼道。 方沅直接无语,在戴航面前.他这个毒舌不知怎的就没有了平时的 威力。 “我们咋回去?不会要走回去吧”戴航有点累了。 “不用.到路口,有车来接。”说着一辆保姆车停在了他们跟前。 “张叔,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我朋友今晚来吃饭。” 一个魁梧壮实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张叔是方家的管家,平时负责 接送方沅。 “好,快上车吧。”张叔敦厚地冲戴航笑着。 方沅掏出耳机盒,递给戴航一只,“听歌吗?” 戴航笑着从方沅掌心里接过耳机,戴上。 耳机里正放着汪苏泷的《我想念》。 车平稳行驶着,一个转弯开进地下室。 “走吧,先上楼写会作业吧。”方沅走进电梯。 这是一座五层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两层。 一楼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客厅,乌金木的沙发上铺着浅灰色的浮光锦。 沙发后面的背景墙上嵌着一整块玉原石,浅绿色中又有几缕腻白的光。 玄关处放着一个鸵鸟蛋大小的夜明珠,纯色琉璃屏风将客厅和餐厅 隔开。 红檀木的椅子整齐得摆放在八仙桌周围,上面精细地雕刻着各种图 案,孔雀、凤凰、麒麟、龙腾栩栩如生。 方母身着米白色丝绸衬衫,墨蓝色宽腿裤,从原木旋转楼梯上走了 下来,“小航来了啊,哎呀,你看看,都长这么高了。你妈妈最近怎么 样?” “方姨好,我妈还经常说呢,等回国了就来看看您呢。” 方母笑了,“嘻,这么多年了,岚岚一直没回来过,等我闲了,我去 看看她。” 方沅愣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们认识?” “小沅啊,这是小航啊。小时候你俩还天天在一块儿玩。你岚姨这 几年移居国外,小航不是很喜欢外面,就回来了。她让我照顾照顾小 航。唉,你俩咋一起回来的?” 方沅苦笑了一下,根本不记得小时候有个叫戴航的朋友,“他是我同 学。” “哎呀,这么巧,”方母拉着戴航的手,“那天岚岚打电话给我,只告诉 我你回来了,匆匆忙忙地也没说你转到了铭英啊。小航啊,在学校你 帮我多照顾照顾小沅,他有点呆,别让人欺负了。” 戴航笑着看着方沅,“放心吧方姨,我看着呢。” 方沅一把拉着戴航,“走走走,写作业去。妈,饭好了叫我们啊。”说 完就把戴航拉上了楼。 关上房门,方沅就把戴航抵在墙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搁我身边 当间谍呢,你…” 还没等方沅说完,戴航一个转身把方沅壁咚在墙角,打断了他,“你 又不是没听见,方姨都不知道咱俩是同学。” 方沅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挣脱出来。”行了行了,知道了, 有事没事就动手,信不信我举报你家暴?” 说完方沅才发现说错了话,耳朵红的好似滴血。 戴航笑着从方沅背上把书包取下,“好了好了,我错了,写作业吧。” 没一会,就听见方母在楼下喊他们吃饭。 “小航啊,听说前段时间你得了个全国中学生英语一等奖?真不错 呀。小沅,多向人家学学。”方母说着给戴航舀了一碗虫草参汤。 小沅漫不经心得拿了块清蒸南瓜,白眼一翻地说,“不好意思哦,今 天高校告诉我,拿了个什么全国书画比赛特等奖,咱也不晓得那是个 啥。嘻,当时我都懒得参加,奖杯奖状一屋子都摆不下。” 方母和戴航都笑了,一顿晚饭,就在快乐轻松的氛围里结束了。 “小航啊,你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就在小沅房间旁边。”方母端着 一盒荔枝和车厘子来到书房。 “好的,谢谢方姨。” “在这就像在家一样啊,不要这么客气,小沅还得叫你哥呢。”方母 怜爱地抚着戴航的头。 方沅一脸疑惑地看着方母,“为啥我叫他哥?我俩一天生日。” “你俩是同一天的,但你是下午生的,小航是上午,”方母笑着说,“当 时我和岚岚一起在医院里生产,不过,我是剖腹产,岚岚是顺产。” 方母笑着走出了书房,“写完作业早点睡吧。” 方沅盯着戴航,“一天生日,凭啥我比你矮了个头?” 戴航似乎没有听到方沅在说话,依然写着写着作业。 “戴航,我问你话呢。”戴航还是没有搭理他。 “犯病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治?”方沅一脸怒气得看着戴航。 “可以啊。”戴航简单得说。 “咋治?脑残粉还是…” “不用,叫一声哥就行了。”戴航调皮地扭头看着方沅。 方沅不想理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就不叫,没你我还活不了了。” 说完,方沅把写好的作业胡乱塞进书包,回卧室睡觉去了。 戴航也跟了过来。 方沅本以为他是来道歉的,心里想着“切,就不搭理你。” 谁成想戴航脱掉衣服就往被窝里钻。 方沅吓了一跳,“你有病啊,睡你房间去。” “我怕黑,跟你说过的。”戴航根本无视方沅的推操。 “你怕黑,那你就开着灯。走走走,我要睡觉。” “别急啊,我有事跟你说,一个非常重要又好玩的事,你不听会后 悔。”戴航躺在方沅旁边。 方沅的好奇心直接拉满,他有些急切,“啥事,谁的八卦,快说。” 戴航闭上眼,“叫哥。” 方沅看着那一张欠揍的脸.“爱说不说.”说完方沅就翻了个身背对着 戴航,但好奇心促使他咽下了这口气,又转过身来,“哥。” 戴航睁开眼,笑了。“行了,不逗你了,把手伸过来,给你写几个字。” 方沅疑惑地把手伸过去,戴航用食指在方沅手心上神神秘秘地画了 几下,方沅心里一惊。 “好了,睡觉吧。”戴航闭上眼,准备睡觉。 方沅跳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一会,他估摸着戴航已经睡着了,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也是。” 说完,方沅也闭上了眼睛。 戴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幸福的微笑。 “小沅,起床啦。” 纯澈的晨曦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散在乌金木地板上,闪着点点金光。 戴航拍着方沅的脑袋,看着他那自然的双眼皮和均匀的呼气,觉得 分外安心。 戴航眨着那不大的眼睛,但眼里闪着晴朗的光。 方沅咪开眼,伸了个懒腰,暖和的被窝里突然有一只有力的手在方 沅腰上游走。 方沅条件反射地躲闪,“干啥干啥,大清早的发啥神经。”戴航一个翻 身趴到方沅身上,“昨天晚上你说啥?” 方沅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戴航听到了,方沅羞得用 被子蒙住头。 戴航不依不饶,在那里挑逗着方沅,方沅左扭右扭躲不过去,索性 一头扎在戴航怀里。 戴航坐在床上,方沅躺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他的 怀里,耳朵根火红得似一小片深秋的枫叶。 戴航不闹了,用手抚着方沅茂密的头发,“好了好了,我的错,不闹了。怎么样,昨天的话算数吗?” 方沅暗自笑着,用手在戴航腹上画着一个个爱心。 “小沅。”戴航把方沅扶起来坐好,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这有个恋爱,你谈吗?” 方沅没有说话,一下子搂住戴航的脖子,用鼻尖抵着戴航的侧颈,贪婪得 感受着戴航身上清清的雪松味,淡然而空灵,飘渺又真实。 “嗯。”方沅轻轻地回答。 “那你以后得改口叫哥,叫老公我也不拦你。”戴航把手探进方沅睡衣里面,抚着方沅光滑的后背。 方沅似电击一般,猛地把戴航推开,“走走走,吃饭去,马上还得上学呢。” 戴航噗嗤一笑,“今天周末,谁给你上课?吃完早饭,带你出去玩。” 方沅刚打开房间门,猛得停住,又把门给关上,转身委委屈屈地看着戴航,“正常一点,别暴露了,哥…” 戴航点点头,“知道,放心吧。” 说着打开门,方沅跟着戴航洗漱去了。 餐桌上,戴航给方沅的吐司上涂着覆盆子酱,方沅悠闲得喝着牛奶, 方姨瞅着方沅,“你能不能自己弄,人家小航还得给你抹果酱。” 方沅摆摆手,“他要帮我我也没办法。成,那我也来帮帮他。” 说完,方沅拿起一片吐司,舀一大勺芥末酱就往吐司上抹,边抹边问方母,“妈,马上 我跟航航出去玩,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行,你俩路上慢一点,正好上午我也去搜集一点资料。” 方沅把吐司递给戴航,“给,你的美味抹茶吐司。” 戴航当时只顾得倒牛奶,没有注意刚才方沅抹的什么酱。 “我吃好了,我先去收拾一下,在门口等你昂。” 说完方沅一溜烟跑开了。戴航笑着说,“总是这么急。” 他把吐司往嘴里一塞,一口咬下去,突然感觉从喉咙里往鼻子里窜出一股辣味,两个鼻孔还有耳朵眼直冒火。 “怎么样,好吃吗?”方母关切的问戴航,她也不知道方沅刚才涂的是芥 末。 “不错,味道挺好。” 戴航強忍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他猛的把一杯牛奶灌进去,稍稍缓了一下。 “方姨,我先上去了,看看小沅收拾好没。” “行,快去吧,刚才给你转了点钱,不是很多,不够用你再说啊,我也要出门了。跟小沅说一下,让他穿个外套,别被风吹病了。” “好的,方姨再见。” 方母拎着她那只鸵鸟皮包包,去地下室开车去了。 戴航冲上楼去,方沅看着怒气冲中的戴航,笑得非常猖狂,“怎么样, 抹茶吐司好吃吗?” 方沅看着辣出眼泪的戴航笑得弯下腰去,都有点站不稳了。 戴航把门反锁上,一下子将方沅扔到床上,骑在方沅的身 上,用手锁住方沅挣扎的胳膊,另一只手开始挠方沅的腰,那是方沅 最敏感的地方。 “啊啊啊,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挠了,啊-” 方沅的惨叫声被戴航用棉线球堵住了。 方沅左右搖晃着头,却一点也动彈不得,只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 直到方沅眼圈有些泛红才停手。 戴航把塞在方沅嘴里的棉线球拿出来,问“错了没?” “错了错了,不敢了。” 戴航松开手,方沅挣扎着坐起来,揉着发酸的腰。 “下手能不能别这么重,不是你咋知道我怕痒?”方沅咕哝着。 “你真忘了?”戴航盯着方沅。 “干嘛这么看我,我忘啥了?” “和致苑。”方沅一脸震惊地看着戴航,过往的记忆在一点点重疊。 “小黄?”方沅试探的问。 “是小航,那是你发音不清楚,非把小航念成小黄。” 方沅开心的跳起来,“小黄”是陪伴了他五年的玩伴,一直到上小学。 那是他儿时最为幸福的一段时光。 “话说你当时为啥突然走了,我还哭了一整天呢。” 跟着爸妈去国外了,这学期才回来。” 方沅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走吧,小黄,出去炸街去。” 方沅一蹦一跳地拽着戴航跑出去。 岁月一点点消逝,又一点点重叠,似命中注定,一个个轮回,组成你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