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蕊听着他蹩脚的口音忍俊不禁,所幸闻人祁的英格力息虽然差劲,但威尔逊到底还是听懂了。 威尔逊停步,胆怯回头。 喊住威尔逊后,闻人祁没有再管他,而是转头看向程佳蕊,说道:“联系一下你那个随从,让她过来接我们。” 程佳蕊“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打完电话,又建议道:“闻人,其实你可以带着我飞回去呀。” 闻人祁撇嘴睨她一眼,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两人身后丛林。 程佳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投来征询式的目光。 闻人祁只得解释道:“那婆娘一直跟着我们呢!” 那婆娘…程佳蕊恍然大悟,明白过来闻人祁所说的大概是蛇母。 “可是…”蕊蕊看向丛林,疑惑道:“可是她不是打不过你吗?怎么你还会顾忌她?” “程佳蕊,我看你那小脑袋瓜子里肯定全是大便!”闻人祁恶语相向。 “我!”蕊蕊不服气嘟嘴,“我脑袋里全是你还差不多!” 特么一个女的当着面和你说她脑袋里全是你,阿祁表示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过这种待遇。他摘下手腕上的平安绳,没有继续和程佳蕊拌嘴。 “程佳蕊。”闻人祁把玩着平安绳,说道:“我开始后悔让你跟来南洋了。” “啊?为什么?”蕊蕊不解。 “我也不知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如果后面我碰上了什么处理不来的事情,不得不把这条平安绳重新戴上的话,你一定记得离我远远的,躲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哦。”蕊蕊随口应着,走近一步拿走了闻人祁手中的平安绳。 “以前没见你戴过,是姜荑给你的吗?” 闻人祁一把抢回平安绳,不耐烦道:“关你屁事。”他说着将平安绳收进了胸袋,尝试御动体内的炁劲。 那种天地一体万物尽在指掌的感觉消失了,海岛炁场不再与他共鸣。 问题果然出在平安绳上,闻人祁眨了眨眼睛,回忆起白天登岛那会儿眼前曾恍惚闪过的黑衣影子。 来到南洋才过去短短一天,他的心里便已存下诸多疑惑,程佳蕊的莫名失联,至今仍暗伺在后的神秘蛇母,一大一小两条当前水蓝星环境压根生长不出来的巨型海蛇,还有平安绳和蛇岛怪异的场域…闻人祁打定主意,等明天离开蛇岛回到c3基地后,一定要关起门来好好问问系统,祂曾说过的东南亚武圣屠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原地等了没多久,程佳蕊的随从骑着一辆三轮车姗姗来迟。 当看到随从小姐姐潇洒甩尾把三轮车停在路边时,阿祁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下意识看向三轮车后厢斗,看到上面还残留着没冲洗干净的粪渍。 程佳蕊捂鼻嫌弃,随从小姐姐刚一从车上下来,她便呵斥道:“这就是你找的车?” 随从小姐姐柔顺着眉眼歉笑,“小姐,这座岛上的物资实在太缺乏,您别看这车又脏又旧的,我为了找它可没少花钱花心思呢。” 闻人祁搁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恶趣味上头,阴阳怪气道:“哎呀呀,人家是程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可坐不来拉粪粪的三轮车车。” 经闻人祁这么一调侃,程佳蕊不得不憋住委屈,她心里其实很明白,闻人祁对她最大的看法并非她曾利用他引蛇出洞对付程立,而是她高高在上不把不亲近的人当人看的坏脾气。 诚如她死皮赖脸搬回大平层那晚,闻人祁那句质问:程佳蕊,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做事都是这副自我中心的德性那?仗着你的财势地位,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想“安排”谁就安排谁? 当着闻人祁的面,蕊蕊即便有气也不敢撒了,咬着嘴唇可怜巴巴斜闻人祁一眼,气鼓鼓的爬上了三轮车前座。 随从小姐姐见自家小姐没像以前那样揪着不放,心里暗暗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好奇起闻人祁的身份来。 怎么小姐在他面前活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她冲闻人祁微笑致过谢,紧随程佳蕊之后登上三轮车。 闻人祁却没有立马上车,而是转头看向了杵在不远处的威尔逊。 主仆两人坐在三轮车前座等了闻人祁许久,见他迟迟不上来,于是双双回头。 闻人祁在二女的注视下朝威尔逊走去,程佳蕊原本以为闻人祁是想把威尔逊抓过来,可出乎蕊蕊意料的,他走过威尔逊身边时脚步并没有停滞。 他走向了丛林。 月夜光晦,林中树影森森,不知名的怪鸟在山野深处嗥叫,异声极富穿透力传出极远,令人不自觉心里发毛。 来到丛林里以后,闻人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平安绳从胸袋中取出来戴上。 “我想和你谈谈。”他在一棵参天古木下停步,大喊。 然而树林幽寂,仿佛林中无人,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应。 “你可以装作没听到,如果你一直不出来,我确实会先把那个叫威尔逊的白人带走,但是我想告诉你,这是我们之间唯一一次坦诚相待的机会。” “一旦错过这次,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你,将来见了面,我们只可能是敌人!”闻人祁声色冷漠字字铿锵,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灌木深处终于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身着祭司月牙长袍的蛇母,脚腕系着红绳铃铛,披散青丝赤着玉足从树影中走来,月光清冽,映照着她媚色动人的脸蛋,勾勒成妖冶勾魂的美。 宽大的祭司袍没能遮掩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儿,她走动之间将丰腴臀儿扭得诱人无比,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妖娆性感,很容易便能勾起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 如她一般的女人,闻人祁在现实生活中只接触过一个——程立的母亲苏婉馨。 “你走进树林的时候,戴上了那条平安绳。”蛇母娘娘腻声幽幽,眼底浮起一抹复杂色,“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随时会动手的准备~” 闻人祁没有理会她莫名其妙的幽怨,径直问道:“为什么你会认识我?知道我是闻人祁?” “我还是那句话,在乔安县打退了烂柯寺昙悲大师的武圣闻人祁,居然觉得自己是无名小卒?” “很有道理的说辞,但你认为我会相信?”闻人祁凛目。 “你信与不信,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是吗?即便我把蛇岛当作敌人看待?即便将来有一天我当真入圣,会上岛杀得鸡犬不留!” “你恐吓我?” “对的,我恐吓你!” “真是有趣,一个只有五重劲武道修为的人,一个圣母得连杀生都恻隐良多的人,居然大言不惭要屠我蛇岛?” “杀生恻隐良多?从何说起?” “呵!闻人祁,克制自己的恶是不是很辛苦?你难道从没想过杀程楠程立?从没想过杀唐丰年?从没想过借着你修出的古武本事清除挡在身前的一切障碍!” 闻人祁皱眉,失笑,突然有点搞不明白眼前这娘们儿的脑回路。