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禀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忐忑的犹豫,取而代之的则是坚定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着面前叫嚣的百夫长,王禀摇头道:“这并不是朝廷议和的圣旨,恰恰相反,是激励我等的圣旨。” “这不可能,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你可敢当众宣读圣旨!”那名百夫长叫嚣道。 “有何不敢!”王禀冷笑随即双手捧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校场之上所有士兵全部单膝下跪,迎接圣旨。 王禀则是继续高声朗读到:“大金之国虎狼也,欺我家国,侵我领土,屠戮我百姓,欲威逼以迫我朝割地称臣而苟存。” “朕乃天子,受命于天,握柄乾坤,岂容虎狼欺辱。” “特此立下祖训:大宋自朕始,灭国而终,但凡我大宋之帝王,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有违此训者,天地人鬼神共诛之。” 王禀读到后面,整个人声音都忍不住高亢了起来。 整个校场此时确是鸦雀无声,都被这一份圣旨所震撼。 点将台一侧的岳鹏举此时双目之中好像燃起了火焰一般,炙热的吓人。 “这不可能!”那名百夫长不不甘的喊着,王禀却是直接将手中的圣旨展示了出来。 百夫长看着上面的文字,以及那鲜红的国玺大印,整个人好似失了神一般。 口中不断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假的。” 王禀不屑一笑:“当今圣上,是何等雄主,岂是尔等宵小之辈可以揣度的。” “能听到如此雄言再死是你的幸事。”说完王禀收起圣旨手中的刀不再迟疑。 那些原本还叫嚣的百夫长此时好似被抽去了脊梁骨哪怕是长刀落下也不再言语。 整个校场也再没有了之前的彷徨和骚动,安静的竖立着,看着十几个百夫长被砍头。 直到最后一个人的人头落下,王禀收刀站立,看到一旁的岳飞,摆了摆手。 岳飞上前躬身行礼:“元帅。” “现在你将圣旨上的内容抄录下来,安排人在太原城内进行宣扬。” “我要让那些暗中的宵小看看,陛下是何等雄主。” “他们那些个鬼祟伎俩,在这煌煌大势之下,片刻便被粉碎无形。” “末将领命。”岳飞的声音也是无比的亢奋。 握着手中的圣旨岳飞双眼炽热,这样的陛下是何等气魄,能够追随他又是何等的幸事。 一封祖训的圣旨,直接让原本混乱的太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城内民心与军心重新安定了下来,王禀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然而一些人却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偷偷的聚集在一起。 …… 江南,西湖泮。 一艘画舫之上,赵佶正在和李师师赏月。 哪怕如今的大宋风雨飘摇,对他却也没有太多的影响。 随行的画舫上,高俅、童贯、王甫、朱勔、梁师成等人也是花天酒地好不快活。 其中没有了蔡京的压制,高俅隐隐成了几人之首。 毕竟他凭借高超的球技在赵佶那里是很受宠的。 好几次高俅犯有大错,赵佶都没舍得杀他, 还让他坐在大宋最高军事主管太尉的大位置上。 大宋这些年因为天灾收拢的上百万的厢军几乎都成了他的家奴,可见其荣宠了。 只是他能力一般所以平日里都被蔡京压了一头。 如今蔡京留在了汴京,他自然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高太尉,这江南水乡的确是好地方,此处的女子都有着别样的风情。”王甫搂着两个美人脸色微红的说着。 “那是自然,只可惜官家就在边上,随时都有可能传唤。” “过几日我送几个扬州瘦马到你府上,让你尝尝,那味道才叫绝。” 高俅此时已经略微有些喝高了,胸脯拍的乓乓响。 “那我就先行谢过了,只是不知道,如今汴京那边的局势如何。” “江南虽好,却也比不得汴京繁华。”说着王甫微微一叹。 众人陪着赵佶南巡已经有大半个月,在过长江之前,那可是马不停蹄,没少吃苦头。 过了长江之后有了沿途官员的护送,才好一些,休养了十多日这才算缓过劲来。 “算算时间,蔡太师那边应该差不多快要完事了。” “我们只需要等那钦宗殿下,签了议和的国书,就可以准备回去了。” 另一侧的梁师成说着还掐指算了算时间。 软榻之上侧躺着的童贯却是皱眉开口道:“如今金人势大,只怕这次不好打发。” 他毕竟是领过兵的人,和金人也算是打过交道,知道金人的秉性。 朱勔笑着开口道:“童兄多虑了,金人刚刚灭了大辽,他们损失也是不小。” “而且他们刚刚吞并的大辽国土上时有叛乱,他们哪里还有功夫入侵大宋,依我看他们无非是想多要些岁币罢了。” “相比于金人,我更担心西夏那边会不会趁火打劫。” “灭辽之战中,童贯兄可是抢了不少靠近西夏那边的地盘,要是人家这个时候跳出来就麻烦了。” 童贯闻言皱眉片刻开口道:“李乾顺的确不是庸碌之主,只不过他们西夏本就是弹丸小国。” “在灭辽之战上也吃了个满嘴流油,国土扩大两倍有余,若不是忌惮大金那边的实力,只怕他还想吃更多。” “只是扩张如此大的国土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化的,短时间内应当是没有功夫入侵我大宋的。” 朱勔闻言也是点头,就在几人还在讨论宋金和西夏今后的局势,以及他们能够从中捞取到什么好处的时候。 一只鸽子落在了顶楼的一处阁楼上,一个身穿黑衣的军士取过了格子上的竹筒。 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顿时脸色一变,急匆匆的就下了楼直奔高俅的房间而去。 房间里高俅正在和一名舞姬调情,准备进一步进行一些更加深入的交流。 屋内除了童贯因为身体的原因,只是让一名舞姬作陪喝酒。 其余几人也都差不多准备进入到了深入交流的环节。 大门却被突然打开,一名穿着黑色圆领袍的老者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几名舞姬顿时被吓了一跳,纷纷遮掩住了自己。 高俅刚刚脱到一半的裤子也连忙提了起来,看着闯入的是自己的亲信管家。 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骂道:“混蛋,进来不知道通传吗?” “老爷,不好了,汴京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