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便知她的选择。 朝她身前靠近了一步,弯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林府不贫寒,只是她父母想攀高枝往上爬,所以才要她去和郑家谈亲。 她往日里吃喝都挺满足的,因此,虽是不丰满,但也不十分的纤瘦,可他抱起她来却跟拎小鸡似的,轻松得不行。 林宛缇悄悄打量了他一眼,从眉头到鼻梁,触及到他的唇瓣,她又慌张的垂下眸去,老老实实的窝着没有说话。 还是他先开了口,“夜这般深,怎还出来?” 他救了自己,也应有个知情权,林宛缇便如实回答,“那日从郑府出来后便没敢回家,往陆府住了一段时日,现下没银两了,不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 不用问她为何不敢回家,从那日她的反应、举动以及她父母在郑家献殷勤的姿态便可以琢磨出来个大概。 大抵是家中逼迫她谈亲,她不肯,回去要受罚。 “现下敢回去了?”要是她不敢,便给她租赁一间旅馆,让她再住一段时日。 但她点了点头,“终归是要回去的,过了几日,爹娘应是没太生气了,可以少挨几个板子。” 姑娘家家的能有几个会挨板子? 她还说得那么的习以为常,怕是没少挨,一副小身板,也不怕把她给打散架了,他问,“真打?” 是真打还是装模作样的吓吓她? 到底是亲生父母,不至于下手太重罢? 却瞧到她扁扁嘴,“自然是真打,上次我出门买个零嘴,差点就命丧在那板子下了。” 如此委屈,装也装不来。 但她已经挨板子挨习惯了,没把那事放在心上,反倒问他自己好奇的事情,“公子可是认出我来了?” 他知道她是那日郑府那黄焦焦的姑娘吗? “嗯。”他应声。 “那日小偷之事便认出来了吗?”她追问道。 “嗯。” 林宛缇诧异,“为何呢?我伪装得很成功才是。”她照铜镜的时候都认不出来是自己了呢,他却一眼识别了。 “胆小的爱哭鬼,一眼便能认出来。”他回答。 林宛缇被他的回答给梗住了,想了想,欲要反驳,却没有反驳的理由,确实,他们第一次碰面就被他吓到不敢现身,这一次又是哭到腿都软了。 他的描述还真准确。 林宛缇鼓着小脸不说话。 瞧到她的小动作了,秦睢景微微弯唇,“那日听得姑娘名讳是林宛缇,你我三次相见,算得有缘分,能否交一朋友,唤你一声宛缇?” 那日,指的是谈亲罢。 林宛缇点点头,礼尚往来的问他,“那公子名讳是何?”那日在厅堂听到了郑显宗喊他名字,但是她心思没在上面,所以也没有听清。 “姓秦,名睢景。” 秦睢景。 林宛缇愣了愣,觉得这个名字甚是熟悉,似是有人总是提起,但一时之间又忘了在哪里听说的,为了不闹笑话,她也没有胡说八道。 “秦公子……” “过于生分。”他说,“还是唤睢景罢。” 虽是见过三面,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小手揪着衣裳犹豫许久,才轻声唤了句,“睢景……” “嗯。” 她没瞧见的地方,他悄悄弯了弯唇。 至林府,已经锁上了门,好在她有经验,带了钥匙,正想着从腰包里掏出来偷偷开门,他就空出一只手来重重拍了拍门。 可把她吓一跳,“不可这般声张,我偷摸着回来的。”她可不想大晚上的被打一顿,会疼得睡不着觉的。 “无妨。”他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里面显然已经有了动静,怕是她父母都被从从床榻上喊起来了。 她双腿奇迹般立马有了力气,着急着从他怀中跳了下去,躲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裳,不敢和父母面对面交锋。 “死丫头!可算是回来了!” 果真是她的父母,已经醒过来了,正骂骂咧咧的开着门,她欲哭无泪了,可怜兮兮的盯着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随着大门打开,面对面交锋的分别是秦睢景与林晔、田素桢。 后者愣了愣,咒骂的声音都嘎然停止,前者倒是没啥反应,似是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很正常,还微微颔首,“叨扰林老爷,林夫人。” “秦将军。”林晔如梦初醒般朝他作了一礼,而后为他让开了路,“秦将军大驾光临,快些入屋一坐。” “夜深,便不多加打扰。”他把林宛缇从他身后揪了出来,“林姑娘在外险些遇到歹人欺负,现下已是吓得神志不清,林老爷和林夫人多些照看。” “是是是。”田素桢赶紧应下,一把把林宛缇拉到自己身旁。 “上郑家谈亲的人家快把郑府门槛都要踏平了。”他说,“郑家讲究门当户对,看不对眼并非林姑娘之全责,林老爷和林夫人心存遗憾,也莫要归罪于林姑娘,受罚反倒伤了身子,坏了后头的好姻缘。” 他在为林宛缇说话,说郑府讲究门当户对,错不在林宛缇,反倒在这弱人家一大截的林府。 “是。”林晔垂头领训,“秦将军所言有理,林某受教。” “嗯,天气骤凉,林老爷多注意些身体,晚辈不多加打扰。” 这般的贴心,林晔都怕自己折了寿,微微弯腰致谢,“秦将军有心了。以后多来寒府坐坐。” “嗯。”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朝林宛缇看了过去,小姑娘似是还没能接受他身份一事,呆愣愣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直到目光停在他腰侧的唐横刀上。 田素桢也看到了他的视线,很有眼力见的推了推林宛缇,“还不快些与秦将军送别。” 她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步行拱手礼,“今夜救命之恩,宛缇谢秦将军,秦将军路上注意安全,再会。” 不久前她才把他当做朋友,窝在他怀里喊他睢景。 这会儿却是学着父母的样子喊秦将军,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样。 他蹙了蹙眉,“嗯,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